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謹歡垂着頭,不敢迎視那些或譴責或鄙夷的目光,直到人都走了,她才擡着千斤重的雙腿走進會議室。慕巖倚窗而站,背影疲憊又蕭索,聽到高跟鞋敲擊地面的清脆聲,他並沒有回過頭來。
盧謹歡手足無措地站在離慕巖三步之遙的地方,從成美集團回來,他就召開緊急會議。看他這樣子,想必企劃部的同事們情緒很糟糕。盧謹歡很內疚,若不是她粗心大意,他也不必替她善後。
“慕總,對不起。”她誠心道歉,好像除了說對不起,她也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麼。
其實慕巖對待工作很熱忱,他不會像那些富二代富三代只知道啃老,他如今的地位,都是他從基層一步一步打拼爭取來的,他不允許自己有一點的失誤,因爲只有他強大起來,董事會的人才會放權給他。
而這次打入法國市場的計劃失敗,董事們對他必定會有意見,阮菁也會蠢蠢欲動,他將會陷入空前的危機中。其實只要他將盧謹歡推出去,那麼一切都迎刃而解,可是他不想這樣做。
他轉過身去,目光凌厲的落在盧謹歡身上,“不要讓我再聽到這三個毫無意義的字。”
“我……”盧謹歡欲言又止,糾結了一下,繼續道:“那我可以下班了嗎?”
慕巖本來還等着她說點有意義的話,沒料到她乾脆利落的掩面而逃,他一口氣險些提不上來,冷着臉惡狠狠的瞪着她,“我都沒下班,你這個貼身秘書下什麼班?”
盧謹歡苦着臉,總覺得他說貼身秘書這四個字時音咬得特別重,好像別有深意似的,“我…我約了人,能不能早點下班?”
慕巖聽她說約了人,氣得眼睛瞪得溜圓,他在這裡拼命替她善後,她卻要去跟別人約會?不管對方是男是女,他都覺得剛纔自己極力維護她的行爲很愚蠢,他身上的寒意更重,不知怎麼,就脫口問道:“你約了誰?”
娶盧謹歡之前,他就調查過她,她性子冷淡,身邊沒什麼朋友,唯一知心的朋友便是城北秦家的千金秦知禮,他下意識想到的人也是秦知禮。
可盧謹歡卻咬脣不語,爲難的看着他,她還不知道楚服會不會同意幫她遊說卡米爾先生,所以不想提前說出來讓他空歡喜一場。更重要的是,如果他知道她要通過這麼迂迴的方式去挽回,依他高傲的性子,必定不會容許她低聲下氣的去求人。
所以還是不說吧,不管結果是好是壞,她都不想讓他知道她所做的努力。
看她不說話,慕巖的臉色更加陰沉了,她不肯說,那麼她要見的人必定是不想讓他知道的,莫非是……,想到這種可能,他的神情更冷,“不管你約了誰,我不准你去。”
“慕巖。”盧謹歡哪裡料到他會反對,語氣急切道:“我去見一個朋友,最多一個小時就回,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今天的事情我都做完了,你沒有理由不讓我去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