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歡雖然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可是微揚的脣角還是泄露了她的心聲。
慕巖從地上爬起來,屁股火燒火辣的疼,頭也昏沉沉地,他看着盧謹歡,昏黃的燈光裡,她眼裡雖帶着剛醒的迷離,可是眉梢眼角盡是笑意,似乎在嘲笑他。
他確實喝了許多酒,可是並沒有醉到神志不清的地步。他本來想宿在書房,可是卻在書房裡意外地見到了盧謹歡。看見她悠然自得地站在他的書房,那樣強勢的介入令他萬分惱火,仗着酒意,他再一次強佔了她。
他的確是想羞辱她,這個阮菁拿錢買來的女人,她毀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可是看到她閉着眼睛默默承受的樣子,他又開始憎恨自己。他明明知道她是無辜的,可是就是無法釋懷,更加無法看到她在慕家悠閒自在地生活。
她毀了他的一切,她就該生活在水深火熱中!
他一直以爲,盧謹歡是那種規行矩步的大家閨秀,懂得隱忍懂得退讓。可是就在剛纔,她那一腳,讓他對她有了新的認識。
她或許並不如他們所看到的那般穩重自持,她只是將她的幼稚與天真都藏了起來。
昏黃的燈光裡,慕巖的雙瞳格外炯亮,看得盧謹歡膽戰心驚。就在她以爲他已經看出是她故意將他踹下牀時,他卻不聲不響地爬到牀上躺好,一分鐘沒到又睡着了。
盧謹歡被晾在那裡,完全傻眼了,他他他就這麼睡了?
事實證明,他確實就這麼睡着了,不一會兒,安靜的臥室裡就響起他均勻的呼吸聲,彷彿剛纔他掉下牀去只是她的幻想。
盧謹歡一拳打在棉花上,別提有多鬱悶了。她倒在牀上,鬱悶得睡不着,想再踢他一腳,又怕他把自己扔出去,到時候丟人的還是她自己。
她在牀上翻來覆去的滾,雖是這樣,還是遠離慕巖,絕對不去觸碰禁區。她滾了一會兒,眼皮開始沉重起來,到底還是年少沒有警覺心,她漸漸沉睡過去。
她的呼吸變得均勻而綿長的那一刻,原本躺在她旁邊睡着的慕巖,此時睜開了眼睛,他偏頭看着躺在牀沿邊上沉睡的盧謹歡,眸光深沉而複雜。
盧謹歡再一次睡到讓人來叫起牀,不過這次來的不是柳媽,而是慕巖。只見他穿戴整齊,正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盧謹歡嚇了一大跳,連忙滾了兩圈,離慕巖遠遠的,並且順手抄起枕頭擋在胸前,一臉防備地瞪着他,“你幹嘛?”
慕巖直起身,雙手環胸,睥睨着她,言簡意賅的道:“起牀。”說完再也不看她,轉身揚長而去。
盧謹歡呆了半晌,瞥眼看到牀頭鬧鐘上時間剛過七點,她氣得直捶牀,這是哪家的破規矩,非得早上七點全家一起吃早飯?明明大家面和心不和,坐在一起吃早飯,也不怕膈應得難受!
怨念歸怨念,她不得不起牀,梳洗完畢,她去更衣室換衣服。看着一櫃子的雪紡淑女裙,她想起昨天被慕巖撕爛的那條裙子,決定還是穿褲子保險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