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浸透了海水的襯衣貼服在健碩的背上,夜染看到面前沾着水比自己好大,完全把自己擋住的背,紅脣緊緊的抿着。
真是沒見過這種奇怪的男人,太奇怪了。
懷裡還抱着一個女人,卻跑到她身前替她擋住這一巴掌。
慕修寧,你的身體裡是不是住着兩個靈魂?比人格分裂更勝一步?
你倒不如直接拆穿我說謊,然後我們撕個魚死網破,這樣纔是我要的。
這一巴掌,的確是慕修寧擋下的,他抱着曲柔大步流星的跑來給夜染擋住這一巴掌,在衆目睽睽之下,他懷裡的曲柔瑟瑟發抖的抓着他的衣服,楚楚可憐,而他面前楚月一臉的錯愕。
楚月這一巴掌打下去還沾着水,手裡的觸感要多難受有多難受,心裡的感受更是別提了有多難受。
就像是吞嚥了最難吃的東西一般,五臟六腑都難受了起來。
爲什麼自己的兒子要護着這個賤女人!
“到此爲止。”慕修寧漆黑如墨的眸子盯着楚月,面容肅穆:“母親,你該冷靜下,事實到底怎樣你並不知道,這件事,事後我會問小柔,現在小柔的安危最重要。”
楚月的臉色有些難看了起來,想質問什麼,可是四周都是賓客,這還是在副市長女兒的婚禮上,她作爲慕家現在的女主人,怎麼能丟了面子,攥了手,楚月轉身看向副市長。
副市長此時已經趕來了,正無措的不知道該怎麼插嘴圓場,楚月揚起了一個淺笑,端起了富太太本能的優雅道:“修寧說的對,副市長,能否叫醫生過來一下,船上應該有醫生吧。”
“啊,有,有。”副市長急忙對手下的人道:“愣着做什麼,快去把醫生找來給曲柔小姐看看。”
煌月這時候擠出人羣到了近前,一看這種奇怪的狀況就心中叫糟,走到夜染面前拉着夜染的手她把拽到了身後。
“發生什麼事了?”煌月小聲問夜染。
慕修寧蹙眉,回眸看了他一眼,冷聲道:“煌月先生,能麻煩你帶夜染小姐先去一下她的休息房間嗎?等下我有事情要問她,所以請你務必讓她呆在那裡。”
煌月抿着脣,沒說什麼,拉着夜染的手就走,夜染小聲道:“煌月,扶着我走,我身體有些麻痹了。”
煌月心中狐疑,但這裡人多眼雜,他沒有多問環着她的腰就要走。
就在她要走的時候,曲柔抓着慕修寧的袖子,呼吸急促的小聲道:“修、修寧,我、我不行了,呼吸好、好睏難。”
慕修寧低頭,這才發現她渾身開始泛紅,臉色慘白呼吸困難。
“怎麼了?你怎麼了?”慕修寧急忙把她放下來,俯身看着曲柔大口大口的喘息,慕修寧急忙擡起頭來大聲道:“醫生!醫生快點過來!看看這是什麼情況!曲柔,告訴我你是被什麼東西咬到了嗎?”
曲柔痛苦的搖頭,抓着他的手渾身顫抖道:“沒、沒有,好、好痛苦。”
醫生這個時候匆匆忙忙的過來,看到她之後,錯愕道:“是過敏症狀,過敏源是什麼?曲柔小姐,看着我,聚焦,聚焦,告訴我過敏源是什麼,你吃過什麼?或者喝過什麼平時不會喝的東西嗎?”
夜染背對着曲柔和煌月站在一起,緩緩的閉上眼睛,夜染回身。
看來她今天是不能輕易的脫身了,果然,曲柔抓着慕修寧的手艱難的說道:“夜……染……給、給我的……”
慕修寧一怔,看向夜染。
夜染看着他,平靜無波的開口道:“我給她夾了杏仁酥。”
今天,她算是徹底栽在這裡了。
曲柔真狠,拿自己的性命來博這一手,她甘拜下風。
“曲柔小姐,你是杏仁過敏是嗎?”醫生問。
曲柔艱難的點點頭,醫生聽聞,急忙給她看診,一邊看診一邊嘟囔了一句:“給杏仁過敏的人吃杏仁酥,和謀殺有什麼區別!”
四周的賓客的視線,如刀如刺的射了過來。
楚月的臉寒了下來道:“我看就是謀殺,這件事,副市長還是移交給警察來判定吧,現在不管這女人什麼身份,明星也好,普通人也好,都太危險了,先把人關起來,下船扭送到警局。”
副市長面色也沉了下來道:“這件事問題很大,要真是蓄意爲之,的確就是謀殺了,抱歉了夜染小姐,請你先跟我的人走吧。”
船上的保安說着就要來拉夜染,煌月護身在夜染面前,冷笑:“胡說八道也要有個限度,什麼謀殺,夜姐是她媽還是怎樣,會知道她杏仁過敏?我看她是自導自演,陷害夜姐。是嫉妒吧,性感漂亮的夜染比她更有魅力,更加吸引了男朋友的注意力,所以耍了這樣的手段。”
“煌月先生,我雖然不認識你,但是這裡也沒有你放肆的餘地。曲柔過敏現在還有生命危險,你惡意揣測一個病人,讓我不禁懷疑,你的人品也有問題。”楚月冷聲開口。
煌月揚脣,邪氣一笑道:“抱歉,壞小子纔是我的賣點,我從來也沒說我人品有多好。”
夜染知道今夜可能不那麼容易過去,這件事註定要成爲醜聞了。她不想拖煌月下水,手稍微有點知覺了,夜染推煌月:“你給我讓開!這裡沒你的事情!”
煌月回身,嚴肅的看着她:“當然有我的事情,這次我在你身邊,英雄救美總該輪到我了,你放心,誰也別想碰你一根手指,我打架很厲害的。”
夜染一聽,心頓時‘咯噔’了一下,他要是在這裡開打,前程要是毀了,就全是她的責任。
她不想害煌月,夜染咬牙,想用蠻力推開煌月,副市長見煌月也是個說聽的,眼色一沉就要使用強制手段。
慕修寧這時候忽然怒喝了起來:“都給我住手!閉嘴!這件事是我、曲柔、夜染三個人的事情,其他的人沒資格多嘴插手!事情到底如何等曲柔醒來自然會有交代,在這之前——”慕修寧陰沉的掃過蠢蠢欲動的副市長和自己的母親:“多餘的好意,就不必要了,包括母親你,請你去休息吧。”
慕修寧的眼眸裡寒光閃爍,明晃晃的都是警告。
楚月倒退了一步,她看着自己的兒子,就好像看着隨時要爆發的一隻獅子,他的眼神在警告她:再多插手一下,他就會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