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點點的天際,璀璨耀眼,卻多了一分妖治。
涼風,很輕,亦能扯痛傷口的結痂。
雲飛緊握着拳頭,聲音沙啞地說,“媽,對不起,我不能沒有她……”
鄉下的左母臉上滾下了兩行熱淚,因爲她偷偷停藥的原因,臉色已經變得微黃,憔悴不堪。
她不是什麼不開明的女人,可,現在自己就剩下這麼一個兒子,含辛茹苦地把他拉扯長大,還上了大學,卻爲了一個女人,把她畢生的期望都磨掉了。
別說是光宗耀祖,封妻廕子,現在,他就連一份體面的工作都找不到,她能不心如刀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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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選擇吧,要我還是她,只要你說了一個‘她’字,那我認命了,我就死給你看。”左母抹着眼角的淚水,嘴脣哆嗦着,她知道絡馨是一個好女孩,雖然自己沒有見過,但以前雲翔在電話了說過她種種的好。
美得好像精靈一樣,修長的手指能從鋼琴上彈出一曲天籟般的音符,聲音是山澗裡嘴最動聽的泉水聲……
可,在左雲翔爲她而死的那一刻,鄉下的一個老道士便說她命硬,註定一輩子伶仃孤苦,剋死了她的爸爸不說,還奪去了自己孝順的兒子……
她眼眶微溼,告誡自己,這一次,絕對不能再白髮人送黑髮人了,心中的那一種苦澀,是世界上最苦的中藥。
“媽,可是……我不能沒有你,也不能沒有她……”雲飛爲難地抱着頭,蹲在地上痛哭。
絡馨在廚房洗碗,不經意聽到了他的對話,第一次看到他哭。她垂下了眼,心中酸澀地跑回了房間,關上門,撲在牀上看着左雲翔和爸爸的照片,哽咽地問,“我是不是不該連累他,是不是應該放棄他……”
“爸爸,你回答我呀……”
“雲翔,我想你了,我錯了,我很後悔了……”
空曠的房子,染上了淒涼。
卻,沒有給她一個答案。
這一夜,她睡去的時候,枕頭已經潮溼了一大片。
雲飛摸着她嫩白的臉,心裡酸楚交雜,很不是滋味。他俯下頭,親了親她的額頭,還是做下了一個決定。
寂靜的夜,無聲。
偶爾,有幾隻烏鴉驚過,慘叫着,卻是啼血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