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伊琳已經被日楊約了出去,他想做最後的挽留。
倘若,伊琳還是像之前那樣,一味地介意自己的身份,不肯接受自己,那麼,短時間內他也不會和別的女人結婚。而是,打算到美國深造,這一去,可能是五年。
絡馨打了一個電話給她,問她要不要煮她的飯。
伊琳說不用,便匆忙掛機了,因爲她正悲傷地哭着,不想讓絡馨發現。
陳日楊走了,帶着一顆失望的心,打算離開這個城市。
“對不起,日楊,我對你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了。”這是她對他說得最後一句話,一句一字,都好像刀子一樣,割在自己的心上。
絡馨把米洗乾淨了,放在鍋裡,生好了火。她拿起了一條鯽魚,笑了笑,說,“雲飛,你很像它,傻頭傻腦的。”
“是啊,不然我怎麼會栽在你的手中。”說完,淺笑,內心卻閃過了一絲苦澀,“讓我來宰魚吧,你去炒菜,我們分工合作,很快就可以吃了。”
絡馨點頭,雲飛接過她手裡的菜刀,另一隻手按着魚,正想切開魚肚子,掏出腸子。誰知,那條魚絕境掙扎,往上躍了一下,刀子,落在了他的手指上,切去了好大的一塊皮。
血,一滴一滴滲透了出來,好像眼淚一樣,他急忙伸進了嘴裡,怎麼是苦的,好像中藥一樣。
菜刀放在了砧板上,寒光閃閃,魚,老實地躺在了地上,一動不動。他苦笑,自己又何曾不是如魚一般,別人在脖子上架着一把刀子,不管怎麼反抗,最後,還是難逃一死。
他,一生坎坷,歷經磨難,但,還是掙扎地活了下來。從來就沒有奢望大富大貴,高高在上,可,上天爲什麼這樣不公平,就連簡簡單單的生活,也不給他。
大哥左雲翔去世的第二天,父親禁不住打擊,也跟着去了,在這個世界上,唯獨剩下了自己的母親。可,在第二年頭,她卻檢查出得了糖尿病,最嚴重的那一種,每天都需要大量的藥物維持生命。
也罷,不怨天不怨地,終有一天,老天會想起他,一切苦難都會過去的。直到許絡馨的出現,他的臉上有了笑容,可,現在……
就因爲是窮人,身份低微,無權無勢,就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要被奪走。他皺眉,把地上的那條魚撿了起來,很不甘心地一刀砍了下去,血,濺滿了一地。
很快,空氣中夾帶着魚腥和血腥味。
“我的菜快要盛起來了,你的魚還沒行嗎?”絡馨笑着看過來。
“就快了。”他埋着頭,眼淚,卻滴落在盆子裡的水裡。
心,是酸的。
心,是苦的。
心,是澀的。
心,是痛的。
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