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喬慕牽強笑笑,“一個巴掌而已。”
“那些人是僱傭兵,拿錢辦事,不擇手段,下手從來不管輕重的。”沉吟了半晌,顧斯庭突然開口,主動和她解釋這些,然後話鋒一轉,“如果他們跟你說了什麼,別相信。爲了利益,那種人什麼話都是能說。”
“嗯。”喬慕點點頭,突然又覺得顧斯庭在暗示什麼。
也許,當年的事……他也知道?
而且他似乎比唐北堯好說話。
“他是想找我爸爸的。”帶着五分的試探,五分的謹慎,喬慕緩緩開口,注意着顧斯庭的反應,“他後來告訴我,真正的高翔,死在唐北堯手上。”
顧斯庭一愣。
他被喬慕震了三秒,然後突然笑了。
“你在套我的話。”畢竟是在社會摸爬滾打多年的,顧斯庭早就是人精級別,短暫的錯愕後,他便全然反應過來。
“是。”被揭穿,喬慕眼底失望,卻也不避諱。
“這麼實誠……”顧斯庭失笑,搖了搖頭後,正色開口,“你想知道的事,我並不很清楚!但是我很明確地告訴你,如果連他都知道人是唐北堯幹掉的,那就肯定不是唐北堯做的!那不是他的風格!”
唐北堯是什麼風格呢?
唐北堯是幹掉一個人,絕對會讓人消失得無聲無息,不會讓別人察覺任何異樣。
比如H市那個想對她潛規則的經理,外界不是他以爲他辭職回老家了麼?還有那個幾次想害她,給她找茬的女員工,恐怕連她家裡人都以爲她是攀上高枝出國了吧?
這纔是唐北堯的風格。
哦,對了,這些絕對不能讓她知道!想到這裡,顧斯庭又默默地看了眼喬慕。
“反正你別相信一個僱傭兵的話。”最後總結完畢,顧斯庭聳了聳肩,“……相信我,我說的也很實誠。”
喬慕沒說話。
她的心裡,一直都在飄搖不定,潛意識裡,她也不希望是唐北堯做的。她不知道該相信誰,但是唯一確定的,事情的關鍵在高翔。
“你能幫忙嗎?”喬慕擡頭,一臉希望地懇求他,“我想……”
“誒別別別!”沒等她說出,顧斯庭便立馬伸手止住,“我可打不過唐北堯,你什麼也別求我!不過,那個高翔的事,我可以幫你打聽打聽。”
“真的?”
“嗯,我的消息網很厲害。”顧斯庭露齒一笑,不忘把自己的能力吹噓一下,然後才問,“衣服也換了,你該去看一下唐北堯了吧?”
喬慕一愣,目光頓時黯下。
去醫院看他?
可是她剛對他說過那種話,而且,她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顧斯庭沒催,只是在對面打了個電話,他很快放下手機——
“還是去看看吧。”然後他開口,一臉凝重,沉吟了兩秒,“唐北堯這回傷得……挺嚴重。”
******
醫院。
唐北堯槍傷未痊癒,肩膀流了血,但是不算嚴重;再加上在水裡受到了撞擊,背上也被扎到了不少細碎的傷……不過他身體底子好,這麼些大大小小的傷加起來,也不過是皮外傷。
總之,都不嚴重。
特護病房。
他住了醫院最大最豪華的那一間,醫生將他安置好後,便出了門,徒留唐北堯,以及一堆唐門高手,面面相覷。
原本要打算的“會議”,還是要繼續進行。只是會議的場所,被挪到了這裡,而且還是這副場景……大家眼神交流了一陣,突然就覺得沒什麼好講的了。
特別是唐少——
綁根繃帶就能完事的人,此時卻煞有介事地躺在病牀上,還在輸着液。看起來,真的是受了好嚴重的傷。
關於八卦詳情呢,大家都已經私下交流過了:因爲唐少受傷的時候,那位喬小姐的反應,還是很擔心的,所以,唐少就“重傷”了啊……
嘖嘖嘖!
真看不出來……
半年多不見,唐少現在……玩得挺溜的嘛!
“把擊落的直升機清查一遍。”唐北堯淡淡下令,目光冷肅地掃過周圍這一圈神色各異的人,“……你們還不走?”
“……”都想看看喬慕,都不敢說。
又是冷然地掃視一圈——
“可以滾了!”
見幾乎把唐少惹毛了,衆人才紛紛散去。
白十七站在牆角,彆扭地挪了挪,沒出去:“唐少,我等她來了就走!”她記得唐北堯的交代,以後離喬慕遠一點。
……
於是直到喬慕過來。
聽說唐北堯重傷,喬慕沒再耽擱,坐了顧斯庭的車,很快到達醫院。只是她沒想到,他是醒着的……於是站在門口的她,又有片刻的遲疑。
白十七看到她,皺了皺眉,開門走了出來。
喬慕下意識地就後退兩步。
她剛被罵過,心裡不禁有些發怵,而且她也不知道這個女人和唐北堯的關係……如果他們更親近,那她只有後退的份。
“喂!”白十七卻在喬慕身邊站定,語調還是冷冰冰,說話有些不自然,“你聽好了啊,我之前可不知道你們有那麼多彎彎繞繞,我特麼以爲唐少新找了個無腦的……”
後來才知道,原來他們早就認識,還羈絆了多年。
白十七聽說了當年的事。
這才知道唐北堯會這麼對喬慕,並不奇怪。她要是男的,她也一樣。
“恩?”喬慕一愣,沒太明白她的意思。
“反正……反正就是一場誤會!我特麼飛了十幾個小時,沒倒時差,脾氣就控制不住……”她咬咬牙,反正就是彆扭着不說道歉。
“我明白了。”喬慕這回聽懂了,“沒關係。”
“誰要你明白!”白十七臉色一窘,直接把喬慕往病房裡一推,“你趕緊進去進去!”
………
喬慕被推了進去。
雖然說都是女人,但白十七畢竟是唐門的高手,黑色勢力上稱霸一方。所以白十七這種力氣,直接把喬慕推得踉蹌幾步,往裡栽了栽,才險險站住。
有些狼狽。
“咔!”
身後的門被關上。
偌大的空間裡,終於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一個站着,一個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