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嵇大儒與長子去到府學,將某些“分析”,同弟子們掰開揉碎的探討了一通。
能在府學讀書的學子,最次的也是秀才,腦子自然不差,聽了嵇大儒的話不由得陷入深思。
他們也已經看了邸報,得知朝廷雖然派軍予以鎮壓,但由於起義軍靈活作戰,官軍的圍剿並未收到效果。
天子少年心性,整日留戀豹房,將朝政通通都交給宦官,自談瑾把持朝政後,除了排除異己,也沒見有什麼作爲。
眼看着義軍正往海津鎮這頭挺進,朝廷什麼的也就不要過多指望了。
很快學子們就決定說服家中,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明裡暗裡的給嵇珹這頭輸血。
其中,幾個學子家中還有木器鋪子,甲冑這些被朝廷明令禁止,但可以讓木匠做些木刺、弩箭。
有了這些供養,嵇珹將之前被淘汰的縴夫,以及新失了活計的縴夫夢,都一起找來,經重新篩選後,一起編隊訓練。
這日,嵇珹拿着圖紙來到木匠鋪,問道“老李,這袖箭可能做?”
“嵇秀才來了,快坐,圖紙我先看看。”李木匠將手裡的鋸子,交給身邊打下手的學徒,從取過旁邊水缸的水瓢,胡亂舀了一瓢水,牛飲般的一飲而盡。
然後,用袖子抹了一把大嘴,將圖紙接了過來,越看越驚喜,大呼道“好精緻的物件!”
“能做?”嵇珹當然知道自己親手畫圖的袖箭精緻,畢竟是送給小橘子用的東西,如何能不用心?
李木匠先是擰眉,後又堅定的點點頭,衝嵇珹咧開大嘴,笑道“我家是祖傳的木匠手藝,在整個津門,我說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
“那就辛苦李師傅了。”嵇珹放下一錠銀元寶,拱了拱手。
“好說,好說!”李木匠將銀子剪開,留下一小半,退回一大半,道“這是老李繳納的保護費,萬一流寇入城,還請給我在涌泉寺留一間柴房。”
“成,這袖箭請儘快完成!”嵇珹沒有拒絕退回的銀子。
他若是不收,李木匠不會踏實的……
因爲談瑾一直暫留在海津鎮,此處的城防好似一座鐵桶。
起義軍想從外強攻,那簡直是癡人說夢。
百姓們只要不去招惹權貴,按時繳納各種稅款,也算安居樂業。
日升月潛,又是一月過去。
立夏時節,百花盛開。
是夜,錦衣衛的探子來公議衚衕稟報,起義軍的東路已經洗劫了津郊等地。
談瑾得知兵臨城下後,不僅毫無派兵救援百姓的心思,且還令人死死關閉四個城門,不許放任何人進城。
並下令,以逸待勞。
然而,齊彥名與劉六劉七等人,能一路暢通無阻的掃蕩各個城鎮,也不是那種沒腦子,只知道硬來的匪寇。
這一夜,東路起義軍就在津郊過夜。
面上是藉此處補充糧水,其實就是瓜分百姓財物與妙齡村婦。
這裡距離海津鎮不過數十里,仰頭都能遙望到城牆上站崗巡邏的兵士。
一棟青磚瓦房裡,燭火搖曳。
大首領齊彥名赤膊坐在主位,懷中攏着早前搶來的大美人,與左右首領劉六、劉七等人商討着,攻打海津鎮的諸多事項。
齊彥名懷中的大美人不是旁人,正是在歸漁陽鎮途中,被半路搶來的房清妍。
此時的她比去年的青澀少女,平添了幾絲嫵媚,尤其胸前的飽滿已非一手能掌握,走起路來一顫顫的,惹得男人垂憐不已。
不過,衆人礙於這是他們老大的女人,也不敢佔這個大美人的便宜。
衆人面對嚴防死守的海津鎮,自然也聽過談瑾“談皇帝”的名號,是以不敢大意。
可衆人就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談瑾一個宦官好好燕京城不待,非要來海津鎮做什麼,而且一來就不走了?
海津鎮漕運發達,貫通南北,裡面的金銀財物,遠不是幾個小城鎮能比的,這就像有人在飢餓的人面前大口吃肉,單單嗅着肉香就能饞死個人。
房清妍修長纖細的指尖,在男人健碩的胸膛畫圈圈,道“齊首領,若是想破海津鎮,還需先破談瑾。”
“如何破?”齊彥名被美人撓的心癢難耐,直接打了一個哆嗦,卻還不忘開口問話。
劉六吞了吞口水,沒有說話。
劉七努力忽視美人的嫵媚,義正言辭道“夫人,可有妙計?”
“談瑾有一獨女,對我軍一俘虜情根深種,非君不嫁!”房清妍媚眼如絲的掃了衆人一圈。
齊彥名被她撩撥的骨頭都酥了,卻礙於正事當前,又不得不壓着血液裡的燥熱,追問道“還請美人細細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