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橘真鬧不明白這些嬌養的貴女是怎麼想的,就不怕上趕着做妾讓人戳脊梁骨?
尤其霍舒舒這種高門嫡女,只要不惹事不作死,在父母庇佑下定能後半生無虞。
然而,若是自甘下賤,爲避開某些醜事,不是鉸了頭髮去做姑子,就是要遠嫁異鄉。
大概是她們自幼就過着舒服的日子,早就被寵得不知天高地厚,失去了自律的能力。
哎,欠缺社會的毒打……
霍夫人沒想到自己嬌養大的女兒會這般失態,在一旁忍不住用帕子掩着嘴,輕咳着提醒。
“不怪舒舒驚詫,好像都認不得侯爺了,之前我與我家老爺,見了侯爺也都大吃一驚呢!
這才一年來的功夫,侯爺不僅身姿挺拔了,而且也更俊朗了呢!”
“姐姐……真是對不住,舒舒失禮了。”霍舒舒聽到母親給她解圍,這纔回過神來,對着塗橘福身一禮,向她道歉。
“霍姑娘真客氣,方纔,已經問過安了……”塗橘懟的不動聲色。
就算她很放心小和尚,但對於覬覦她家男人的女人,也是本能的排斥。
再說,人家生得櫻桃小口,桃腮杏臉,也算亭亭玉立的小美人,她是要多心寬,才能和小三一起玩的起來?
“侯夫人教訓的是……”霍舒舒聽出對方話中的冷意,也不敢叫姐姐了。
礙於身份懸殊,她不敢回嘴,只能心情不佳的鼓着嘴,勉強維持閨秀的儀容。
“不敢!”塗橘遙遙對着霍夫人笑了笑,微微頷首,便繼續往前走。
話不投機半句多,若不是看在當初霍府尹在房府給小和尚撐腰,她有的是難聽的話送上。
宴席臨水而擺,巧詭於林,清雅幽曲。
八角涼亭內引水蜿蜒流過,茶水糕點擺在其上,曲水流觴好不雅緻。
官眷們在亭內落座,品茶閒話,可謂是真正的悠哉。
霍夫人引薦,道“這時平津侯夫人!”
當衆人見到塗橘生得蛾眉螓首,容色傾國之時,先是微微一愣,然後便忙起身相迎,對其見禮。
“免禮。”塗橘的目光掃了眼衆人,微微斂眸,掩去那一絲不快。
貌似,都是準備做她姐妹的姑娘們……
她算是這裡面年輕的,但身份卻最高,自然坐在上座。
“謝郡主!”衆人起身。
塗橘的樣貌姝麗,但氣質卻溫婉,不過這溫婉的氣質中,也透着一抹堅韌。
能坐在這裡的官眷們皆出自書香門第,但被塗橘的視線掃過時,卻有種被看透的感覺,只好頂着壓力閒言碎語拉家常。
塗橘並未擺臉色,還偶爾附和一句,只不過吃點心的動作,一直未停。
她一直以爲御廚的手藝天下第一,但吃了這裡的點心才發現,別有滋味。
這個年代位高權重的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
她在私下裡如何要求嵇珹都不叫事兒,可若是擺在明面上,便是犯了七出之一的善妒,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她。
既然,交不到朋友,她總要吃個夠本,纔算不白白地起個大早,又化了美美的妝,急吼吼地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