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橘對於壞人的自食惡果,不免幸災樂禍,她沾沾自喜說着,卻發現小和尚的眼神越發不對勁兒。
“她是打了橘兒,可她卻因此失了一隻眼,很划算……”
“傻!我那姑姑心比天高,又被教導出一身爐火純青的僞善,哪裡就值了?”嵇珹眸色越發冰冷,聲音清寒,道“她不配!”
說着,他將小橘子一把抱起,邁步出了廚房,道“一切有我。”
“那夫君接下來準備如何?”塗橘眯在他的懷裡,糯糯地問道。
她這頭剛開口,院子裡就一羣人涌了上來。
嵇老夫人淚痕未退,啞着嗓子,道“這塗氏心狠手辣,謀害嫡親姑母,罪無可恕,珹哥是傻了嘛,竟還當做寶貝?”
一旁的許薈薈看着對塗橘維護的嵇珹,轉眼怒瞪塗橘那張極具欺騙性的臉,恨不得一腳將塗橘踹死。
遊廊之上,如玉的少年身姿挺拔,溫柔擁着懷中的少女,宛若捧着金疙瘩般的小心翼翼。
“本侯八字不吉,自幼就與家族分開,寄養在涌泉寺,如今嵇氏剛剛住進侯府來,就瞎了眼,再住下去,怕是會殞命。”
“你……你……你爲了一個狐媚子,就這般不爭氣?”
嵇老夫人聽長孫這般說,臉上早已沒了半分血色。
就連許薈薈也被噎得啞口無言,臉色逐漸變白。
嵇珹平靜而視,面無表情,道“最近談夫人同談督主往來甚密,相信琅哥即將大婚,老夫人是準備借住在本侯的府邸,給琅哥大婚?”
“你在趕你的祖母姑姑離開?”嵇老夫人氣得用柺杖猛砸地面。
許薈薈欲言又止,道“珹表哥……你知不知道塗氏有多……”歹毒。
“夫君,一切都是橘兒不是,是橘兒爲祖母撿佛豆,抄經文,侍候在側,都討不得祖母的歡心,嗚嗚……橘兒好無能……”
塗橘搶在節骨眼上見縫插針的開口,捂着小臉嚶嚶的哭泣着,猶如風雨下的粉嫩嬌荷,我見猶憐。
她不能讓小和尚爲了自己背上不孝的罵名,她好歹也是一品郡主,嵇老夫人讓她伺候本就存了輕賤的心。
既然如此,就將婆媳不和擺在明面上,反正早就都分家了。
這樣外人只能以爲嵇珹夾在雙方,日子難捱,這纔不得已請出嵇老夫人。
罵名什麼的她不在乎,反正也不能掉塊肉……
“狐媚子……”嵇老夫人氣得拄着柺杖的手,都在發抖。
許薈薈微微張開的嘴巴又是閉上了,最後暗罵一句“狐狸精”。
等大嵇大儒從國子監回府的時候,嵇老夫人與許薈薈就搶着告狀,將塗橘罵的狗血淋頭。
霎時,嵇大儒的心頭,爲之一顫。
果然,紅顏禍水,蠱惑了長子的心。
原本,多上進的孩子,怎麼就沉迷於溫柔鄉?
可他同珹哥雖是父子,感情卻算不上親,就算他用孝道去硬壓,長子也未必會聽。
一時間,心裡是五味雜陳……
與此同時,帶着嵇琅、嵇珊,在談府小住的談氏,也聽到了平津侯府鬧出的亂子,忙差人過來,遠接高迎的請嵇家人過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