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笈多王朝滅國之戰,波斯薩珊不但近乎於全程打醬油,站在漢國的立場還起到了反面作用,他們不奢望漢人沒察覺出來,後面也做了努力的補救,例如規勸伐伽陀伽和兩薩特拉普主動撤出從笈多王朝那裡獲得的佔領區。
伐伽陀伽很識相,他們所知能輕鬆滅掉笈多王朝的漢人就夠自己受的,再加上一個波斯薩珊更是壓力山大,理智地接受了波斯薩珊的奉勸,乖乖地從佔領區撤軍,期望漢人能知曉自己的識時務不找麻煩。
兩薩特拉普和波斯薩珊的關係很複雜,時好時壞的同時邊境沒少發生摩擦。他們自然也看出了漢人的強大,問題是得到波斯薩珊奉勸的時候一時間腦抽了,僅僅是想要表達並不完全聽從波斯薩珊的奉勸,明明都很理智的撤軍了,偏偏派人找漢人談什麼補償。
克謝亞斯現在就只有一個願望,期盼漢天子能在準備那麼多的美人中挑選更多一些,那些美人兒在給漢天子帶去歡愉的同時,枕頭風什麼的能夠起到作用,好讓漢天子大人不記小人過,忘記之前發生過的那些不愉快,兩國友好地共創美好的未來。
親身走在長安的街道之上,看着兩旁充滿紀律的人羣,懂的思考的歪果仁感到的是心驚和羨慕。
一個國家是怎麼個模樣,單單是看該國的軍事實力並不全面,甚至是該國的經濟實力強大,可是國民素質不行,就算是該國能夠強大一時也無法持久。
“我們所看到的漢人支撐起了一個強大到無可匹敵的國度。”尤利安說的是漢人對次序的追求和對紀律的遵守:“擁有這種素質的國民,國家哪可能會弱小呢?”
這一點尤利安卻是說錯了,諸夏的歷朝歷代都講求次序和紀律,可很多時候並不爲人的意志而產生該有的結果。
在長久的歷史中,諸夏大多數時間是文明在輾軋野蠻,僅有的幾次文明被野蠻輾軋卻是付出了極爲慘痛的代價。
五胡亂華這一個時期,北方漢人幾乎被滅種,帶給諸夏的影響也是難以想象的深遠,首先打破了漢人不可戰勝的神話,敲碎了漢人驕傲的脊樑,另外就是讓文化出現了變革。
楊堅代周之後建立大隋,可是從大隋之後的歷朝歷代文化其實都涵蓋了胡人的文化,非常多東西的名字甚至都出現了變更,明顯的就是胡瓜不叫胡瓜被改稱黃瓜了。
要說是哪一次的代價最慘痛,那就是“我大清”對文明的篡改和將愚民進行到登峰造極的地步。
兩宋就已經靈活應用在戰場上的火器,到了有明一代已經近乎於有了成熟的體系,等待到了“我大清”又回到“騎射無敵論”的堅持中去,那是“我大清”知道自己應該怎麼保證統治地位,纔不管什麼時代進步。
在“我大清”的愚民政策下,漢人再也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值得驕傲的地方,反而是覺得自己就該是低人一等。這甚至體現在“我大清”已經吞下了藥丸,可依然有相當數量的漢人覺得“我大清”還能搶救一下,甚至主動地去美化“我大清”,動不動就將格格或阿哥愛的要死要活的戲碼向大衆推廣。
“我發現……”弗拉維斯已經注意了很久,現在終於確定:“漢人之中也是有區別的!”
“什麼?”尤利安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住:“什麼區別?”
“他們之中,身材越是矮小,看着就越沒有自信。”弗拉維斯老早就想說這個了:“再仔細看看他們的五官,眼睛和鼻樑也存在細微的區別。”
還真別說,弗拉維斯的觀察是正確的,不同的漢人也有着自己的精神面貌,長相上反而是次要的。
這一代的漢人是經過融合之後的第一代,原屬於漢家苗裔的漢人身材普遍會高大一些,被融合進大家庭的那些胡人身材則趨於矮小。
再來是,眼睛的相隔也會存在區別,例如原屬於胡人的那些羣體眼睛相隔會遠一些,那也包含了鼻樑上的區別。
尤利安陷入了沉思,他覺得有必要搞懂弗拉維斯所說的那些,或許在某一天羅馬會因此而得利?
隊伍還在繼續前行,街道兩旁滿是漢文化風格的建築物使歪果仁看得很專注。他們懷疑自己是不是有產生什麼錯覺,怎麼看着有阿三那邊的痕跡?
不是錯覺,佛教自東漢傳入諸夏,前來傳教的沙門衆人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難度,除了極少數人接受佛教之外,絕大多數人對於信仰佛教是興致缺缺。那些沙門衆人就點開了一個新的傳教技術,就是拼了老命地參與到諸夏的建築物改革中去。
東漢、西晉、東晉……沙門衆人造了無數的寺,甚至多次參與到宮城的建設中去,給諸夏的建築物帶來了阿三的一些格局,其中就包括了“飛檐”。
沿途全是人,沒人歡呼,沒人灑下花瓣,更沒有小朋友奔跑出來鮮花,有的只是全程的品頭論足。
當前面突然變得空曠,被圍觀了一路的歪果仁突然有那麼點不適應,一切只因爲一邊是人山人海,另一邊卻是僅有那麼一點點人,顯得空曠到不正常。
他們走到的地方是中央體育館的廣場,廣場的這一邊是被刻意騰空,爲的就是安排使節團那些不需要進入場館的人員。
到了這地方之後,王猛與鴻臚館的官員接了頭。
負責安排入場順序的官員是荀羨,他在王猛的引薦下一一與各國正使見上了面,進入到溝通階段。
“也就是說,按照我們自己的意願,將不需要參加活動的人留在這個廣場?”尤利安完全聽懂了,不懂的是:“我們需要有什麼準備嗎?”
“準備?”荀羨仔細想了想,說道:“等一下入場的時候穿戴自己的民族服裝,隊列保證不同民族之間的間隔,算不算?”
“貴國的天子和大臣都在裡面嗎?”克謝亞斯問完最想知道的,又聽着不斷傳出歡呼聲的中央體育館,好奇地接着問:“裡面正在發生什麼事?是在進行角鬥?”
“你說的是大秦那邊的角鬥吧?”荀羨得到答案就搖頭,迴避了問天子在不在的問題:“並不是,是民間藝人正在表演節目。”
歪果仁們進入了面面相覷的環節,他們完全是被漢國官方給整懵了。
“這位閣下?”尤利安嚴肅地問:“能請問您是什麼官職,在漢帝國是什麼地位嗎?”
荀羨被這麼一問顯然有些不愉快,但還是答道:“本人官拜鴻臚館的鴻臚卿,乃大夫之爵。”
“鴻臚卿與猛原是天子貼身秘書郎。”王猛知道尤利安在意什麼:“閣下能理解嗎?”
尤利安瞬間就對荀羨隆重行禮,對於漢國安排荀羨來迎接感到非常的滿意。
還能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王猛當過天子貼身秘書郎,就任過漢國最大城市的管理者,後面還代表天子出使,說明是天子看重的人,某方面也說明當過貼身秘書郎這一官職的人地位不會差到哪去。
歪果仁很快就知道荀羨是什麼樣的存在,僅是曾經貼身服侍過天子這一項,他們就感覺自己能被荀羨迎接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情,本來就不敢不配合,後面則是帶着愉快的心情進行配合。
鴻臚館對於讓各個歪果仁穿戴自己的民族服裝是非常認真的要求,得到歪果仁的同意之後,衆多鴻臚館所屬人員開始忙碌起來,拉起了一道又一道能遮掩視線的布牆當作更衣間。
耽誤了那麼一點點的時間,歪果仁全部換上了本民族的服裝,消失了有一小會的荀羨重新出現,隨同出現的是衆多的漢軍士兵。
出現的漢軍士兵可不是來砍人,他們是在兩邊分隔兩米站立,用這樣的方式構建出一條專用通道。
羅馬人和波斯人是被安排在進場的第一序列,走在最前面的是尤利安。
進入到中央體育館之後,尤利安發現並沒有如同自己想象那般進入到昏暗的室內,相反室內的照明相當的充足。他所不能理解的是,通道兩側每隔一米發出柔和光線的是什麼。
那是被安置在牆壁上的燈臺,裡面蠟燭提供光芒,又被一層乳白色的玻璃給罩住,光線自然就變成了柔和的淡黃色。
尤利安默算自己走了多遠,看到前方更加強烈的光線,知道那裡就是出口。他隱隱約約聽到外面有人正在大聲地介紹着什麼,就是聽不詳細。
等待踏出通道,尤利安先是不太適應強烈的光線,眯了一下眼睛,耳朵裡傳來了陣陣的歡呼之聲,下意識向周邊看去,前方是一片綠茵廣場,遠處是一層又一層由下向上的坐滿了人的座位。
中央體育館之內可謂是座無虛席,很多人爲了今天能夠親自到場參觀可是費了老大的勁,期盼所看到的要體現應有的價值。
觀衆席之上,之前已經聽到解說,知道最先出現“展覽”的將會是西方盡頭的羅馬人,聽說還是一個在西方舉世無敵的強國?
“嘖嘖,強國呢?咱們的賞玩之物啊!”
呃,沒搞錯,今天不是什麼歡迎儀式,就是讓長安市民瞧稀奇搞出來的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