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皇帝的響應,太后的怒火只能在她自己的宮中小範圍內的燃燒,出不了院牆。
而且既然太后病着,皇帝陛便下傳了口諭,任何人都不準去騷擾太后養病,包括後宮妃嬪以及外命婦。
太后這一“病”就病了很多天。
韋家和賀家急壞了。
他們原以爲這次的劫匪事件,李猗雖然剿滅了匪窩,抓住了匪首及匪衆無數,但是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和賀家有關,至於匪首的供詞,可以說是攀誣,也可以說是有人指使。就如同上次在江南的“青雲觀事件”一樣,最多被陛下斥責一頓,把官位降一點罷了。
可是沒想到,大理寺卿剛剛把供詞呈上,皇帝陛下御覽之後,沒有詢問,沒有徵求朝臣意見,第一時間就下了聖旨,聖旨的內容叫朝堂內外所有人都驚掉眼珠子,沒想到一直很“溫和”的陛下居然這樣雷霆萬鈞起來!
徐州刺史賀興養匪自重,殘害百姓,謀害皇室,圖謀不軌,斬立決;賀家包括在京城的賀氏父子兄弟等所有的男子全部流放嶺南,女子全部沒入掖庭爲奴!
立刻就有大臣提醒陛下此事不可如此輕率地下結論,皇帝陛下冷冷地問道:“難道一定要等到人家養了幾千幾萬土匪,揭竿而起了,纔算證據確鑿,再來懲處他纔不算輕率麼?”
衆臣立刻明白這次韋家和賀家觸到逆鱗了,立刻免了勸諫的心思。免得這把邪火燒到自己頭上來,反正最着急的是韋家,韋家自然會去想辦法。
賀家,雖然算不上大世家,但是原本也是蒸蒸日上,人氣很旺的,尤其是在娶了韋家的女兒之後,可是現在這麼一個家族,就這樣從京城倏然消失了!
韋家嫁到賀家的那位夫人也被兇殘的羽林軍給一起抓了,進了掖庭。成了一名宮奴。而且那主事的官員居然不肯通融!
韋家的女兒侄女再多,也沒有做宮奴的啊!於是韋家夫人立刻想到進宮去求太后,可是,卻連宮門都沒進得去。因爲陛下口諭。任何人不準打擾太后養病!
在嚴懲了賀家之後。皇帝陛下又重賞了廣陵郡主李猗,還賜了郡主府一座,而且還非常體恤地選了緊挨着公主府的一座府第。那是從前的一位王爺的府第,在那位王爺被貶到雲南去後就一直空着,在白昭儀所生的四公主出嫁時,曾經向陛下求要過這座漂亮的大宅子,想和大長公主做鄰居,可是陛下沒同意,現在卻及其大方地賞給了李猗。
不過李猗卻沒見得領情,在接完聖旨後,回到房中,她向大長公主笑道:“陛下一直把這座宅子留着不賞人,怕是早就想好了,要召我留京,不要我再回江南去了!”
說完還撇了撇小嘴,其實就算她沒有剿匪立功,這棟宅子也一樣會賜給她,作爲長輩對小輩的關愛,冠冕堂皇地把她留在京中,此後所謂廣陵郡主、所謂廣陵王,就都會變成一個頭銜而已。
大長公主嘆了口氣,她自然是理解李猗心中的怨氣,任誰失白白去了父母,心裡都不會好受的,就像她失去了自己的寶貝女兒一樣,這麼多年了,心中依舊傷痛和憤恨。但是公主不能讓李猗的這種負面情緒生長和蔓延,因爲這種情緒只要稍微流露出來一點,就會害死她自己的,她又會重複自己父母的老路,不得善終。
“阿猗,我知道你心中難過,不過陛下也是被韋氏一家給蠱惑矇騙了,陛下這些年其實心中也難過,阿猗你還小,凡事看遠一些,不要再掛記着這件事了!”
李猗低頭垂眸道:“這些年其實是韋家一直不肯放過我!”
“我知道!”大長公主點點頭,摟住了她,“陛下留你在京中,也是一片關愛之心,你留在我身邊,任誰再也欺負不了你去!至於韋家韋氏,我也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嗯!”李猗乖順地靠在了公主的身上——
進京第一場交鋒,廣陵郡主完勝!
皇帝陛下的態度如此鮮明,於是這些日子前來祝賀和送禮的人絡繹不絕,大長公主也不像以前一樣對於社交活動興致缺缺,而是大張旗鼓地給外孫女辦了一個接風的宴會,各路皇親國戚,豪門世家全都接到了請帖。
話說京中的夫人和小娘子們都對這位郡主充滿了好奇,一個帶着二百甲士,端了五百多山匪老窩的小娘子,會是個什麼樣子呢?
還有郡主那天進城的穿着打扮,也是人們所津津樂道的,自從四十年前少年的大長公主着男裝讓貴女門紛紛效仿,掀起過一陣男裝風潮後,這麼多年,那股風尚早就過去了,但是現在又被廣陵郡主引領起來了 。還有那精緻華美的面具,也成了一時風尚,一時間各大首飾店都推出了做工精美的金銀掐絲面具,都只覆蓋到鼻尖和臉頰,有蝶形的、孔雀型的、鳳尾型的等等,精緻而又華麗,還鑲嵌着晶瑩閃亮的寶石。再普通的閨秀,一戴上之後盡顯神秘與優雅。
但是當李猗郡主出現在大家眼前時,卻並非如傳聞的那樣,啥啥冷豔、凌厲、彪悍、冷硬、甚至還有威猛等等,而是如京中的貴女一樣,舉止高貴淑雅,相貌也是秀美端莊,就是人們心中最標準最理想的那種皇家貴女的模樣。
各位來賓既失望又驚喜,尤其是那一幫同齡的小娘子們,失望是因爲他們並沒見着一個另類的郡主,八卦之心有點失落,驚喜是這位郡主姐姐貌似很好打交道,談吐溫和文雅,很有修養的樣子。
於是在李猗做爲主人,招待這一羣小娘子的時候,還是有好奇心強的小娘子問起了剿匪故事,因爲流傳的版本太多,今個兒終於見着正主兒了怎麼也得問上一問。
李猗淡淡一笑,“我只不過站在另一邊的山頭上看着罷了,衝鋒陷陣的都是手下的甲士!”
問話的是武家的小娘子武蕙兒,聽李猗這麼一說略略有些失望,因爲在傳說中,李猗是劍氣如虹、大殺四方的形象,想了想又問道:“聽說猗姐姐劍術很厲害?”
李猗笑道:“你從哪裡聽來這麼多稀奇的傳聞?我幼年體弱,確實習過武,以求強身,也僅此而已!你莫不是以爲我像那些劍俠一樣厲害吧?”
武惠兒出身高,一直是被捧着長大的,生性活潑開朗, 聞言燦然笑道:“我倒真希望猗姐姐是那樣兒的呢!”
話說,武惠兒長這麼大了,去過的最遠的地方就是京郊的驪山,所以她最愛的便是那些仙俠和劍俠故事,這次李猗剿匪進京盛況讓她心中的劍俠之火熊熊燃燒起來,小說中的虛無縹緲的人物頓時就附在了李猗的身上。
雖然李猗這麼說了,但是武惠兒還是有些不死心,她知道有本事的人一般都愛深藏不露的,尤其實在這種大庭廣衆之下,於是她繼續:“我過兩天再來拜訪猗姐姐好麼?”武惠兒的算盤打得很好,兩人私下相處,只要她拿出十二分的誠意來,一定會有所收穫的。
李猗盈盈笑道:“好啊!”
這時候又有一個小娘子輕言慢語地說道:“大家閨秀,應當溫文嫺雅,舞刀弄劍的不太好吧?”
公然掃面子拆臺?
此話一出,頓時在坐的小娘子都看向了她,這位是白昭儀的親侄女白素妍,長得嬌妍秀麗,酷似白昭儀,不過她一直走的是氣質高冷路線,以秀外慧中、知書達理的形象示人,做爲太子殿下的嫡親表妹,白素妍的人氣一向很高。
武惠兒和她一直不對付,當然了,一個是太子的表妹,一個是三皇子的表妹,要是很和睦那纔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武惠兒正要反駁,卻見李猗輕飄飄地一個眼神過去,掃了白素妍一眼便收回了,繼續和武惠兒說話:“武妹妹打馬球麼?”
武惠兒立刻收了要諷刺白素妍的話,和李猗興致勃勃地談起了馬球,一說起馬球,愛好此道的貴女不少,立刻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說得好不開心熱鬧。
於是白素妍便被冷落在了一邊,白素妍並不擅長這個,因爲白家從前是小官,生活小康,也就是在她姑姑得勢和她父親有軍功之後才迅速崛起,成了新貴,但還是沒得這些世家大族的底蘊和雄厚的資產,馬球她只會和幾個和她差不多的普通閨秀玩鬧一下,只是粗淺入門的功夫,和這些豪門貴女們比起來,差了幾條街。
武惠兒聊天之餘還不忘去看看白素妍的樣子,見她雖然還是端着一副清高嫺雅的姿態,但是作爲“宿敵”,她知道白素妍心裡一定感覺像在大街上摔了個四腳朝天,丟人丟大發了!
於是她對李猗愈發親近起來,以前總要費一番口舌才能打擊到白素妍,而且還要小夥伴們幫忙,因爲白素妍比她會講大道理多了。可是今天的猗姐姐一句話沒說,僅僅一個眼神就成功地將氣焰極高的白素妍打擊得沒法還手。
我連話都懶得跟你說,你還拽什麼呢?——
推薦一本好看的書《總裁你只是備胎》書號3299080
簡介:重生之後,林真想對前世老公盧天民說的話是:總裁你只是備胎。今生,我只想留住我的小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