韃靼王廷內,吉爾娜有些不安,她給大興去信已經好幾日了,也不知道哈布日死了沒有。
想到這裡,她有些惱怒,哈布日的消息防得太嚴了。
到現在她也無從得知他的情況。
咚……
吉爾娜耳朵微動,立即戒備起來,“是誰在外面?”
沒有人迴應。
“說話,是誰?”
噠……噠……噠……
一隻皮靴露了出來,吉爾娜瞳孔一縮,目光漸漸地移到來人身上。
“你、你怎麼會……”
“很奇怪我會在這裡?”
哈布日邪邪地扯起嘴角,漸漸逼近她。
“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叫人了!”
“叫人?”哈布日諷刺地笑道:“你是說外面那些廢物?”
吉爾娜一僵,臉上浮起恐懼之色,身子也忍不住顫抖起來。
他會這麼說,也就表明外面的人已經……
“吉爾娜,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哈布**近,“跟大興合作,想要置我於死地?可惜,你們的陰謀我早就猜到了。”
“你,你早就知道?”
“不錯,從你沒有派兵增援我時,這麼明顯難道我不該知道嗎?”
“你竟然知道,還能忍到現在,真不愧是我的好哥哥啊!”
哈布日眯起眼睛,“部落首領都被你跟大興聯手殺光了,我總要好好佈置一番不是嗎?”
吉爾娜在最初的恐懼之後,已經冷靜下來,她看着哈布日,“你要取代我?”
“說什麼取代,我不過是拿回我應得的而已。”
“而你……”
“記得跟父汗說聲抱歉,我沒能送他最後一程。”
說着,他手中的匕首捅進了吉爾娜的胸口。
鮮血浸透了她原本就如烈焰般的衣裳。
張了張口,吉爾娜看向哈布日,入目只有滿眼的冰冷。
“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與大興合作,想要置我於死地。”
本來,他不介意留這麼一個妹妹的,可誰讓她自己不珍惜呢!
吉爾娜閉上了眼,身下的血印了一地。
不一會兒,有人進來恭敬地跪下行禮,“大汗,都已經處理乾淨了!”
“乾淨了啊,”哈布日瞥了眼吉爾娜,道:“給大興……遞交降書吧!”
“大汗?”
“去吧,塔塔爾已經輸了,我也輸了!”
“是……”
下屬咬牙起身離去。
可惜,降書遞交得太晚,在陸苒珺看到吉爾娜養的蒼鷹飛來時,就已經決定了後來的動作。
吉爾娜死了,也就是說那個人真的潛回去,並且掌控了塔塔爾王廷。
這樣的人,她又怎能放心?
所以,找了個最好的天氣,風和日麗,晴空萬里。
就連未融化的雪似乎也不那麼冷了。
她轉頭看向身邊的鐘大夫,“你確定這藥能夠持續到草原的雪融化?”
“回殿下,這種藥是不會隨着雨水而消失的,只能清除或焚燒,若焚燒,那焚燒過的地方,三載內也別想再生出草來。”
陸苒珺點點頭,“做的不錯!”
“殿下謬讚了。”
“開始吧!”說着,她看了眼身後排列着的牀弩,帶着鍾大夫轉身離去。
身後的事她不想知道,只知道至此大興能夠安穩二十年就好了。
韃靼邊境的兵馬也被殺了個十之七八剩下的不是投降了就是逃跑了。
那些俘虜留與不留,就看韃靼誠意夠不夠了。
四月裡,韃靼先挑起的戰爭正式落下帷幕,只是爲防韃靼出爾反爾,大軍並沒有撤離韃靼境內。
降書送往京都後,陸苒珺整個人也跟着放鬆下來。
近一年的時間,讓她身心都感覺疲憊不堪。
以後,便不用再擔心晚上睡覺時會有人行刺,或是聽見傷兵們的哀嚎。
她希望,大興的將士們能夠在今歲回去過了節,哪怕與親人見上一面也是好的。
很快,京都那頭便傳來消息,皇帝接受了這份降書,作爲戰敗方,哈布日得率領使團前往京都表達敬意。
與之同行的自然是陸苒珺等人,她將邊境暫時交給了蘇恆,臨走前,她意味深長地看着他。
而他也表達了自己的意願!
只要是她想的,他都會幫她完成。
路上,哈布日騎在高頭大馬上,看着陸苒珺以及與她一塊兒的裴瑾琰。
“平遠侯,你的眼光的確不錯,爲了一個女人拒絕男人都想要的,也只有你們大興的人能夠做得出來了。”
裴瑾琰沒有說話,目不斜視地望着眼前。
陸苒珺見此,睨了他一眼,冷下臉,“即便答應了你又如何,難道你以爲就憑你們塔塔爾那樣貧窮,糧食短缺的地方真能夠給他想要的?更重要的是,你當真知道他想要什麼?”
哈布日被她說的一愣,這纔將注意力放在陸苒珺身上。
他注意到那雙眼睛背後深藏的睿智與算計,再想到自己屢次被自己人坑了。
也許,這就是大興的皇太女的手筆了。
看來,他是小看她了。
吉爾娜那樣的女人,不止一個,眼前這個就比她更厲害。
揚起笑意,他說道:“也許我真的不瞭解,但是如果當初貴國的平遠侯能夠選擇我這邊,想必我們兩國的戰爭便不會這麼容易結束了。”
陸苒珺抿起脣,這句話她沒有反駁,而是看了眼面無表情的裴瑾琰,垂下眸子。
的確,如果當初他真的接受了哈布日的邀請,那對大興將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而自己,也不知能不能戰勝他。
似乎是猜到了她的想法,裴瑾琰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別亂想,我本就不喜權勢,更不可能接受傷害同胞的韃靼的邀請。”
聞言,陸苒珺微微一笑,“我知道,只是……你真的不想再回到朝堂嗎?”
她道:“你這樣的人,卻要窩在太原,實在太可惜了。”
離遠了的哈布日聽到隻言片語,不禁嘲諷地笑了笑。
他不信,有哪個男人會不愛權勢。
至少他不行!
中途,陸苒珺棄了馬坐到了馬車裡,東籬正備好了衣裳替她擦洗過後換上。
“都安排好了嗎?”
“是,入了夜便可行動。”
“儘量不要傷到其他人。”
“殿下放心,是用我們的人,會有數的。”說着,東籬頓了下,“只是這麼做會不會有些不妥,若是朝中追查起來……”
“不會有事的,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他重返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