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咳咳咳,你、你的意思是——”方錦震驚的把手裡的茶杯一下子放在桌子上,急切的問道:“你這話的意思是,你、你、你打算和修寧結婚?”
慕修寧沒想她求婚,她卻說這樣的話,那就是後者,她想和慕修寧結婚?
方錦的內心震撼無比,這麼多年這兩個人兜兜轉轉,終於要走最後一步了嗎?果然這就是俗稱的患難見真情,兩個經過地震這一次劫難,終於不再你追我擋了。
她終於決定坦率的面對慕修寧了吧。
作爲朋友,方錦打從心裡爲慕修寧高興,看來他苦戀這麼多年,糾結彆扭各種這樣那樣,最終還是修成正果了啊,也是不容易。
“不,不是,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這些時間知道了很多的事情,也知道了,他以前不和我在一起,不是因爲不喜歡我。”夜染低下頭頭,心臟柔軟到有些疼:“你說過催眠很神奇的吧,說會讓我看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我很想知道那些事情。”
再不去知道,就是來不及了的事情了。
我很想知道,很想知道,他用怎樣的心情愛着我,我想看一看,我和他的事情。
方錦棕眸眨了眨:“你知道了?”
夜染點頭,咬了下脣:“你一直都是他的好朋友。所以你一直都知道的吧。”
方錦凝視了她一會兒輕嘆道:“其實我一開始也不知道,大大咧咧的,但有次我拿你的事情開玩笑,他動怒打了我一拳,我才漸漸的發現不對勁。我只是說了一句話而已,他既然討厭你,至於對我動手嗎?他是真的把我當朋友,那之後就沒有對我隱瞞什麼,所以我只是稍微留意就能看到一個,你完全不瞭解的慕修寧。”輕揚脣角,方錦問:“你想看嗎?”
夜染的雙手緊緊的抓着衣服,點頭:“我想看。”
我想見一見那些年,愛着我的那個慕修寧,因爲我是那麼愚鈍,完全都沒有發現。在我的記憶裡,我根本就錯失了那樣的慕修寧。
夜染想弄清楚,一點一滴的去知道那個隱藏起來的慕修寧,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也愛着自己的那個慕修寧,她真的很渴望能夠見到。
“在這裡不太好,回a市吧,我去準備點兒東西。這種催眠就和做夢一樣。我可以站在第三者的角度上,通過我向你敘述我的記憶,看到完整的事態。”方錦解釋道。
夜染搖頭表示聽不懂,但是也答應下來回a市再做這樣的事情,在這裡人生地不熟,這裡又是醫院,和在家裡完全不一樣。
方錦和她約定好了之後就出去了,打開門走出去迎面看到歐陽明宇雙手插着口袋站在那裡,方錦開口:“我和夜染已經談完了。”
歐陽明宇回身看他一眼,突然道:“我本來因爲夜染很相信你,但你是慕修寧的朋友我又有些擔心,希望你以他爲界,不要做始亂終棄的人,你如果對小媛做出那種事情,我不會饒了你。”
方錦眯了下眸子,面對這個人說實話還真有壓迫感,畢竟他既是歐陽家的家主,又是小媛的哥哥,他本身就氣短了一寸,但是方錦平時不硬氣很隨性灑脫洋溢着讓人感覺有些溫和的氣息,但卻不代表他真的就不怎麼硬氣。
這種時候他是絕不沉默的,攤手,方錦爲慕修寧辯解道:“我的朋友有情有義,我才和他做朋友的,你根本不瞭解,可千萬別妄下定論。別說什麼始亂終棄了,我倒是希望我能像他一樣癡情。等你知道了事情的全部,再去判斷吧。”
方錦也不多說,轉身走了。他有義務維護朋友,但沒必要說不相干的事情,該歐陽明宇知道的事情,就讓夜染去告訴他吧。
歐陽明宇沒來得及問什麼,手機就又響了起來,他不知道掛斷了多少次這呱噪的電話,偏偏又響了,歐陽明宇忍無可忍,走到走廊拐角接了起來,聲音有些怒意:“一遍一遍的,你要做什麼?”
那邊有點點冰冷的女聲響起:“確保您的安全,並確認您什麼時候回來。家主,家族這邊還有重要的事情沒商定,請問您什麼時候忙完回來。”
“紅蓮,我的行程也需要向你彙報嗎?”歐陽明宇冷聲斥道:“還有,我現在不是家主,關於家主的事情,還沒定奪不要亂叫。”
“你說過要回來繼承家業,你答應過爺爺。說話要算數。”紅蓮不依不饒,歐陽明宇有些厭惡她這樣動不動就上綱上線,沉聲道:“是否繼承家業,什麼時候回去,都是我決定的事情,和你沒關係,別再打來,我不想接到你的電話。”
歐陽明宇說完掛斷了電話,想了想又關掉了手機,他也不是隻身一人來的,帶了手下來,如果家族裡真的出了事情,會有人給手下打電話。
靠在牆上,感受這難得的靜謐,歐陽明宇垂下頭。
繼承家業……
一直忙夜染的事情,他卻終究也還是不能把這事情拋到腦後。叔叔說叫他考慮,就唯有一次可以再放棄歐陽家一次,如果他選擇了,從此以後不會有人再逼迫他繼承家業了。他可以恢復之前的身份,只做一個娛樂公司的總裁,陪着夜染。
他當然更喜歡這樣的生活,一直在夜染身邊,看她走上世界級的舞臺,完成兩個人曾經的約定。然而——
手握緊了起來,歐陽明宇面色有些凝重。
爺爺去世了,叔叔沒有能力,爲人太溫和繼承家業不出五年,歐陽家不是被別的組織吞噬殆盡,就是自取滅亡,被自家人瓜分。
那麼,如果叔叔不繼承,自己也不繼承。直系家屬裡沒有人能繼承家業就要從分家裡選人,那麼迎接而來的是家族內戰。
以勢爲核心的家族,就是這樣的體系。
鬥爭,是本能,即便是和同系同枝。
歐陽明宇知道自己肩膀上的擔子很重,他若放手,歐陽家只能就此落魄。
自由和責任,選擇起來真的太難了。心偏向了自由,審判的天枰卻已經傾向了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