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吉恰好處在沼澤地的外圍,其地勢上說,是隸屬於瓦爾代丘陵區,著名的第聶伯河與西德維納河,就是從這一帶的混交林沼澤區發源的。
在通過電臺和上級部隊取得聯繫之後,楚思南一夥人得知,在維吉的丘陵區、混交林帶裡,還有一部分未曾撤離的部隊,不過他們只是一些小股部隊,上級部隊也和他們失去了聯繫。不過幸好的是,在維吉以東的丘陵區外圍,還有一支師團級建制的騎兵部隊,他們是隸屬於西方面軍的一支隊伍,是僥倖逃脫被圍命運的一支隊伍。
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楚思南和吉爾尼洛娃商量了一下,最終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立刻動身,穿過沼澤地,從丘陵區和混交林帶中行軍,儘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向騎兵師靠攏。
有了這數百名女兵的配合,要渡過橫亙在眼前的沼澤險灘就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了,大家只要相互照應一下,有負責探路的,有負責接應的,一旦有人陷入泥池,大家就把他拉出來。這樣一來,沼澤行軍的速度雖然減慢了,但是卻沒有了太大的危險。
就這樣,在第二天中午的時候,他們已經穿過了沼澤,進入了茂盛的叢林。
“烏拉!”隨着一陣兒鶯聲燕語般的歡呼,從四處污穢的爛泥沼澤中流浪了數天才出來的女兵們,前呼後擁的衝向剛剛出現在面前的一汪小湖泊。
楚思南被這些豪放的蘇聯女兵們嚇了一跳,眼睜睜的看着她們邊跑邊脫衣服,變了色的軍裝、裙子扔的漫天飛,然後一個個像赤裸白羊似的,奔進清澈的湖水裡,在裡面嬉戲打鬧,毫不介意岸上還有幾個大男人在飽嘗她們曝露於陽光下的春gu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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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上,最美的風景永遠都是女人,即便是在充滿了血與火的戰爭中也不例外。”站在楚思南的身邊,阿赫羅梅耶夫忽然意味深長的說出了一句貌似很有哲理的話。
楚思南有些愕然的扭過頭,看着身邊這位年輕的戰士、未來的元帥,似乎對他這麼年輕就能擁有這麼大的定力感到驚詫不已,尤其是這傢伙竟然還能說出很富有哲理的話來。
“不過戰爭中最容易受到傷害的,也是我們女人。”另一側的吉爾尼洛娃也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不過隨即她的臉上便露出開心的笑容。
“楚思南同志,你不下去洗一洗嗎?”轉過頭來,吉爾尼洛娃看着楚思南說道。
“哦,不了,不了,”楚思南連忙拒絕到,不知爲什麼,他感覺自己的臉上有些發燒。尤其是轉眼看見小湖裡那一具具白光閃閃的胴體,這種發燒的感覺更是強烈。
“那我去了,你們休息一下吧。”吉爾尼洛娃倒是也不再說什麼,她轉身朝湖邊跑去,一邊跑着一邊也像那些女兵一樣脫着衣服。未幾,她也赤裸裸的融入到那些女兵中去了,就如同是渾然忘記了此時還身處危險之中。
楚思南看着這些在湖水中肆意嬉笑的女兵們,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快感,他感覺自己確實比不上將來能夠當上元帥的阿赫羅梅耶夫,至少不能像他那樣放得開。戰爭是不可避免的,也是殘酷的,殘酷到令人難以忘卻,不過即便如此,一個身處戰爭之中,或者是走過戰爭歲月的人,也沒有必要刻意的去記憶他,畢竟人生中還有許多美好的事情可以去嘗試,可以去懷念,就像,就像現在這樣。
“阿赫羅梅耶夫同志,你說的沒錯。”楚思南看着湖水中歡快嬉戲的女兵,不無感慨地說道,“女人永遠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風景,即便在戰爭中也是如此。”
原本密切注視着四周環境的阿赫羅梅耶夫聞言愕然轉過頭來,不知道這位來自中國的臨時長官爲什麼會重複他剛纔所說的話。
“有沒有興趣下去和姑娘們一起沐浴淨水陽光?!”楚思南在身材高過自己的阿赫羅梅耶夫肩膀上用力一拍,同時含笑大聲說道。
阿赫羅梅耶夫顯然是想去,不說別的,單說這幾天沼澤中的泥污生活,就讓身上這襲軍裝變得硬繃格人了,而且渾身上下散發着刺鼻的味道,誰不想這個時候好好的洗洗?不過阿赫羅梅耶夫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說道:“上尉同志去吧,我還要放哨。”
“去,去吧,”楚思南在他胸前用力的擂了一拳,然後扭頭對站在別處的五個士兵大聲笑道,“你們都去,站崗放哨的事情我來做,這是我這個臨時上尉下達的第一道命令。”
“是,保證完成任務!”幾位早就要按耐不住的大兵齊聲歡呼,然後爭先恐後的朝水邊跑去。
含笑看着這些幾天來陪自己出生入死的士兵,楚思南心中竟然有了一種寬慰的感覺,不過怎麼說,他們和自己一樣,現在都還活着——活着真好。
從肩頭摘下自己的MP38/40,楚思南默默地走到一棵白樺樹下,將身子倚在粗糙的樹幹上,靜靜的看着並不茂盛的樹林,心思卻不知道飛到什麼地方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楚思南的心裡忽然升起一絲警兆,他猛地立直身子,側着頭,豎起兩隻耳朵。
“嗒嗒嗒……”
“哄!”
隱約間,一陣兒連續不間斷的槍炮聲,從樹林的東南面傳過來。
沒錯,就是槍炮聲!
“準備戰鬥!”楚思南扭頭朝小湖的方向大喊一聲。
此時,小湖裡的衆人早就沐浴完了,大家都穿着溼漉漉的內衣,坐在湖邊曬着洗好的軍服。一聽楚思南的喊聲,他們也顧不上什麼了,紛紛把還淌着水的軍裝穿上,然後拔腿就往放槍的地方跑。
“怎麼回事,楚思南同志?”吉爾尼洛娃軍裝上衣的扣子都來不及繫上,就提着槍跑到了楚思南的身邊。她那金色的長髮還在滴着水,撲挲挲的落在軍服前襟內同樣溼漉漉的白色襯衣上,讓楚思南看得直傻眼,隱約中似乎想起一首老詩——“遙看瀑布掛前川”。
“楚思南同志?”吉爾尼洛娃並沒有注意到楚思南的失態,她目光在林子裡四處打量着,同時再次招呼道。
“哦,”楚思南醒過神來,晃了晃有些暈眩的腦袋,然後說道,“你仔細聽聽,有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