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愛笑我!”婧妃紅着臉嗔道,“他日你嫁了三王爺,看我怎麼笑回來!”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我怕二哥等急了,這便出發吧!”上官清婉差人準備好了馬車,這纔對一旁的冷寂點了點頭,“剩下的事情,就拜託了!”
“主子慢走!”冷寂拱手回答,臉上依舊沒有其他的表情。
上官清婉點點頭,婧妃和二哥都已服下了她給的藥應當不會有什麼問題,只是這宮裡突然失蹤了一個妃子定當不是小事,接下來的事情,她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看冷寂了。
馬車軲轆轆的碾過寬闊的石路,婧妃挑開車簾,看着漸漸消失在身後的宮門,心裡複雜莫名。
十六歲入宮,原以爲自己會老死宮中,從沒有想過有一日,自己還會出來,也從來沒有想過,既是已經做了皇帝的女人,自己還會這般的愛上另一個男人。
是對是錯,她已不想再去追究,只希望,餘生,她都能陪在他身邊,這便夠了!
“走水了!走水了……”
寂靜的夜,突然傳來宮女太監驚慌失措的聲音,只見原本沉寂在夜色中的皇宮突然火光沖天,漆黑的夜,瞬間亮堂的猶如白晝,婧香軒的宮女太監頓時失去了分寸,只能扯着嗓子在夜色中大喊……
火光沖天中,在人看不見的老樹下,一襲黑衣的冷寂見此冷笑一聲,瞬間便消失在夜色中……
原本已經睡下的帝王被外間的喧鬧驚醒,貼身太監湯公公滿臉急色的跪倒了地上,“皇上,婧香軒突然走水,婧妃娘娘……婧妃娘娘她歿了……”
“你說什麼!”司馬乾頓時大怒,“婧香軒何故會突然走水,那些奴才是如何侍候的!”
“皇上!”湯公公老淚縱橫,哭道,“今日奴才去傳旨的時候,婧妃娘娘還只道是身體不舒服,未曾想,這麼一會兒功夫,人竟是……皇上還是快去婧香軒看看吧!娘娘此時,怕是盼着皇上去看看她的!”
趕到婧香軒,火勢已經被漸漸控制住,已經燒得滿目全非的“婧妃娘娘”已經被人用白布蓋住了全身,皇帝只是隨意看了一眼,便擺擺手道,“罷了罷了!好生安葬了吧!”
侍奉了自己這麼久的女人,最後不過是一句“好生安葬了”了事,婧妃尚且算是得寵的,若是不得寵的妃嬪死在這深宮中,又該如何呢?
自古帝王最是薄情,曾經恩寵一時的婧妃娘娘,也不過成了這後宮數以千計的怨魂中的一縷!
看着皇宮方向的天空,上官清婉微微一笑,隔這麼遠還能看到,可想而知火勢有多大,冷寂倒也捨得,他這一燒,整個婧香軒怕是都毀了吧!
“這是怎麼回事?”上官宇顯然也注意到了遠處的異狀,皺着眉頭問。
“沒什麼?”上官清婉漫不經心的搖搖頭,“不過明日一早,皇上寵妃婧妃娘娘葬生火海的消息怕是就會傳遍整個京都了!”
上官宇聞言一愣,繼而大笑了起來,“我原還想着宮裡的事情要如何解決,未曾想,你竟是早就想好了
法子,這樣我走也走的安心了!”
上官清婉聞言一笑,“既是要走,我定當讓二哥走得放心,好了,再過不遠,就出了京都了,二哥,所有的東西我已差人準備妥當,婉兒也不便多送,這便先回去了!”
“婉兒,大恩不言謝,他日若有我上官宇能幫得上忙的,儘管開口!”
話雖是開着玩笑說的,可是他心裡卻是真正感謝這個妹妹的,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和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如今心願得成,心裡的感激又怎是用言語可以表達的?
“知道了!”上官清婉閒閒一笑,看了看旁邊的婧妃,“二哥只要好好待二嫂便行,以後生個白胖胖的小子,我還等着他叫我姑姑呢!”
此話一落,婧妃立即羞紅了一張臉,而上官宇則是朗聲笑了起來,“好!他日有機會,二哥定當帶他來親自看你,這聲姑姑自也是少不得的!”
下了馬車,上官清婉看着漸漸消失在夜色中的馬車,微微勾起了嘴角,她終於也成全了一對有情人,心裡莫名的就覺得十分滿足。
“回去了?”直到身後傳來熟悉的溫度,上官清婉纔回過神,靠在了男人的懷裡,輕輕的閉上了眼睛,“你怎麼來了?”
“本王若是不來,婉兒準備這般走回去?”轉過上官清婉的身子,司馬睿笑着問。
上官清婉聞言看了看司馬睿的身後,沒有馬更沒有馬車,不由氣道,“你來了又如何?還不是得走回去!”
話音剛落,身子卻是已經騰空而起,司馬睿放大的俊臉近在眼前,眼裡是止不住的笑意,“本王來了,婉兒自是由本王親自抱了回去,哪裡還用得着自己走?”
“你快放我下來!”上官清婉紅着臉掙扎,這裡距皇宮可不近,若真是這樣將她抱回去,這手哪裡還受得了。
再說了,這要是給人看了去,不是很丟臉?
“不放!”司馬睿卻是拒絕,轉身,向着皇宮而去。
“你快放手!我自己會走,這樣會被人看見的!”上官清婉繼續掙扎。
“看見了又如何?本王抱自己的王妃,難道還要他人同意不成?”司馬睿皺眉,見上官清婉還欲說什麼,便直接低頭,帶着暖意的薄脣直接襲上了她的脣畔,堵住了所有的話。
好久,司馬睿才放開她,低低的笑道,“以後婉兒若是再這般羅嗦,本王便用這招制你,如何?”
“你!”上官清婉氣結,臉越發燙的厲害,便乾脆將頭埋進了他的懷裡,不再說話。
好久,司馬睿才聽到她悶聲悶氣的聲音傳來,“你要抱便抱,一會兒手痠了,可不許賴我!”
司馬睿聞言輕笑,她這是在心疼自己麼?
不知爲何,心裡竟越發覺得暖了起來,懷裡的人兒,在這寒冷的冬夜,卻像是一把火,驅走了所有的寒意。
上官清婉閉着眼,感覺着司馬睿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步伐不快,卻是很穩,雙手緊緊的將她摟住,懷裡的味道,她已是十分的熟悉,卻好像永遠也聞不夠一
般,她有些貪婪的呼吸着,身上暖暖的,全是他身上傳來的暖意。
她突然就有些盼望着,好希望這條路永遠沒有盡頭,她永遠這般被他抱在懷裡,一直走,一直走……
……
天氣陰沉,風也越發大了起來,到了午後,竟是下起大雪來,這是來這裡後的第一場雪,上官清婉看着窗外雪花紛飛,又想起了前世的種種。
那時候自己有個十分要好的朋友,很是怕冷,每每下雪,總是要忍不住抱怨,總覺得自己要是生在一個永遠沒有雪的地方該多好啊!
而她,卻是與朋友有着截然不同的觀點,她很喜歡下雪,她總是想着有一天,和她的他一起,在即膝的雪地裡,他牽着她的手,他走在前面,而她,跟在他的後面。
他留下的腳印很大,她小小的腳放進去綽綽有餘,然後,走過一段雪地之後,他的鞋打得透溼,而她的,依舊乾爽。
她見此會傻笑,他見此也只是笑,寒冷的冬日裡,她不覺得冷,因爲他的呵護,他也不覺得冷,因爲她在他身邊……
“想什麼呢?怎的這般入神?”司馬睿從身後將她摟進懷裡,下巴枕在她的頭上,一同與她,看着窗外大雪紛飛,白梅陣陣……
“皇上好些了麼?”頭未回,上官清婉閉了眼,懶懶的開口。
“還是老樣子!”她的髮絲很軟,擱在下巴處癢癢的卻很舒服,司馬睿覺得自己愛上了這樣的觸覺,“原是年後便要大婚的,可是父皇身子突然出了問題,婚事怕是隻能延後了!”
“沒事!”聲音依舊是懶懶的,上官清婉靠在他懷裡,沒有再說話。
年節一過,司馬乾的身體卻突然出了問題,先還只是有些虛弱,不能久坐,現如今,卻只能日日躺在牀上,上官清婉不願去多想,只是這中間,似乎不是那般簡單。
司馬乾身體一直很好,何以突然會垮了下來?這病來的突然,連太醫也束手無策,皇帝不早朝已十日之久,太子之位又一直空着,這背後的幾方勢力,怕是已經蠢蠢欲動了!
“明日十五,我照例要去一趟倚紅樓,宮裡的晚宴便不參加了!”
天氣嚴寒,她雖是不願出門,可這倚紅樓卻是不得不去,如今倚紅樓的聲音越發紅火了起來,她也已經讓煙三娘着手再在其他地方開設青樓的事情。
以煙三娘雷厲風行的處事態度,這事情,怕也是辦的差不多了。
“每月十五,婉兒都要去一次倚紅樓,本王聽聞,每月十五,那倚紅樓裡的芸芸姑娘同樣都會在這一日登臺獻藝,本王雖是未曾見過,卻聽說那芸芸姑娘生得甚是貌美,更重要的是……”
說到這裡,司馬睿突然轉過上官清婉的身子,深邃的眼眸帶着笑意看着她,“本王聽聞,那芸芸姑娘撫得一手好琴,不知,是她的琴音好,還是婉兒的更勝一籌呢?”
身子竟是不自覺的一抖,她總覺得司馬睿說這話時眼裡有些什麼東西她看不明白,話裡有話,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還是隻是自己的錯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