一個月後,北郊外的草場邊,寬廣的草地上,鋪就了長長的紅毯,紅毯周邊用鮮將舞臺與觀衆席給區別了開來。舒殘顎疈
因爲這場特別的演出,一衆醉香樓的女子們都在忙前忙後的爲演出而做準備。
而另一邊,在沸城的大街小巷上,今日似乎與往日的氣氛有了很大的不同,平日裡熱鬧的街道上,今日竟格外冷清了許多。
這時,在街中心出現的白衣勝雪的男子此刻看起來,卻竟與這街道顯得格格不入。除此之外,他身後跟着的一男一女此刻臉上的表情也不那樣的輕鬆。
男子見行人們來去匆匆,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他伸手拉住從他身旁快速經過的一個矮瘦的男子,莫名其妙的問道:“今日這沸城有何隆重的大事兒嗎,爲何你們等人如此的匆忙?灝”
那人被忽然攔住本來心情很是不爽,可當他看到白衣男子臉上不可侵犯的邪魅表情時,他渾身打了一個激靈道:“今日醉香樓在北郊的草場上有免費的演出,好多人都去了,你們也趕緊去湊湊熱鬧吧,一會兒就要開始了,再不去就要趕不上開場了。”
男子說完掙脫了白衣男子,趕忙小跑着離開。
跟在白衣男子身後似是隨從一般的男人躬身抱拳:“主子,我們接下來去哪裡?騫”
白衣男子一挑眉:“醉香樓?聽起來倒像是妓院的名字,走,去看看,我倒想看看這沸城的男人們喜好的是什麼樣的女子。”
女子擰眉走到白衣男子身側:“皇…主子,這恐怕不太合適吧?”
男人不悅的冷眼看向女子:“合不合適我說了算,不需要你來教我。”
女子咬脣噤聲,可看着男人背影的眼睛裡卻蒙上了一層憂鬱的神色。既然他堅持要去,她自然是沒有反對的權利的,只能默默的跟在他身後一路前行。
她心中很清楚他此次的目的,本來她心中是很擔心的,可當他們三人越是接近目的地中心時,她原本擔心的情緒反倒是釋然了許多。
一切,總歸要有面對的時候,她總要做出抉擇的,就在這時候或許也很好,拖的越久,痛苦也會越多。
北郊的草場上,一場歌舞正在上演,如今站在臺上的,是從未在沸城的任何一家妓院出現的新鮮面孔,她一出場,清秀的容顏就已經深深的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而她的一曲劍舞更是讓在場圍觀的看客們紛紛讚歎,原來武也可以變成舞。
我劍,何去何從,愛與恨情有獨鍾。
我刀,劃破長空,是與非懂與不懂。
我醉,一片朦朧,恩和怨是幻是空。
我醒,一場春夢,生與死一切成空。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
愛也匆匆,恨也匆匆一切都隨風。
狂笑一聲,長嘆一聲,快活一生,悲哀一生,誰與我生死與共。
我哭,淚灑心中,悲與歡蒼天捉弄。
我笑,我狂我瘋,天與地風氣雲涌。
我醉,一片朦朧,恩和怨是幻是空。
我醒,一場春夢,生與死一切成空。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
愛也匆匆…
臺上的女子越唱越豪邁,而她手中的劍也越舞越鏗鏘有力,震撼了在場的人們,也吸引了滿月兒的眼球。
若赫在一旁崇拜的看着滿月兒:“我的天哪,這個女子果然是你調教出來的嗎。”
滿月兒聳肩一笑:“其實確切的說應該是你調教出來的,這劍術是你教我的,我只是在你的劍術上稍微魅化了一下而已。”
“這個女孩兒當初是那麼的不起眼,我還以爲她一定不成呢,沒想到她倒也成功抓住了這些人的心。”雲疆揚脣一笑:“原來人不是容貌平凡就不能成功的。”
滿月兒點頭:“當然,有的時候機遇和努力也會造就一個人,秋兒的機遇是我們,而努力卻是她自己來實現的。”
“這麼一看,月兒你安排的下一個節目我倒是更期待了呢。”冥奕寒揚脣一笑:“我忽然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少潛力是我們所不知道的。”
滿月兒呲牙一笑:“夫君,人的潛力是無窮盡的哦。”
就在幾人熱烈的討論着這些無關痛癢的話題時,第一曲舞蹈結束,玉簪走到臺中央,按照滿月兒的要求報幕,請出了下一位表演者,冬兒。
剛纔以動爲主,如今第二區則以靜爲主,冬兒要表演的是樂器。
在此之前,冬兒就已經在醉香樓表演過數次,可當時因爲沒有什麼恩客而一直沒有紅火起來。
這會兒,人羣中不乏以前看過她表演的人,看到是她上臺,那些人不免失望。
這次的冬兒還是一襲普通的白衣,看上去除了乾淨整潔外並沒有什麼特殊。
上臺後,當聽到臺下人們的議論聲時,冬兒有些不自信的下意識的開始尋找滿月兒的身影,當看到滿月兒的微笑後,她心中微微放心了些。
指尖微揚,撥弄琴絃。
那一年的雪飄落梅開枝頭。
那一年的華清池旁留下太多愁。
不要問,誰是誰非感情錯與對。
只想夢裡與你一起再醉一回。
金雀釵玉搔頭是你給我的禮物。
霓裳羽衣曲幾番輪迴爲你歌舞。
雁門關是你對我深深的思念。
馬嵬坡下願爲真愛魂斷紅顏。
愛恨就在一瞬間,舉杯對月情似天,愛恨兩茫茫,問君何時戀。
菊臺倒映明月,誰知吾愛心中寒,醉在君王懷,夢迴當時愛…
歌曲最開始的時候,冬兒忽如其來的男聲引起了部分人的注意,大家以爲冬兒這是要反串男聲,誰知後來,冬兒緊接着又轉換女聲,高音唱出了悽楚的女子的心情,這頓時讓衆人連連拍手叫好。
當然,爲了轟熱場上的氣氛,帶頭鼓掌的人是滿月兒。
有了這支歌曲,頓時改變了之前冬兒在大家心中的平凡的形象。
前面兩個出場的女子容顏都不算絕色,可卻能夠如此的吸引大家的眼球,這讓原本忐忑的玉簪頓時就對滿月兒刮目相看。
原來她真的可以做到。
之後上場的兩個女子,都是在沸城小有成就的名角兒,也算是醉香樓的小招牌,她們以與往常不同的表演風格,分別詮釋了柔美的舞和妖豔的誘.惑。
這讓在場的男人幾乎噴鼻血。
一場表演時間雖然不長,但卻極其的讓人過目難忘。
看到大家意猶未盡的表情,滿月兒知道這效果達到了。
與此同時,玉簪上場對大家鞠躬,“今日的表演,是我醉香樓改革後的第一次考試,若是大家覺得我們醉香樓考試過關的話,以後就請多多到我們醉香樓裡來捧場。我玉簪向大家保證,來到醉香樓,你們所能夠看到的美豔和驚奇將會更多。”
滿月兒等人站在人羣中,與來湊熱鬧的過客們看起來沒有什麼不同,她在後面抱懷看着玉簪聲情並茂的對大家發出的邀請,轉頭對冥奕寒道:“我們今日功德圓滿,可以先回去了。”
她手腕手挽着冥奕寒就要轉身,可冥奕寒卻一把握住她挽着自己的手,輕語道:“月兒別動。”
滿月兒納悶的看着冥奕寒有些怪異的表情:“爲什麼啊?”
“噓,安靜,一會兒隨着人羣跟我走。”冥奕寒眼睛的餘光往人羣的右側斜看了一眼,心中有種想要立刻帶着衆人離開這裡的衝動。
幾人中,最先發現冥奕寒不對勁的人正是雲疆,他順着冥奕寒的提示微微一側臉,就正看到人羣中矗立着的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手放低,扯了扯站在他身邊的甫風的袖子輕語:“有危險,一會兒你跟我掩護寒與月兒先離開。”
甫風點頭,連想也不想的點了點頭:“知道。”
人羣在玉簪的落幕聲中開始解散,冥奕寒的手緊緊的握着滿月兒的手,他看了若赫一眼沉聲:“跟我走。”
若赫也不知道冥奕寒的用意,只是莫名其妙的跟着,他走到滿月兒的右側,伸手挽着滿月兒的右胳膊:“姐姐,真的不敢相信這竟是你的作品,你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東西教給他們呢?”
冥奕寒見雲疆和甫風似乎是故意上前與那人碰頭,他趕忙趁機帶着滿月兒和其餘幾人撤離。
快要走出人羣的時候,滿月兒疑惑:“發生什麼事兒了。”
千讓抱懷:“你還真是後知後覺,難道你沒有感覺到剛纔一直有人在看你嗎?”
滿月兒一愣看向千讓:“什麼呀,誰?”
她雖然不是什麼大牌明星,不過以前被燈光和目光看習慣的她還真是對這些注視的目光不太感冒呢。
若赫一聽這話也感覺有些發暈:“千讓哥哥,你說什麼呢,誰一直在看姐姐啊,我怎麼沒有感覺到?”
滿月兒頓時像是找到同類似的對若赫點頭:“是吧。”
千讓無語:“你的感覺也被狗吃了嗎?”
幾人正說着話,人也已經走進了巷口,爲了避開人的耳目,冥奕寒故意選擇了這條路,可沒想到,他還是來了。
冥奕寒忽然頓住腳步,原本正在說話的幾人也都噤了聲,只聽冥奕寒一動不動的道:“出來吧,不必再這樣跟着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