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吸了一口冷氣,心涼涼的,硬着頭皮往他們那裡走去。
越走越近,腳步竟然有點輕浮了,就好像捧在手中的棉絮,輕輕一吹,便迷失了方向,不知何處是安身之地。
如今,我插手,是否會斷了我的前程?
然而,爸爸的醫藥費用……
我猶豫了,爲難地咬了咬嘴脣,可陸走走是我認識兩年多的好朋友,在我最落寞的時候,是她整天嘻嘻哈哈逗我開心,在我發燒的時候,是她買藥陪在我的牀邊。在我孤單落淚的時候,是她抽出一張紙巾給我……
這樣的好姐妹,我就爲了那一筆所謂的獎金而卻步,棄她的生死於不顧?
我狠狠地鄙視了自己一下,走到了那兩個男人的面前,勉強地笑着說,“今天興致真高,走走,你也喝多了吧?梅姐找你呢。”
“厄……”走走打了一個酒嗝,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對着那兩個男人說,“譚老闆,陳老闆,不好意思,我先去找梅姐,改天有空再陪二位喝個痛快。”
“要走也喝完這一杯再走嘛。”譚老闆搖晃了一下身子,滿口酒氣地“嘿嘿”奸笑,那副醜陋的肥頭大臉,我見了胸膛都排山倒海。
“就是啊,喝了這一杯,那麼下週的比賽,你……呵呵。”陳老闆附和地說,尖銳的笑聲就好像刀子劃過玻璃一般刺耳。
爲了所謂的榮譽,就得這樣糟蹋自己麼?
這一個比賽,就這麼的不公平?
要靠關係,要靠陪酒,甚至陪聊、*,才能得到想要的?
倘若是,我不稀罕。
我衝動地扣住了走走的手,強裝出來的笑容,也“戚”的一下沉了下來,“對不起,兩位大老闆,她醉了,我帶她暫且離開。”
說完,竭力地攙扶着走走,想從他們兩人的身邊越過,但是這兩個該死的臭男人竟然擋在我的前面,不讓我們離開。
他們是想,一定要喝光那杯酒才能走麼?
可,那杯酒,是用茶水杯裝着的,肚子早已經翻騰不已了,哪裡還有什麼間隙容得下去?
“兩位老闆,你們……”
我臉色蒼白地擡起頭,無辜的眼神掃着宴會上的人,期待的,是有人挺身而出救場。
但,這個人人求自保的社會,皆是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一雙雙偷笑的眼睛,除了冷漠地看戲,誰會在乎我們的生死?
和墨席分手的三年了,不管是出於什麼應酬,都再也沒有一個羞澀的男孩跳出來,摟着我的手臂,賠笑地替我擋酒。
即使,我醉了,我也可以安心地撲在他的胸膛睡到天亮。
忽然,我覺得自己很累,很累……
累,是因爲再也回不到那個被呵護的過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