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染做了一個夢,夢裡,所有她的牀上躺着慕修寧,兩個人面對面,手枕着的胳膊,睜着眼睛看對方,一直一直也不說話,就那麼看着彼此,時間好似靜止了一樣,窗外的陽光透進來,那麼溫暖。
而當她醒來的時候,沒敢睜開眼睛,她伸出手輕輕的觸碰着身邊的牀褥,那裡冰涼的溫度一直觸到內心深處,夜染平躺着伸出手捂住了眼睛。
果然是夢啊,她就知道是夢,可會有那麼一剎那,她希望自己現在所度過的這些時光纔是真的夢境。
還是不斷的想起你,還是不斷的幻想着你,留意着你,就算我把那些紛繁的事情都放在一邊,卻也依然無法真的忽略你的存在。
然而生活,還是要繼續下去。
起身,夜染洗漱,像是每一個早晨一樣,繼續出去工作,面對鏡頭露出笑臉,迎上記者巧妙地回答問題,見到大人物客氣圓滑的寒暄。
她有完美的作爲女明星的一切都是完美的,可惜作爲人的一切都是不完整的一樣,她的心裡總是空蕩了一塊兒。
週末的時候,夜染去了煌月的演唱會,坐在最前面的觀衆席,看着臺上煌月的表演,在人海浪潮裡,喧囂裡,她也是寂寞的一個人。
週末的夜晚,夜染搖動着粉色的熒光棒,和其他歌迷一起,支持着煌月的演唱會,而,歐陽明宇也細心的送了花籃,但是人沒有到。
歐陽家族,此刻是很重要的時刻。
一身黑色的西裝,鄭重到有些冷酷的,歐陽明宇走進了家族會議室。
十多個分支的親戚已經坐在了那裡,許多人臉色都不太好看,歐陽明宇走過去坐下,雙手交握放在桌子上道:“現在開始會議吧,關於最後的決定是,解除家族體系運營,以及區域劃分。”
‘砰’的一聲,有人早已經蓄勢待發,拍桌而起:“我不同意!地盤本就是早年間在長輩們一起搶奪打拼來分發的,那是屬於我們自己的地盤,憑什麼解除,我們每年向家族交錢不就得了,現在算什麼,把我們徹底拋分出去,然後錢都你拿了嗎?”
“就是啊,明宇,你怎麼能破壞祖制呢,本來我們就是家族體系,取消了區域劃分,就是破壞了親情啊。”那些利益受損的,立刻附和起來。
歐陽明宇冷冷的掃了一圈,道:“各位叔伯,今天坐在這裡,我不是以你們的晚輩在說話的,而是以一家之主在說話。好聽的話,我向來就不會說,現在我就來說一點難聽的話。第一件必須讓叔伯們清楚的就是,你們完全沒有商業頭腦,繼續以現在你們所管理的模式掌管區域的產業,只是在糟蹋歐陽家的產業。”
“你、你、你毛還沒長齊的小子,懂什麼——”有人被這麼說立刻不樂意要站起來,歐陽明宇的眸子頓時瞪了過去,那雙幽綠的眼眸就像是夜晚的獵豹,被盯住就好似要被撕碎了一般。
那人嚇的一個哆嗦,說不出話來了,歐陽明宇冷冰冰的繼續陳述:“第二,你們交上來的錢是否有貓膩,就不用再多重複了,入不敷出還要從本家倒貼的,若不改革趁早關掉也是省錢了。我敬告在座的各位,我也並不是不講親情不講情面,現在企業內部完全洗牌,新的商業模式會將會讓歐陽家族向正統正規的企業邁進,到時候賺了錢,大家一起分。只要你們現在把區域讓出來,就可以做股東,每年只要負責收錢就好。”
“說、說的好聽,要、要是賠錢怎麼辦。”有人還是不服氣。
歐陽明宇極其冷淡道:“我離開家五年,自己開的娛樂公司現在也一直都在盈利賺錢,如果到時候你們拿不到錢,我把娛樂公司賣掉也會給你們錢的。”
四周頓時陷入了沉默,他們這麼爭爲得什麼,當然是爲了錢,歐陽明宇既然這麼說,要不要就退一步,畢竟歐陽明宇既不像他父親,也不是老爺子,看去來就很兇惡危險。
歐陽明宇見一羣人都開始猶豫了,從腰間掏出槍淡淡的放在了桌子上。
幽綠的眸子微眯道:“我從爺爺手裡接了歐陽家,在他墓前發誓要把歐陽家引上正規,就算百年後,我不在了,也要讓歐陽家長存。我的耐心很有限,不想在這過程中浪費一丁點不必要的時間,所以若是誰我都給他好處了,他還是要擋我的路,那麼就別怪我先禮後兵,不客氣了。”
歐陽明宇說話的時候,很平靜冷淡,像在說一件很尋常的事情,聲音都沒有什麼起伏,可在座的所有人卻都覺得背脊一涼,有殺伐之氣在空氣裡瀰漫。
“明、明宇我相信你的商業頭腦,我支持你。”懂得察言觀色的叔伯們,立刻開始倒戈。
人生唯有兩大事,不能做。
那就是不能做和錢過不去的事情,不能做和自己性命過不去的事情。
會議最後,一羣人簽了協議才離開,走出去之後,幾個四五十歲的人擦了一把汗,感慨自己老了。
明明家族企業以前的模式,纔是類似於君主立憲制的,可是現在向正統公司靠攏之後,他們卻覺得這纔是進入了真正的君主立憲制。
而那位本來他們瞧不太上的君主,似乎真的不好惹。
算了算了,要是以後有錢拿就這樣吧。
等人都散光了,紅蓮才稍微鬆了一口氣,作爲一個旁觀者,實際上她比歐陽明宇還要緊張。
“總算結束了,你也可以稍微休息下了。”紅蓮笑了下,替他收那些文件,歐陽明宇坐在那裡沒有動,只覺得身體開始發沉,眼前開始渙散,歐陽明宇預感到不好,急忙一下子抓住了紅蓮的手。
紅蓮心臟一跳。就只聽到歐陽明宇開口說:“明天晚上、晚上一定要去見rk的唐總裁,舞會必須要去……”
歐陽明宇說完,頭就垂向桌子,紅蓮眼疾手快急忙接住他,把他抱在懷裡,心知道他又發病,手指微涼,紅蓮不敢大聲嚷嚷,只能忍受着擔驚受怕打給清羽。
“清羽,你快來吧,他又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