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就是我們防禦陣線的兵力部署和作戰安排,”圖哈切夫斯基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用大手在態勢圖上拍了拍,然後說道,“最後要安排的,就是我們在北方進攻戰線的軍事部署了。”
“按照我的構想,是要在最短時間內,集中最優勢的兵力,一戰擊潰芬蘭人的卡累利阿集羣,然後最晚在十二月初,就要對列寧格勒城下的芬蘭東南集羣實現合圍。爲此,我決定將我們的卡累利阿方面軍、列寧格勒方面軍一部、沃爾霍夫方面軍一部,以及整個波羅的海沿岸方面軍組編成北方面軍,下轄十個方面軍。另外,拉多加湖區艦隊、北海艦隊、奧涅加湖區艦隊也劃歸北方面軍統一指揮。大家對這一點決議有什麼異議嗎?”圖哈切夫斯基在會場上掃視一眼,同時問道。
整個會場鴉雀無聲,一個提出異議的人都沒有。坐在角落裡的書記員刷刷的揮動大筆,在那會議記錄上又記上了一條——“圖哈切夫斯基同志提出的,某某項決議全票獲得通過。”
“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那我們就來討論一下北方面軍指揮部的主要人事任用問題。”圖哈切夫斯基滿意的點點頭,然後說道,“大家有什麼好的意見,不妨提出來。”
“嗡!”會場上的氣氛頓時熱烈起來,不管是坐在會議正席上又投票發言權的,還是坐在後座上沒有投票發言權的人,都在交頭接耳的熱烈討論着,顯現出一派民主集議的熱烈氛圍。
“楚,”趁這個機會,布柳赫爾側過身子,湊到楚思南耳邊說道,“一會兒會議結束了,別忘了去找一下約納,他要給你辦理入黨的手續,這可是米哈伊爾專門交待過的。”
楚思南一愣,他知道布柳赫爾口中的約納,就是指的雅基爾,也是自己當初入獄時的難友,他現在擔任着蘇共中央的第二書記,是管理黨務工作的。可楚思南不明白的是,圖哈切夫斯基怎麼會無緣無故的要求自己入黨了?自己在原來所生活的歷史中,都還沒有入過黨呢,難道要在這裡入黨了?
“我的朋友,你不首先入黨的話,怎麼能夠合情合理的擔任軍事委員的職務?”布柳赫爾伸手在他腿上拍了拍,同時笑道。
“嗯哼!”就在布柳赫爾剛剛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對面的科涅夫在一聲響亮的乾咳之後,大聲說道,“既然大家都還想不出一個合適的人員名單,那我作爲新任最統帥部總參謀長,就先說說我自己的想法。”
會場裡頓時安靜下來,一雙雙目光盯到了科涅夫的身上。
“北方面軍的司令員,我建議由崔可夫同志擔任,崔可夫同志的簡歷,相信在座的都應該很熟悉了,他無論是從戰爭閱歷還是從指揮表現來看,都很適合擔任這個職位。”科涅夫侃侃而談,“至於說軍事委員這個職務……”
科涅夫說到這裡停了下來,他的目光在會場上掃了一圈,最終落在了楚思南的身上。
“我建議可以由楚思南同志暫時代領,這就是我的意見,當然,也只是我個人的意見。”科涅夫簡單的說道。
“崔可夫同志擔任司令員我沒有任何意見,”華西列夫斯基說道,“但是由楚思南同志擔任軍事委員,我不能表示贊同。從個人角度講,我很欣賞楚思南同志,不過這種欣賞不能放在軍事決策上,他畢竟太年輕了。戰場上的局面瞬息萬變,一個考慮不周詳,就極有可能出現滿盤皆輸的局面,所以,對楚思南同志的任用一定要謹慎。”
“科涅夫同志的提議我贊成,”布柳赫爾笑了笑,接過話題說道,“儘管華西列夫斯基同志的顧慮很有道理,但是那卻是因爲他同楚思南同志接觸太少的緣故。楚思南同志當初是和我一起坐過監牢的,在獄中的那段時間,他那富有預見性的軍事構想以及謹慎中不失大膽的軍事思想令我,以及所有在場的人大爲欽佩。對於這一點,我相信在座的很多人都是明證,當然,也包括圖哈切夫斯基同志。”
聽布柳赫爾說到這裡,在場的那些曾經和楚思南一起坐過監獄的將領們,都點頭表示贊同。
“不錯,這一點我可以證明。”圖哈切夫斯基面帶微笑的說道。
“當然,楚思南同志出任北方面軍軍事委員這個職務,也並不是沒有條件欠缺的地方,”布柳赫爾繼續說道,“而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並不是我們黨的黨員,在身份上,還不屬於我們布爾維克隊列中的一分子。”
“哦,這屬於是小問題,”圖哈切夫斯基說道,“楚思南同志雖然還不是我黨中的一員,但是其革命的堅定性與堅決性,已經在之前同貝利亞的鬥爭中體現無疑了,要知道,在那個時候,面對貝利亞的強權,即便是一個意志堅定的黨員,也不可能比他做得更好了。因此,我願意以中央第一書記、最高統帥部統帥的身份以及22年的黨齡作保證,介紹楚思南同志加入我們偉大的布爾什維克黨。”
“譁……”會議現場上響起了熱烈的掌聲,現在誰都知道圖哈切夫斯基的意思了,那就是他要把楚思南推到這個北方面軍軍事委員的座位上去。之前,科涅夫提議、華西列夫斯基出言反對,布柳赫爾出面表決,其實都是在表演一場大戲,而演這場戲的目的,就是爲了告訴所有人,楚思南是曾經和圖哈切夫斯基一干人一同坐過牢的,是同甘共苦過的戰友。現在,軍方的實權派要把他楚思南推上去,誰贊成誰反對,那都是個人的一種表態。面對這種局面,誰還敢出言反對?反對的下場是什麼?至少在目前這個時候,沒有人會去掃圖哈切夫斯基的興,除非獲得不耐煩了。
在一番唱唸做打之後,科涅夫的提議被全票通過,哦,不,不是全票通過,有一個人反對,這個人就是楚思南自己。
“我反對這項決議!”在大家都舉手便是贊同時候,楚思南站起來,大聲說道。他的這一聲“反對”,令原本喜出望外的吉爾尼洛娃大驚失色,同時,也令圖哈切夫斯基一干人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