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有時候過的很慢,度日如年,而有時也很快,轉眼即逝。
或許是痛苦的日子過的久了,這裡安逸的日子過的大家都或許選擇性的遺忘了圍牆外面那羣鋪天蓋地的可怕的行屍走肉。
新的一年,又一個春假交替的時節,我們所身處的庇護所,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創。
圍牆不再能保護我們。
幾天之間,我們被數以百萬計的龐大行屍圍城,庇護所內的兵團所有人員日夜不休的在圍牆上方進行掃射,外面的屍體堆積如山,卻遠遠不如仍舊嘶吼着的行屍數量多。
牆內的我們,日日夜夜的聽着那滾滾的震天吼叫聲,除了一家人默不作聲的相互偎依着坐在沙發上之外別無他法。
陳洺幾天幾夜沒有回過家,相信他這幾天也是沒機會休息哪怕一分鐘的。
這種危機,對於任何一個庇護所都是致命的。
就算我們的圍牆十分堅固,外面那樣遍野的行屍也讓困在庇護所中的人們陸續的開始精神衰弱。
別的庇護所,不停的派來支援,但是全都杯水車薪。
這次的危機,要比任何一次都來的更加嚴重。
老天似乎決心讓行屍攻下我們,行屍的數量仍舊以每天約十萬的數量不停的增加着。
盤旋在空中的飛機可以用密密麻麻來形容,陸續不停的投下燃燒彈。
熊熊的大火從未在行屍羣中間斷過。
機槍的掃射聲整日不絕於耳。
外圍的農村區早已經被行屍徹底的佔領,我們完全失去了庇護所外面大批的耕地。
如果這種情況一直維持下去,兩個月後,我們將會陷入全城斷糧的危機中。
到時候,這個城市,不攻自破。
後來,就如同古時候徵兵一般,所有體態健康的男性全部都被迫編入到了新兵隊伍中,負責城牆上方守城兵團的各種物資供給。
這個時候,人類和行屍之間最大的力量懸殊越發的明顯了起來。
那數以百萬計的行屍走肉不知疲憊,不懂恐懼,不會後退,不會離開。
而我們卻會疲憊,不得不休息。
終於,城內的年輕女性也都陸續被編入到了戰鬥的隊伍中。
簡單的訓練過後,會有正規兵團的人帶領着由直升機運送到行屍羣的最後面區域,從後方開始進行手動解決。
就算生產彈藥的工廠日夜不停的運作,也供給不上需求。
我和大白幾人是不會被強制編入隊伍中,但是看着周圍所有力所能及的人全都幫上了忙,也紛紛自告奮勇的主動去報名。
在對我們進行初期訓練的時候,訓練官特地找我詢問了幾次陳洺是否同意我加入隊伍中。
說白了,我們這種被投去最前線的人員,沒有足夠的資源資本,去了基本上九死一生。
他之所以那麼上心,大概也是礙於身份,擔心陳洺責怪、
我跟他保證了無數次是陳洺親口答應的,他纔不甘不願的將我編制到了分析小組。
這個小組可以說是最香的活計,每天坐在巨大的監控大廳內,觀察外面行屍走向,注意各地區的天氣狀況,然後再彙報給外面需要情報的人就可以了。
而大白她們則都被送去了前線,只不過她們是配槍的隊伍。
相比較拿着大刀的隊伍,她們在外面的安全是最有保障的。
一座座高高的塔臺在城牆外面被建立起來。
差不多一年前的時候,北京庇護所也曾經出現過類似的危機,只不過相比較這次的規模來說要小了許多。
不過無論行屍數量的多少,起碼當時那裡的這種作戰方案有了十分明顯的效果。
當天下午,沒經過任何人的同意,也沒通知任何人,我跟着一隊女兵上了一架直升機。
現在情況那麼緊急,沒人會去在意怎麼多出來一個人。
飛機起飛的時候,周圍好幾個女孩子都哭了。
捂着嘴巴,不敢哭出聲,卻是滿臉的絕望。
鋒利的長刀被她們握在手裡沒有半分的力道。
也就是這麼一看,我竟然在人羣最裡面的地方看到了瘦弱的華天。
相比較其他的人,她的神色相對淡然了許多,長刀也是緊緊的被她握在手中,渾身寫滿了鬥志。
我出聲了喊了她一下。
似乎沒有想到這裡會有人認識自己,她愣了一下才仰頭隨着聲音看過來。
在看到我的時候,眼中明顯閃過了驚喜,接着她湊了過來,蹲在了我身旁問道:“默默姐,你怎麼會也在這裡?”
我不好對着那麼多人說自己偷偷上來的,乾脆轉移話題:“你爸爸怎麼樣了?”
她咧嘴微微笑了下:“好很多了,在家裡還能拖地洗碗...”
得虧她在這種時候還能笑得出來。
我欣慰的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會用刀麼?”
華天點了下頭:“恩,會了,培訓的時候我還被誇獎了。”
飛機很快就在一處空地上盤旋着停了下來,這周圍圍了一圈的柵欄,應該就是爲了專門給飛機運輸人員專門空出來的。
而柵欄的外面到處都是三三兩兩的行屍。
我們陸續的從飛機上跳了下去。
不遠處一個短頭髮幹練的女人立即就朝着我們衝了上來,快速的給我們整理了隊形後,開口喊了句:“我是你們的隊長,希望你們都能安穩的活過今天,天黑之前回到這裡的時候一個都能不缺少,現在出發!!”
她這些話不知道到底說了多少次,語速十分的快,很敷衍的態度。
我們連說句是,振奮軍心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帶着朝着柵欄外面狂奔了出去。
隊長在前面,抽出了長刀對着我們喊道:“見行屍就殺!一個別留!”
我看出來,現在這個狀況就是庇護所準備用大量的人員跟行屍進行數量上消滅的大型作戰方式。
用活着的人跟行屍數量進行死磕。
這種方法,殺敵一千也得自損八百。
在我們衝出柵欄的時候,立即就跟起碼十幾只的行屍迎面對上,這還不加周圍四面八方三三兩兩移動過來的行屍。
立即就有好幾個女孩子抱着腦袋尖叫着蹲到了地上。
隊長上前連續砍翻了兩個後,對着我們叫到:“全給老子上!你他媽光叫能把行屍給嚇死?!!”
她的話沒說完,更多的相對勇敢的人已經鼓足了勇氣衝了上去。
我也朝着一側衝了出去,這長刀很好用,砍翻行屍不需要再靠近他們。
十幾二十只的行屍在一羣拼了命的女人面前也是小菜一碟。
在我們繼續往前出發的時候,那幾個尖叫的女人仍舊停留在原地,其中有一個誇張的蹲在地上尿了褲子。
有人想要上前拉起她們,卻被隊長給攔住了,她只留下一句:“讓她們死在這裡吧。”然後就號令我們凡是能走的都必須跟上她的腳步。
這裡的行屍應該都不知道被清理了多少次,一路上都只是寥寥無幾的數量。
在又跑出很遠一段距離的時候,前面傳來了一陣驚呼,接着隊伍的腳步明顯慢了下來。
我仰頭看去,這才明白隊伍慢下來的原因,原來前方已經隱約能看到密密麻麻的身影了。
隊長在前面舉起了大刀:“目測數量五十,我們完全可以應付,隊形散開點,相互之間配合一些!咱們衝上去砍死那些狗日的東西!!”
隊長的聲音有些嘶喊後的沙啞,但同時大概是身爲領頭人,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安全感。
我們的隊形稍微散開了一些。
途中華天問我:“默默姐,你怕麼?”
我盯着前方越發靠近的行屍羣,握緊了刀子做足戰前準備:“不怕。”
“爲什麼?”
“它們不會思考,但我們會。”
五十隻行屍,說多不多,但對於剛剛進入戰場的我們來說也是一場血戰,有近乎一小半的數量是隊長一個人幹倒的。
我數不清自己到底砍翻了多少字,是七隻還是八隻。
但就算是這樣,我們還是失去了兩名隊員。
在最後一名行屍倒地之後,隊長看都沒看地上的屍體一眼,又帶着我們繼續朝前飛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