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宮中茶宴的時日子。
甬道兩側站滿了六部的官員,看到嵇珹出現後,許多人都隨之見禮。
就算有些上了年紀顫巍巍老臣,但沒有嵇珹官階大的也都要行禮問安。
整齊劃一到令人不寒而慄。
塗橘跟着嵇珹的步法一路走來,發現無論什麼級別身份的內侍,見了他們無不低頭,極盡有禮的低頭肅拜。
四下靜悄無聲,恭敬地等候他們的腳步走過去。
原來這就是身爲孝毅帝紅人的感覺……
彷彿,掌控整個天底下的權力,令人臣服。
塗橘不知道的事,如今孝毅帝極爲依賴嵇珹,比對當今談瑾最盛時更盛。
甚至,他的一個眼神都彰顯權力的可怕。
嵇珹無需宮人查驗直接攜塗橘穿過皇城,在承天門卸兵器,然後穿過長長的宮道。
由孝毅帝的隨身內侍,引着他們往乾清宮走去。
御前太監見了平津侯,恭敬的躬身,笑道“侯爺,夫人,您可過來了,皇爺正等着您呢!”
“有勞通稟。”嵇珹置身這座紅磚綠瓦的宮殿中,收起了一切神情,儀態完美,毫無破綻。
塗橘也帶上微笑的面具,謙遜有禮。
御前太監的腳步很快,一轉眼就通稟回來,彎腰給嵇珹打好錦簾,道“聖上得知侯爺夫人一起過來,笑得合不攏嘴。”
嵇珹微不可見地頷首,擡手間就給了紅包,然後,才跨步邁入殿中。
塗橘沒有錯過老同桌的動作。
不錯,看來他家夫君挺會做人的,就算現在紅得不行,也不得罪小人物,還能按照規矩打點。
孝毅帝穿着一身明黃常服,站在窗扉前逗鳥。
他扯着脖子,巴巴回頭瞅着嵇珹,又轉過頭指着他的御鳥,道“快叫,叫師傅,嬸子!”
“呱呱!”那御鳥十分不配合的學着烏鴉叫。
嵇珹與塗橘一起行禮,道“見過聖上。”
“聖上過年好,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塗橘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於是,嘴比腦子要快,不知怎麼就說出來了。
“咳咳!”孝毅帝被自己口水嗆得直咳嗽,緩了緩才道“那不是賀歲的詞,而是都是送長輩?”
“聖上,內子這是在討要紅包呢!”嵇珹忙幫小橘子將話接了過來。
“您是師傅,師傅的夫人便是師孃,我如何能給師孃紅包?”孝毅帝不幹了,道“反了可不行,應該師傅、師孃給我纔對。”
“聖上說的對。”塗橘尷尬的笑了笑,嫩白的小手從荷包裡摸出兩顆金花生,道“這是師孃給的壓歲錢,您莫要嫌棄。”
“好小氣。”孝毅帝捏着指甲蓋大的金花生,嘴裡很是嫌棄,手上卻麻利的踹在袖兜了。
自父皇駕崩後,他已經有好多年沒收過壓歲錢了。
那御鳥也是個見錢眼開的,眼珠子賊亮的盯着塗橘,道“壓歲錢,壓歲錢!呱呱!呱呱!”
“給你,給你。”塗橘從鳥食碗裡摸了顆花生豆,投餵過去。
“哈哈,這鳥成精了!”孝毅帝笑得很是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