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續了一週的巴爾幹戰爭危機,在今天上午出現了新的轉機。爲在希臘實現全面停火,消除南巴爾幹地區的戰爭,美國總統羅斯福、英國首相丘吉爾,應蘇共領導人楚思南的邀請,乘專機前往莫斯科。據白宮發言人稱,此次三國元首,不僅就會針對希臘的戰事問題展開協商,還將一攬子的解決一系列戰後對德的最終處理問題。而當被問及此次協商是否能夠最終解決英蘇之間的軍事摩擦,並消除兩國之間在軍事上的敵對態度時,白宮發言人表示,美國政府對此抱以謹慎的樂觀態度……”
二月十五日,莫斯科列寧諾機場。
身着一襲嶄新元帥服的楚思南,精神抖擻的出現在剛剛經過緊急翻修的二號機場跑道上,他是親自來迎接兩位“老朋友” ̄ ̄丘吉爾與羅斯福的。
正如楚思南最初所說的那樣,他要給這兩位來訪的老對手兼老朋友,以最高規格的接待,而爲了體現這個最高規格,蘇聯外交部同國防部軍禮部門聯合行動,提前在機場上佈置了一千二百名禮賓隊士兵。除此之外,還有近萬名的莫斯科兒童,手持各色的鮮花,排列在從機場跑道直到停車廣場之間的紅地毯走廊兩側。當然啦,要說最能體現這個高規格標準的,還是楚思南本人的出現,以蘇聯最高領導人的身份,他能夠親自到機場迎接來賓,那本身就是一種最高規格的展現。
今天的天氣地確不錯,晴空如碧、萬里無雲。煦暖的金色陽光伴隨着徐徐吹拂的清風灑落下來,將整個機場渲染的別外熱情,這種情況看到那些趕來現場的記者眼裡,難免會造成一種直觀的印象,那就是三國首腦這一次集會或許真的將會氣氛融洽,這火藥味十足的國際環境,或許就真的能夠消停下來了。
到將近十點鐘的時候,一架四引擎地螺旋槳飛機,緩緩的在機場跑道上降落,幾乎每一個到場地美國記者都知道。這架由道格拉斯公司生產、綽號爲“神聖的母牛”地C-54,就是羅斯福總統所乘坐的總統專機。相對於這些人來說。楚思南對這架飛機的瞭解似乎要更多一些,因爲在若干年後。這架飛機將會作爲一個代表性的名稱,出現在全世界人們的面前 ̄ ̄“空軍一號”,美國曆史上第一架真正意義上的“空軍一號”。
當飛機最終在機場的跑道上停靠下來地時候,楚思南面帶笑容,帶領着一干前來迎接的外交部以及軍方官員,快步走到紅地毯的盡頭處,等候着兩位來訪者的出現。
隨着機艙門開啓。一架自動的電梯出現在艙門內,緊接着,在隨身護衛推送下的羅斯福,坐着他地輪椅出現在了電梯的升降器上,而緊隨在這兩人身後的,則是肥肥胖胖但卻又滿面嚴肅地丘吉爾。
“總統先生。哦,還有最讓人尊敬的丘吉爾先生,歡迎你們。歡迎你們來到紅色的蘇聯,來到紅色的莫斯科。”在電梯剛剛降落到地面的那一瞬間,楚思南邁開大步走上前去,他在向羅斯福伸出手的同時,朗聲笑道。
“咚!”
幾乎就在楚思南伸出手的同時,跑道兩側的軍樂團奏響了嘹亮的樂曲,曲子很優美,既不是美國國歌也不是英國的國歌,而是一曲蘇聯的民間歌曲 ̄ ̄《我們舉杯》。
“多謝楚先生盛情,”羅斯福坐在輪椅上,滿面笑容的同楚思南握了握手,同時說道,“從下飛機的這一刻起,我已經由衷的感受到了楚先生對此次爲了和平目的而召開的會議所抱有的誠意。我以及首相先生,都希望我們不會空手而回。”
楚思南又同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的丘吉爾握了握手,同時繼續說道:“當然,我也是由衷的希望我們這次的會議能夠取得圓滿的成功。就我個人來講,我是一個親自上過戰場打過仗的人,我知道戰爭的殘酷,同時也更清楚和平的美好,因此,我對和平是絕對充滿期待的,在這一點上,上帝都可以爲我證明。”
說着這番話的時候,楚思南仍舊同丘吉爾握着手,他看着面色有些難看的丘吉爾,最後又補充了一句:“令人尊敬的丘吉爾先生,我想您在這一點上肯定是深有體會的。”
“是啊,”儘管心裡窩着一股子的怒火,但是丘吉爾的臉上仍舊是掛着笑容,他朝前邁了一步,看似熱情的同楚思南並肩而立,然後說道,“楚思南先生對和平的期待之情,的確是上帝都能夠證明……而且,也只有上帝才能夠證明。”
“哈哈哈……”楚思南自然聽的出丘吉爾這番話中所包含的諷刺,不過他並不着惱,與此相反,他還感覺很爽,因爲他看得出來,丘吉爾最近的日子很不好過,他那包裹着眼球的肥厚眼囊都帶着幾分明顯的浮腫。
“嗯,丘吉爾先生的面色看起來有幾分憔悴啊,”轉開話題,楚思南看着丘吉爾那張胖臉說道,“看樣子應該是最近沒有能夠好好休息。其實就像我一直以來所提倡的那樣,身體纔是革命的本錢,身爲首相,丘吉爾先生可一定要注意身體啊,如果在繁忙的工作之餘多抽出一些時間來修身養性,我想對先生來說應該是大有裨益的。”
丘吉爾哼了一聲,似乎想要說點什麼,不過在這個時候,楚思南忽地做出一副恍然的神色,同時搶着繼續說道:“噢,我差點忘了,丘吉爾先生也許過上一段時間就會有充足的時間去休息了。唉,說來有些令人難以置信,我聽說最近先生在貴國的民意上似乎不怎麼受歡迎啊。也許下一次能夠同我在莫斯科進行類似協商的人,就不會是先生您了。這真令人遺憾。”
丘吉爾……
三位國家領導人湊在一起,而楚思南同丘吉爾之間,卻是你來我往、不甘示弱地彼此脣槍舌劍,兩個人誰都不肯退讓,想盡辦法挖出對方痛處。而在外人看來呢,這三位足以決定未來世界格局的大人物,確實湊在一起熱絡的交談,貌似他們彼此間的交情都很不錯。於是呢,在“咔嚓咔嚓”的照相機快門閃動中。來自全世界十餘個國家的上百名記者,都在構思着各自新聞報道的題目。什麼“三巨頭會晤,莫斯科融冰”啦。什麼“莫斯科會晤開端喜人,巴爾幹半島硝煙即將彌散”啦,等等等等,反正都是一些無比樂觀的報道。可是實際上呢,這實際上的情況沒有幾個人知道。直到若干年後,一名當年曾經隨同羅斯福前往莫斯科參加會議的白宮翻譯,通過他地回憶錄將當初三巨頭在莫斯科列寧諾機場上的那番對話披露出來。世人才知道,原來那一場被稱爲“帶來二戰後真正和平地會議”,其實遠沒有人們所想象的那麼和諧。同時,人們也開始用“楚氏地和平”、“奧丁的和平”,來形容那些口是心非、假借和平的名義行戰爭之實的人。奧丁是希臘神話中的戰勝,而楚思南則是二戰中世所公認的“紅色戰神”。毫無疑問,期望戰勝能夠給人們帶來和平,那絕對是一種遙不可及的奢望。
且不管楚思南在和平地問題上是如何的虛僞。也不管他同丘吉爾、羅斯福之間所進行的那些毫無營養的諷刺挖苦,反正從三巨頭在莫斯科列寧諾機場會面那一刻開始,三大國針對戰後重建和平、制裁戰敗德國、成立聯合國、解決巴爾幹爭端等問題所展開的談判,終於正式開始了。
老實說,這一場談判進行的並不順利,三方,哦,準確地說,是兩方的代表,在克里姆林宮臨時設立的談判大廳裡,整日不停地爭論、糾纏,彼此都希望能夠從這次的談判中獲取最大的利益。原本,按照安排計劃,此次會議的協商內容,將會在一個星期內全部達成共識,但是在實際的談判過程中,由於衆多的議題雙方久久無法達成妥協,因此,直到三週之後,這次會議纔算是最終告一段落。
通過長達二十餘天的談判,在彼此間的妥協、退讓之後,與會三方的代表最終達成了十餘項決議:在針對希臘以及東歐的諸多問題上,蘇聯方面因爲在該地區保持着絕對優勢的駐軍以及壓倒各方的政治影響力,同時,再加上楚思南的強硬,美英最終不得不做出讓步,在很大程度上修改此前雅爾塔會議中三方代表所達成的一些共識。針對希臘的問題,英國做出最終的讓步,他們做出承諾,將會在此次會議結束之後的三個月內,撤離所有駐希臘的英軍部隊,同時,不再對希臘現有的帕潘德里歐政權提供任何形式上的軍事以及經濟援助。美英兩國政府,將會在一定的時間內,根據希臘的現實情況,決定是否承認由希共爲主的左派政權。而作爲回報,蘇軍應該在此次會議結束之後的三個月內,撤走所有駐留在挪威、芬蘭境內的軍隊,同時,蘇聯政府不得向芬蘭提出任何領土上的要求,蘇芬雙方的邊界應以二戰前一九四零年的實際分界線爲基礎重新劃定。
在對戰後德國處理的問題上,三方代表秉承對戰後日本處理的方式方法,最終絕對由蘇、美、英、法四國,將德國領土實行分區管理。但是與日本有些不同的是,此次會議還決定一攬子解決德國同波蘭之間長期存在的歷史性領土糾紛,其大概的方式,就是將東普魯士地區的原德國領土劃分給波蘭,與此同時,波蘭則將其西部與德國本土接壤的一個省份割讓給德國,但卻暫時交由蘇聯管理。就這樣,四國通過一場會議,將曾經雄極一時的德意志帝國瓜分了,而此後成立的東、西德國,也是在這次劃分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
關於成立聯合國的問題,由於在之前地雅爾塔會議上,幾方代表已經有了最後的議定。因此協商的內容也比較少、協商起來也相對來說要容易很多。而在這一次會議上就這一議題所達成的主要共識,就是聯合國成立的具體時間、總部設立的具體地址、常任理事國的構成與權限、聯合國機構的日常維持問題、各個會員國每年應繳納的會費問題等等等等。很明顯,這些都是細節性的問題,其關鍵點在於研究而不是爭論。
就在這場會議進行地同時,楚思南本人也沒有閒着,他除了每天定期到會場同與會的代表們見個面之外,還要在每天晚上聽取會議地進展情況,同時,還要對下一步會談的主要內容以及蘇聯方面可以做出地讓步作出明確而具體的指示。
在這一段時間裡,莫斯科可謂是全世界關注的焦點。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莫斯科會議的最後結果,尤其是那些同此次會議結果有着休慼相關的利益勾連的國家。
在二月二十二日。希臘共產黨委派馬科斯爲代表,親自趕赴莫斯科同楚思南會面。在會面中,馬科斯要求蘇共方面繼續秉承以往的態度與立場,支持希臘地社會主義革命。馬科斯的意思很明確,那就是希共方面將會同希臘臨時政府鬥爭到底,以實現革命的最終勝利 ̄ ̄最全希臘範圍內的最終勝利。希共以及其領導下的左翼政黨聯盟,絕不接受任何一種旨在分裂希臘領土與主權的國際協定。
老實說,儘管從現實地情況看。楚思南領導下的蘇聯並沒有要犧牲希臘本國利益,以換取巴爾幹地區和平的想法,但是希共方面地擔憂也並非無的放矢。從一戰到二戰之前,大國之間的博弈中,以犧牲小國利益作爲雙方最終契合點的例子實在是太多了,當年處在德國人入侵威脅下的捷克斯洛伐克。就是這樣徹底亡國的。
面對希共代表的要求,楚思南最終在代表蘇共做出了一番承諾之後,纔算是打消了他們的顧慮。而就在他剛剛處理完希臘方面的事務之後。便又接到了外交部遞交上來的一份外交函件 ̄ ̄一份來自巴勒斯坦工黨的外交函件。
這份外交函件引起了蘇聯政府及至楚思南本人的重視,正是從這份來自於巴勒斯坦工黨猶太人復國委員會的外交函件,讓蘇聯政府以及楚思南找到了一個新的契機,插手中東事務的契機。
在楚思南的印象中,二十世紀後半葉及至二十一世紀初的中東,大其概的可以分爲兩個陣營,一個親西方的陣營,一個親東方的陣營。而在親東方的陣營中,無論是伊朗還是伊拉克、抑或是黎巴嫩,都同英美之流,尤其是英美支持下的以色列,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雙方在那塊富產黃沙與石油的土地上兵戎相見、赤膊廝殺,其熱鬧的程度足以貫穿整整五十年的世界歷史。
但是在這個第二次世界大戰剛剛結束的時候呢,整個中東地區還基本都處於英國人的勢力範圍之內,蘇聯在那裡沒有任何利益落腳點,同時,政治影響力也還輻射不到那裡。
同樣的,在這個時候的中東,以色列還沒有建國,他們還是一羣得不到任何國際支持的、寄人籬下的可憐蟲,而英國人在巴勒斯坦地區劃出的幾個猶太人社區,就是這些可憐蟲的“家”。
按照楚思南的瞭解,這個時候的巴勒斯坦,應該正好是猶太人發起轟轟烈烈的復國運動的時候,戰爭期間逃出歐洲的數百萬猶太人,有很大一部分流落到了那裡,並被英國人關進了如同“集中營”一般的社區。不過很遺憾的是,楚思南對以色列的建國曆史以及中東戰爭的情況並不是很瞭解,爲了能夠進一步的瞭解情況,他給剛剛恢復職務的吉爾尼洛娃下達了蒐集中東地區詳細情報的命令。
毫無疑問,此時的安全委員會的確是全球效率最高的一個諜報特工機構,僅僅是幾天的功夫,吉爾尼洛娃便將一份詳細的、經過整理的情報交到了楚思南的手中。在這份情報中,安全委員會不僅提供了中東地區詳細的政治經濟情況彙報,還提供了巴勒斯坦地區各主要勢力之間近期的衝突細目,甚至,他們還將巴勒斯坦工黨的老底都挖了出來。要知道在此時的中東,強烈主張以色列復國的巴勒斯坦工黨,還是一個猶太人的秘密組織,他們不僅通過和平的手段向國際請求援助,同時,也在暗中策劃着一些恐怖襲擊活動。這個時候的巴勒斯坦地區,還處在英國人的管理之下,而這些英國佬顯然也不是好東西,他們對這一地區猶太人的迫害也相當嚴重,所以英國人也就順理成章的成爲了巴爾斯坦工黨暗中襲擊的目標,反過來呢,英國人也就在四處搜捕這些恐怖分子。
在瞭解了以色列的基本情況之後,楚思南忽然有了一種衝動,他要支持猶太人復國,他要將中東的局勢攪亂,他要……他要首先見一見那位一直爲猶太人復國而四處奔走的梅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