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苒珺輕笑,“白姑娘言重了,”說着。她看向陌顏,“鍾姑娘不介意跟我過去吧,正巧我這幾日忙得頭暈,你給我瞧瞧?”
陌顏頷首,“四小姐請!”
陸苒珺朝着白姑娘點頭,便帶着陌顏離開了。
在她們身後的人見此跺了跺腳,也轉身離去。
“你如何惹到了白瑜,我瞧她對你似乎敵意很大?”陸苒珺詢問道。
陌顏抿脣微微垂下眸子,“四姑娘不是已經在猜了麼!”
陸苒珺一頓,看着她,“不會真的是我想的那樣吧?”
“如你所見,顯然就是。”
跟在她們身後的東籬與南悠不明所以,後者有些迷糊地抓了抓腦袋。
“她與你長相頗爲相似,你與白家到底是何關係?”陸苒珺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陌顏深吸了一口氣,“我不過是個見不得人的甚至不被人知曉的私生女罷了。”
陸苒珺震驚,“你是說,白家的長遠伯是你的……”
“四姑娘早就知曉我接近您是有目的,雖然您並不知道是什麼。”
“是,我是知道,只不過沒想到會是這樣罷了。”陸苒珺還是很驚訝,她今日會幫她,不過是看在老夫人的份兒上罷了。
畢竟她也從她對鍾大夫的態度上看出了端倪。
也就說,她祖母是知道這件事的了?
陌顏扯了扯嘴角,“那麼,我就不打攪四姑娘了。”
陸苒珺想要阻攔,可想了想,還是沒有出聲。
在這個時候,只怕她需要靜一靜吧,沒想到自己無意間竟然撞破了人家的秘密。
不過看來那個白瑜似乎還未知曉這件事,亦或是隻是有了些懷疑。
看着鍾陌顏離去,陸苒珺也回了筵席間,見到她,一些熟悉的密友過來詢問了一番,周旋起來。
直到筵席快結束時,白瑜才忍不住私下裡尋到了陸苒珺,將問題問了出來,“那個鍾姑娘到底是何人?”
陸苒珺沒想摻和進人家的私事裡頭,是以只能裝傻充愣,“她?是鍾大夫的女兒啊,怎麼了?”
白瑜惱怒地看了她一眼,“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陸家與她們關係匪淺,難道會不知道她們的來歷?爲何那個鍾陌顏與我……”
“白姑娘,陸家與她的關係並不深,如果你有什麼疑問的話,我想還是你自己去問的好。”
“你……”白瑜沒想到她會拒絕自己,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說起來白家雖是長遠伯,可這一代的家主根本不管事兒,整日裡搗鼓丹藥,因此白家早已退出了權利的中心。
如今的白家不過是空有爵位的人家罷了,就連白家的女眷,也是鮮少露面的。
陸苒珺沒有再理會白瑜,藉口旁的事便離開了。
等到筵席結束,陸苒珺也鬆了口氣,送走這些姑娘自己纔去了榮輝堂,路上,她朝着陸婉清院子的方向看了眼。
多少有些懷念。
如今府裡只她一人了,往後就是想與人說心事,嬉鬧,也只有東籬她們可以陪她了。
嘆了口氣,她進了榮輝堂。
將今日的稟報一番,陸苒珺道:“大事倒是沒有,只一些小事,皆是幾個無知的孩子挑出來的事罷了,並無威脅。”
老夫人滿意地點頭,“聽說白家的丫頭髮現了陌顏?”
陸苒珺驚訝,隨即道:“是,她向我詢問了陌顏姑娘的來歷,我並未與她說。”
“鍾大夫與白家有些糾葛,此事你看着點兒,不必牽扯其中,若是能幫她們一二便幫她們一把。”
“祖母,鍾大夫與我們陸家……”陸苒珺忍不住詢問起來,按照老夫人的脾性,鍾大夫與她們的關係應該不簡單纔是。
果然,聽了她的話,老夫人點頭,“舊識的後人,善待一二罷了。”
陸苒珺抿脣,“苒珺聽祖母的!”
累了一整天,老夫人也沒有勉強陸苒珺,早早地便放她回去歇息了。
可想到白日裡的事兒,她哪裡又能睡得着。
等到陸鎮元回來,她便帶了醒酒湯過去,伺候他用下,順便說起了二皇子的事。
“……父親打算怎麼辦,原本設計好的事兒並未發生,二皇子只怕不會高興了。”
陸鎮元倚靠在臨窗的大炕上,儘管如此隨意,卻依舊掩飾不了那股出色的姿態。
只聽他漫不經心地道:“那又如何,他還只是個皇子不是皇帝,再者說今日的事已經超過我的底線了,就是我不動手,他也難逃皇上責備。”
“可人家到底是父子,就算責備又能如何。”
“別小看了皇上。”
二皇子年幼的時候,他可以隨他怎麼鬧騰,總歸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糊弄過去。
可他如今已是大人了,他對薛貴妃的寵愛是真的,愛屋及烏也是真的。但是那並不代表他的兒子可以在他的眼皮底下越過他的底線。
若說陸家是陸鎮元的底線,那麼陸鎮元幾人便是皇帝的底線。
作爲皇帝,自然不會允許在位期間發生被架空的事情。
雖不會因此對二皇子失望,但是敲打是必然的,至少能讓他安分些日子。
“原是沒打算牽扯裴家與淳王世子的,沒想到今日他們也來了……”陸苒珺說道。
聽得她的話,陸鎮元笑了笑,“這兩個孩子心思倒是縝密,不過想要我陸家欠下人情,還嫩了點兒。”
陸苒珺輕笑,“還是父親厲害,一眼就能看出他們的目的。”
倚靠在炕上的陸鎮元揚了揚眉,“不過今日的確多虧了他,否則陸家還真會惹上些事兒。”
雖然那些事就是發生了他也能控制下來,但是有簡單的渠道,誰還非要去管複雜的呢!
“父親,那接下來只怕咱們已經徹底失了二皇子的心,往後該怎麼辦?”
“你不是與太子親近,只要當心些不被人發現就好。”
陸苒珺放心了,有他這句話,自己也有了保障,免得她的決定會危害到陸家牽連他。
“苒苒,裴瑾琰此人你覺得可信幾分?”陸鎮元突然眯眼問道。
陸苒珺想了想,道:“依女兒看,他……可信八分。”
“哦?是麼!”陸鎮元挑了挑眉頭,手指隨意地摩挲着茶碗,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