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當他終於可以真正地解開寧輝的衣衫,他終於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不是你十分努力就可以得到,還得具備十分的幸運。
然而,即使已經擁在懷中,你也不十分明白,究竟有沒有得到。
而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攥緊,絕對不放。
於是在這樣的心理暗示下,手上的力道自然就忘卻了輕緩。田星不記得自己何時這麼輕狂過,他一路齧咬,可以的話,他甚至想要吞噬。呃…不,期待以久的美味,自然不能以牛嚼牡丹的方式白白糟蹋了。
他狡黠地看着身下的人,有時候,他覺得點燃寧輝比釋放自己更來得刺激和銷魂。寧輝愉悅忘我的表情是最強勁的興奮劑,讓他無法抑制。於是他無所不用其極,恨不得使出所有取悅的伎倆。
親吻和交纏,撫觸和廝磨…
然而他最終發現,根本無需對寧輝耍什麼花槍。他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男人,甚至是一個在xing事經驗上略顯沉悶的普通男人。最直白的刺激便可以輕鬆將他拿下,那些調情手段,田星打算留着壓箱底,吊着寧輝的胃口,管叫他離不開自己。
田星平生第二次做這樣的事情。他慢慢屈身向下,回憶着上次捕捉到的重點,只用chun舌的動作在寧輝身上製造魔力。
男人和男人之間的默契無法言喻,這源自於相同的生理構造機制。而田星和寧輝的默契卻是神奇的,每一次撩撥輕卷,都彷彿不只作用在身體。
這是一種理所當然的、甜蜜的快樂。就像潮水一般,一波一波地拍打涌動,有一種熱量在寧輝身體的深處積聚,隨着田星的動作一層層地疊加。這種快樂讓人無法拒絕,不可抑制地拼了命想去挽留它。
此時的寧輝是空洞的,他心甘情願只作yu望的奴隸,那被深深的溫暖包圍的某一處,忘記了羞怯和羞恥,正大大方方地吶喊出想要被滿足的渴望。
寧輝繳械的那一刻田星沒有急着撤離,他擡起頭,觸到了寧輝流轉的眼波。
他的極致總是脆弱,不知爲何。
田星起身擁住寧輝,手臂箍得有些緊。他總覺得,要給懷中的人傳遞一些力量。
片刻,兩人對視而笑。寧輝格格地笑着,伸出手指捂住了自己的臉,放開手時,臉上有些微窘,卻是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
田星笑他總像個調皮的孩子,總是有千萬種表情,讓人憐愛,偏偏正經起來,面貌上彷彿像換了個人似的,氣質優雅到讓田星口水直流。
田星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看着寧輝,然後從旁邊抓來了幾樣東西擺到他面前,接着還是一本正經地盯着寧輝。
寧輝低頭看了看面前的東西,表情平淡,然而終究在對方懇求的眼神中敗下陣來,再也兜不住似的噗嗤一笑。
田星輕吐一口氣,緩緩欺身上前,輕輕說道:“不要怕…我還挺厲害的。”
寧輝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放鬆了身體,他把手放在田星的頭頂,任他短硬的發茬在手心留下酥麻的觸感。
田星說到底還是個中好手,動作嫺熟而連貫。他用手試探着寧輝的承受極限,不敢貿進又不捨抽離
。然而,寧輝的身體對他具有莫名的吸引力,某些時刻似乎吞沒了他的心智,於是動作便沒了好歹。
恍過神來的時候,他發覺了自己的荒唐,眼睛難免生出了一絲不安。
然而寧輝卻默默地接納了一切,甚至沒有多餘的動作。
他的一隻手放在自己的額頭,田星只能依稀瞥見他的睫毛,濃濃地在他的下眼瞼上暈出一片陰影。
寵辱不驚,有這個成語吧?田星心想。
他語文不好,也許在這個時候用這個詞來形容寧輝根本就不恰當,但印象中,這應該是一個褒義詞吧?他真心想把世上所有美好的詞都拿來形容寧輝。
在這個節骨眼兒,自己是想到哪裡去了?
田星收回心緒,調整呼吸,伸手去牽寧輝的腰。
說到腰,又可算是寧輝的一個妙處。緊實柔韌,實屬上品。
田星很想立刻把自己的大腦關機,他的小夥伴已經急不可耐,然而腦瓜子卻總在想這些有的沒的…他知道有一種人,總是想得比做得要好得多,然而那種人最終都淪爲了變態。
而他田星,絕對要做底子過硬的行動派...
想着想着,動作就猴急了起來。
寧輝自然知道下一個動作是什麼,身體不禁微微有些僵。
田星親吻着他的臉,安撫道:“我包你開心…不然不要錢…”接着趁寧輝還在失笑的當兒,迅速地攻城掠地。
起初只是裝模作樣地輕輕動作,然而堅持不到三秒便完全破功。
當一個餓殍碰上了期待之中最可口的美食,結局只會是文明盡失,原形畢露。
寧輝從沒有試過以這個角度看過田星,他心中一直所認定的小孩子,原也有這麼強勁的攻擊力。
他的肩膀寬厚而結實,雙臂繃緊,肌肉的線條無不宣告着力量。
寧輝眯了眯眼睛,他一直在田星甜蜜的臉蛋上給予了太多的關注,卻一直忽略了這個年輕人是如斯的偉岸。
耐心地摸索之下,終於使寧輝的表情有了一瞬間的鬆動。田星深諳此道,自然知道剛剛觸碰到的位置對於寧輝的意義。
於是他更持久地關注那一處,放任自己的力量打開寧輝不爲人知的最深層的秘密。
寧輝已經忘記周遭的一切,在他失去思考力之前,他心裡只發出了人體真奇妙的感慨,活了這麼多年卻不知道還有這種…奇異的快樂,然後便沒有然後了…只覺得三兩下的功夫便再次投降。
眼睛裡再次恢復清明,身體上的折騰卻似乎永無止境了。任寧輝再好脾氣,也無法對這個沒完沒了折騰的人保持笑容了。
他已經儘量耐着性子配合,卻始終等不到結局。
有好幾次,酥疼的腰身讓寧輝幾乎想把某人趕下來,但是再看看那張孩童般的臉孔,終究是按捺住了。他看着田星汗溼的臉,聽到他嘴裡細細密密地叫着自己的名字,心中一動,伸手撫去了他額頭的水滴。
這樣的溫柔反倒帶來意料之外的良好效用,田星猛然睜開雙眼,終於停下了動作。
他默默地靠在寧輝胸前,用臉頰輕輕蹭着寧輝的前胸,
久久不願起身,心知剛剛失態了,生怕擡起頭來看到的是寧輝不耐和生氣的臉。
“慰安總算結束了…”寧輝輕輕推了推裝死的某人,笑道,“能讓我起身沐浴更衣嗎?”
田星聽出了寧輝聲音中的促狹,心中稍稍放了心,立馬跳將了起來,討好道:“你休息就好,我來給你擦身。”說完便衝進浴室裡去了。
這幾天,田星的心情總是十分愉悅,他幹勁兒十足地隨着劇組走南闖北,言聽計從地配合着一場場巧立名目實則爲電影宣傳的大小活動。
雖然心裡對寧輝諸多想念,但是他勸慰自己,這樣的情況也還算不錯,各自努力着,短暫的分離然後再相遇…這也許就是寧輝希望得到的相處方式。
這天,田星跟隨劇組輾轉來到N市,開展着差不多的宣傳格局和千篇一律的宣傳套路。
媒體們嘴裡問着千篇一律的問題,卻興味十足地捕捉着演員們的中種小動作,旨在抓拍到他們一些新鮮的醜態以博人眼球。
田星對這些本不甚瞭解,起初,他以爲坐在臺下便是安全的,後來才漸漸發現跟隨在藝人們身後的一些鏡頭那不動聲色的惡意。
僅僅詮釋成是惡意怕也有些冤枉…誰又說得清呢?娛樂圈的複雜,是田星真正置身其中才漸漸看出端倪的。它的複雜,最重要反而不在頭腦的決策,而是事態的多變和不可測。
今天的美再過幾日也許就只能落得個明日黃花的結局,而某些看上去不可撼動的醜惡,在某一適當的時機卻能搖身變作風向標。
田星上臺的部分已經結束,他坐在臺下,微笑地看着臺上的一幕幕。
導演正分享着一些拍片花絮,男女一號也不得不應景地講述着片場的趣聞。相似的陣仗田星早已司空見慣,然而本該是百無聊賴的場景卻因爲有沈則的存在讓田星至少不會覺得無趣。
這個人實在是太有趣,木訥少言也就罷了,不懂配合也行啊,你儘可以只是微笑沉默。
然而當女主角梅若好不容易想出來一個好笑的梗,好迴應媒體對於男女主演感情戲的調侃,他老人家卻義正言辭地撇清,讓人既無語又尷尬。
於是在看似歡脫的情境下,這一場活動也算是圓滿地完成任務了。一行人陸續退場,今天的宣傳告一段落,在下個通告到來之前大家可自行安排時間。
田星剛想離開會場,卻下意識地被一陣歡快的音樂吸引了注意力。他邊走邊探頭瞧了瞧,只見會場外搭了個臺子,有人在上面又唱又跳,音樂便是從那裡傳過來。臺子邊上被圍得水泄不通,隨音樂而來的是一些吶喊和歡呼。
大概是什麼新人的歌友會,田星心下了然。
他邊走邊朝臺上張望了兩眼,一個男孩子在一羣舞者中間尤爲突兀,離得遠,田星看不清他的臉,只感覺個兒挺高,年紀與自己相仿的樣子。他雖然做着與身後的伴舞相同的動作,然而舉手投足總有那麼一股與衆不同。
一種…與生俱來的鶴立雞羣感,田星心想,這個歌手很快就會紅。他不禁回頭看了看臺子旁邊的標牌,葉佳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