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優越感都沒有了,更可惡的是,竟然在左雲飛的面前丟臉。
伊琳淡淡一笑,低聲說,“楚先生,請慢用。”
說完,拉了一張椅子,在絡馨的身邊坐下,兩個女人有說有笑起來,完全當他是透明的空氣。
“你這碟飯怎麼樣,是我炒的。”話下之意就是,楚梧良那一碟,不知是什麼小魚小蝦糊弄出來的。
纔是兩碟飯,用的着分開炒嗎?
莫伊琳玩的,分明就是針對。
絡馨看了一眼,黃橙橙的飯粒,秀色可餐,“金包鑽,外面這一層,就好像發光的金子一樣,完全把裡面雪白璀璨的鑽石包裹着,看起來,已經快要流口水了。”
“那當然。”伊琳得意地說,然後目裡餘光看了一眼楚梧良那碟,就好像第一次做飯的人,弄出來的狗食。
絡馨輕輕地地吃了一口,香味縈繞舌尖,“勁脆中帶有柔軟、彈性,入口之後,帶着一陣濃濃的雞蛋香,隨之而來的,是濃郁的蔥花味、火腿味……很好吃。”
楚梧良見絡馨誇得此飯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便急忙吃了一口,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飯,除了鹹字,沒有任何的味道。
他不禁連忙吐了出來。
臉色,比死還難看。
他霍然站了起來,抓起了絡馨的手,聲音好像打雷一樣喊道,“走,我到你去高檔的地方吃,這些狗眼看人低的小地方,根本下不了肚子。”
絡馨被他扯了上來,一時站不穩,便往牆上那邊跌倒,雲飛眼明手快地飛奔過來,動作利索地扣着她的腰,聲音沙啞地問,“你沒事啊?”
目光,只容得下她一個人。
神情,就好像悲苦的王子。
楚梧良瞪着左雲飛,好像一隻發威的老虎一樣,大聲地呵斥着,“你給我放開她。”
聲音,冰冷。
語氣,強硬。
使人,不忍拒絕。
可,雲飛充耳不聞。
他那張難看的臉,雲飛更是高超的視若無睹,即使他急得好像猴子一樣,氣得快要爆肺一般,那又怎麼樣?
照樣只能乾着急。
絡馨站穩了腳,低着頭,眼圈卻突然紅了,低聲說,“我沒事。”
暗示着,左雲飛可以放開她腰上的的手了,這裡是伊琳的小餐館,她不想在這裡惹事,打擾着伊琳的生意。
畢竟,每一個顧客,都是上帝,都是衣食父母,來之不易。
可,左雲飛旁若無人、含情脈脈地看着她,目不轉睛的雙眸,傳遞出來的,是濃濃的愛意,根本無法讀懂她身上的任何肢體語言。
絡馨急忙掰開了他的手,然後微微擡起了頭,瞟了一眼楚梧良眸地複雜的目光,內心酸酸的,好像害怕他誤會着什麼似的,“雲飛,謝謝你,我沒事了,你放開我。”
雲飛好像故意點火,不氣死人不罷干休,他愛戀地說,“絡馨,我想你了,什麼時候我們出來玩一下。”
絡馨一聽,臉色“刷”的一下變白了。
伊琳自然看在眼裡,心裡暗暗罵道,該死的左雲飛,難道不知道當着楚梧良的面說這個,只會是絡馨的日子更加難過?她微微擡起了頭,擠出了一個比鬼還難看的笑臉,急忙打圓場,聲音如沐春風,“是啊,絡馨,我們這一羣朋友,很久沒出來玩了,不知道的,還以爲你丟棄了我們,忘記了我們。”
絡馨擡頭看了看楚梧良,然後低聲說,“好,我找一個時間出來玩。”
此時,楚梧良再也忍受不了任何一個男人觸碰着自己的女人,哪怕,只是手腕而已。他的目光往雲飛的身上一掃,然後揮起拳頭,狠狠地要砸過去,伴着的,是粗暴的聲音,“放開她……”
拳頭,眼看就要砸在了雲飛的臉上,絡馨一急,然後一轉身,一把抱着了雲飛。
楚梧良雖然看見了她,但,揮出去的拳頭,就好像潑出去的水一樣,已經收不回來了,雖然極力想剎住,但,還是好像錘子一樣,打在了絡馨的後腦勺上……
左雲飛怔住了,莫伊琳驚呆了,楚梧良怔住了……屋子裡吃飯的客人一片慌亂。
“絡馨,你怎麼了,絡馨……你怎麼這麼傻……”雲飛死死摟着她,一臉焦急地呼喚着。
絡馨勉強地睜着沉重的眼皮,笑了笑,聲音微弱地說,“別哭,我不疼……”
最後,頭一偏,便失去了知覺。
雲飛好像熱鍋上的螞蟻那般,拼命地搖曳着她,發瘋一般地按着她的人中……以爲,這樣她可以醒來,只是,她好像要死去那般,沒有迴應,臉色蒼白,如雪,如紙。
楚梧良回過了神來,雖然感到氣憤、嫉妒、痠痛……但,此時不是計較這些東西的時候,他一把踹翻了擋住自己的椅子,俯下身子,從左雲飛的懷裡搶過絡馨,匆匆忙忙地抱往自己的車裡。
他坐在了車上,怒瞪着左雲飛一看,聲音悲涼地、咬牙切齒地說,“倘若絡馨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左雲飛就準備到地府報道……”
霸道,如他。
伊琳已經見怪不怪。
只見,楚梧良狠狠地一踩油門,車裡好像車子如離弦的箭,飛奔出去。
公路上的塵土,依然沸沸揚揚。
左雲飛蹲下了身子,抱頭痛哭,自責、痛恨、無奈、擔憂……溢滿了胸膛。
伊琳看着他漆黑如夜的眼神,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放心,會沒事的。”
可,雲飛聽了,更覺不安。
隨即,招了一輛計程車,隨着楚梧良的車尾而去。但,楚梧良好像光速的車子,好久消失在公路的盡頭,剩下的,只是一縷廢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