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子亦一大早就被鬧鐘鬧醒,她窩在被子裡聽完昨晚的語音,羞紅了臉,於是一會兒配合攝像補起牀的鏡頭時,臉上還是紅撲撲的。
補完鏡頭後正式翻身下牀,室友于歌手也沒有賴牀的習慣,兩人端着杯子盆子去洗漱,正好遇上從隔壁屋出來的周演員。
於週二人兩看生厭,互相“哼”了聲,一左一右在舒子亦旁邊開始刷牙。
夾在中間的小梳子:我有什麼辦法,我也很無奈啊!
舒子亦昨晚已經準備好了早餐,今天熱一下就行,三人飛快吃完,本來打算去鄉道坐中巴車,但時間不夠,於是和節目組商量好,坐節目組的車去鎮上。
舒子亦在車上列今天要買的東西的清單,於週二人有一句沒一句地拌着嘴,時間過得很快。
鎮上。
“梳子,咱們去那地兒看看。”於歌手挽過她的手臂,不管不顧地往菜市場裡走。
本來打算先去冷庫買雞翅雞腿的周演員無力地“誒”了聲,只好跟上她們的步伐。
買東西開銷大,周演員本來說直接拿了東西就走,節目組肯定會幫忙付款,可舒子亦總覺得不好,好聲好氣跟導演說了半天,才借到了500塊錢。
“你們還有想吃的嗎?”舒子亦拿着最後二十塊,殷切地看着二人。
“買兩瓶飲料給孩子們吧。”
“對。”
周演員第一次附和於歌手的話,不僅舒子亦驚呆了,連跟她們的攝像師都有點不習慣。
買完東西回到橫吾小學的時候,白蘭和高俊安也把路上需要的東西準備好了。
孩子們在教室自習,舒子亦只是走窗邊過,小孩們眼神立馬就黏了上來,好像恨不得她馬上進來宣佈說秋遊開始了。
“孩子們的家長你都做好工作啦?”舒子亦看向高俊安的眼神裡多了幾分敬佩。
高俊安笑笑,答了句“嗯”。
攝像看着二人之間噼裡啪啦的火花,興奮地把鏡頭拉近了。
然而舒小姐似乎活在夢裡,她什麼也沒說,花蝴蝶似的飄走了。
白蘭這幾天什麼都沒說,平時也就是正常地上節目的樣子,搞得舒子亦幾乎覺得她和夢姐有點被迫害妄想症了。
“舒姐,今天秋遊我不能陪你去了。”鏡頭拍不到的地方,丟丟扁着嘴,可憐巴巴地拉住舒子亦的手
“爲什麼?”這一路雖然助理不準幫忙,但有個熟悉的人陪着,終究還是心安一些。
丟丟搖頭,“導演說的。”
她瞭然,交待了丟丟一些日常的事情便去教室幫忙了。
早上十點,一行人踏上了去大壩秋遊的旅途。
大壩離學校不遠,孩子們手牽手排成兩人隊,隔幾米就安排一個老師看孩子,男老師則在最後幫忙拿東西。
後天小白就要打比賽了,現在XD全隊正在趕赴T國的路上,舒子亦掐着時間給小白髮了一句一路平安,還以爲沒人看到,剛準備收起手機就對上一對黑葡萄似的眼睛。
“老師,你在跟誰聊天啊?”一班最俏麗的一個小女孩跟到舒子亦旁邊,眼神不住往她手機上飄。
“跟老師喜歡的人啊。”舒子亦將手機放到口袋裡,摸了摸小女孩的頭髮。
小孩不懂老師和學校其他工作人員的差別,叫誰都是老師。
“老師喜歡的人?”小女孩的臉皺成一團,她看了看正在和白蘭聊天的高老師,又看看舒老師,就差沒哭出來了。
舒子亦趕忙牽起她的手,擔心地問到:“怎麼啦?”
女孩子本就發育早一些,她又喜歡看電視,跟個小大人似的,小女孩眨眨眼,放輕音量,像是怕被攝像師叔叔聽去了一樣,“可是我喜歡高老師和舒老師在一起。”
舒子亦嚇了一跳,差點沒一把捂住小女孩的嘴,雖然攝影小哥現在隔得不近,但她衣服裡別了麥,這種音量很有可能已經被錄進去了。
“噓。”舒子亦將食指豎到嘴脣前。
要是小白聽到了該吃醋了。
小女孩雖然不知道怎麼了,但是看舒子亦的手勢,立馬用雙手捂住了嘴巴,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轉,像是生怕別人發現什麼了似的。
本來還有些怕,但看小女孩這麼靈氣的樣子,舒子亦忍俊不禁。
小孩而已,小白還能揪着她說的話不放不成。
“跟着老師啊,別丟了。”舒子亦正想牽小女孩的手,她卻一溜煙跑遠了,直到跑到自己的小夥伴旁邊,才衝她做了個鬼臉。
小傢伙。
舒子亦內心暗笑,收回視線時不期然看到了身後的白蘭。
她右手牽着一個學生,不知道在說什麼,兩個人都笑起來。
舒子亦怕被發現,立馬轉頭看向前面,心裡的疑惑好像雜草似的瘋長。
真怕自己哪天按捺不住,當着攝像頭就問白蘭她究竟想幹嘛了。
大部隊到達大壩的時候正好是中午,孩子們平時都是做農活出來的,身體好得很,大人走得氣都喘不過來了,孩子們都還活蹦亂跳的。
大家合夥架好燒烤架,點着炭火,舒子亦作爲“伙伕”,自然地接過了燒烤的重任。
橫吾是個水鄉,隨處可見排水渠,他們來的大壩是本省最大的淡水湖邊上的水壩,夏風捲着水汽習習吹來,正好吹散了炭火的煙,舒子亦也是第一次做燒烤,她小心地給翻着邊,生怕一不小心就糊了。
光吃燒烤肯定不夠,高俊安不知從哪裡變出了零食來,好在現在橫吾小學纔剛開學,還只收了兩個班的一年級生,這樣以來東西就基本上夠了。
“梳子,需要幫忙嗎?”
“梳子,我來幫你吧!”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舒子亦一擡頭,於歌手和周演員正期待地站在自己面前,兩人沒想到對方的目的和自己一樣,互相“哼”了聲,不說話了。
舒子亦關顧着看兩人鬥氣,差點把菜都烤糊了,她聞到怪味兒,趕緊翻了個邊,好笑地看着她們,道:“你們到底是哪兒結了樑子啦?”
“她說我整容。”
“她說我假唱。”
“我什麼時候說你整容(假唱)了?”又是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這倆人本來就是娛樂圈公認的暴脾氣,現在湊一起真是簡直了。
舒子亦實名懷疑節目組是故意請她們來的。
“我這忙得過來,你們幫着看看學生吧。”舒子亦着實是被她們搞怕了,趕緊把兩人勸走了,這才能安安靜靜地烤東西。
烤的總沒吃的快,舒子亦站了幾個小時,腰都疼了,她把手裡剛烤熟的串給了等得最久了一個小姑娘,忍不住錘了錘腰。
“腰疼?”高俊安問了句,沒等迴應,就接過了她手上的工作,“去休息休息。”
“謝謝。”舒子亦自從公開戀情之後,已經可以無比坦然地面對高俊安了。
反正也沒可能了不是。
不過高俊安這人真是有意思,他本人甚至可以說單純,但公司給他的壓力太大,一開始要他和藍鳶炒CP,現在藍鳶人都沒了,公司爲了捧高俊安,還在消費她的剩餘價值,儼然是把所有寶都壓到高俊安身上了。
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當好這個聚寶盆了。
放了手裡的工具,舒子亦找了塊石頭坐下,微風吹動湖面,泛起層層漣漪,她長長地深呼吸一口,眯着眼看身邊的孩子們。
他們一夥一夥地結成羣,有的在說小人書,有的在玩翻遊戲牌,還有的圍着於歌手要聽歌,於歌手也不愧是專業歌手出聲,一開嗓子就引來孩子們的歡呼。
舒子亦雖然沒有參與到其中,但還是覺得開心得緊。
好像在這樣的氛圍裡,整個人都放鬆下來,這些天在廚房被薰得死去活來的靈魂也這風被吹乾淨了,一抖衣袖,滿是清風。
攝影師李哥此時已經沉醉在小姐姐的顏中,找了有百八十個角度,全方位展示舒子亦的盛世美顏,直到白蘭在她身邊坐下,李哥纔回過神來。
兩人只是坐着,很久沒說話,李哥拍了一會,可能覺得無聊,去拍小孩子捉螞蟻了。
“白蘭老師。”舒子亦把麥關了。
“這裡真舒服。”白蘭也關了麥,隨意地感嘆了一句。
“是啊。”她將亂髮撥到耳後,幾下就紮成一個半丸子頭,“白蘭老師怎麼不去吃東西。”
“孩子們吃都少了。”她笑笑,嘴角揚起,很快笑意又消逝了。
兩人陷入沉默中。
“今天小白去T國了。”
“嗯?”白蘭一挑眉,沒想到舒子亦會提到自己的兒子。
“您能不能告訴我,您這次一定叫我來,是爲了什麼?”舒子亦臉上沒有化妝,近看能看到細小的白色絨毛,此時她的頭髮全部紮了上去,露出光潔的額頭,白蘭一愣,張張嘴,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到於歌手的聲音——
“你們有人看到江莉莉了嗎?她不見了!”
江莉莉就是今天早上問自己跟誰聊天的小女孩,舒子亦頓了一秒,沒等白蘭開口,立馬站了起來,她重新開麥,跟導演報備了一聲,帶上李哥一起去找江莉莉了。
白蘭席地坐在旁邊的石頭上,張開手鞠了一捧湖水,再放開,什麼都沒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