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女牢數十人一間,嵇老夫人、談姑奶奶,許薈薈都不在一間裡。
牢獄裡可沒有什麼尊貴低賤之分,大家都是階下囚,誰也不比誰高一頭。
但按照規矩牢裡的老人是可以欺負新人的,像是嵇老夫人這個年紀的,大多動作緩慢,每到飯點根本就搶不到飯吃。
而許薈薈先是勾引宋仲纔不成,後勾引孝毅帝又被嵇珹給拆磚,這會兒正被老鼠嚇得嗷嗷直叫。
她對男人很是有一套,但對這些穿梭在乾草中的老鼠,卻怕的要死。
“老鼠,有老鼠!啊滾開,不要咬我!”
至於,身強力壯的嵇姑奶奶,倒是能搶到飯,也不怕老鼠,可是她瞎了一隻眼,那些獄友們就將她的眼罩搶走,笑話她是獨眼龍。
揭人不揭短,這可把嵇姑奶奶給噁心壞了,幾乎將架是從早幹到晚,獄友們使了壞偏偏在夜裡鬧醒獨眼龍,不讓她好好睡。
一來二去,將人也給折騰病了。
獄卒見這重點關注的三人,在不用刑法的前提下,都快被折騰的掉了半條命纔去金吾衛打小報告。
宋仲纔給了一錠銀元寶的打賞,就同師傅如實稟告了。
方纔,嵇珹奏請將談瑾所辦的事編成冊,寫進國家法令,並廢除談瑾變法時的一切舉措。
聽了稟告後,他薄脣輕啓,道“繼續,不用插手。”
這才哪到哪?
他的這些血脈至親加註在他身上的苦痛,可遠遠不止如此。
既然,他今生佔了這副身子,就要替自己報了殺母之仇。
當年他父親上京趕考,母親雲氏懷着自己被同樣有孕的談氏砸上了門,又有嵇老夫人與嵇姑奶奶在旁拿腔作怪的幫腔,這才動了胎氣。
他母親明明胎相很好,卻血崩而亡,這裡面自然少不了談氏的手筆。
但若是沒有嵇老夫人與嵇姑奶奶的嫌貧愛富,爲了攀高枝就不顧一切的涼薄,他的母親也根本不會早亡,他也不會因此揹負上刑剋六親的罵名。
若是她們以爲時過境遷,世人都淡忘了真相。
談瑾這個罪魁禍首倒臺了,他還會傻傻地成爲殺母仇人的幫兇,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沒過幾日,嵇大儒也聽說大理寺牢房的母親、妹妹與外甥女過得無比悽慘,再也按捺不住擔心,在嵇珹回府的路上,苦苦地等着長子。
“珹哥……”
嵇珹逆光而來,一身玄色錦衣,騎着黑色的戰馬之上,仿若鍍了一層金光,好不丰神俊朗。
他見嵇大儒攔路,躍下馬背,袍裾飛揚。
直接直言不諱,道“父親若是爲了祖母、姑母的事情過來,就不要再開口了。”
他的意思很簡單,開口了自己也不會同意。
嵇大儒又何嘗不知這個結果?
卻又不得不苦口婆心的勸道“爲父知道你祖母與姑母,自小對你便疏於疼愛,可她們也是礙於談瑾的權勢,不得不委屈了珹哥。”
“父親,委屈什麼的我從未在乎過,但是殺母之仇,我是從不敢忘的。”嵇珹神色清冷的凝着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