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民模範第五倫
東漢前期,出了一位著名的愛民模範,名字叫第五倫。第五,是百家姓中的一個複姓,源於齊國田氏王族。劉邦建立漢朝以後,爲了防範齊國,把田氏貴族分成八部,遷往長安一帶,並改姓爲第一、第二,一直到第八。第五倫是田氏貴族第五部的後代。
《後漢書》記載,第五倫年輕的時候,好義氣,有德行。當時天下大亂,盜賊蜂起。第五倫就把鄉親們組織起來,修築堡壘,憑堅據守,避免了盜賊的襲擾,民衆都很感激他。當地官府得知了他的名聲,徵他爲吏,第五倫從此走上了仕途。
第五倫從基層官吏做起,起初當鄉里的小官。他處事公平,合理調解糾紛,很得百姓歡心。後來,第五倫又當了管理市場的官員,他整頓秩序,嚴查弄虛作假,人們都心悅誠服。做基層官吏,直接與民衆打交道,使第五倫親身感受到百姓的淳樸,熟悉他們的疾苦和需求,對百姓產生了深厚的感情。
由於第五倫有仁德愛民的好名聲,他的職務不斷提升,後來當上了會稽郡太守,屬於二千石的高官了。第五倫身居高位,卻仍然保持着百姓本色,過着普遍人的日子。他家裡不僱傭人,妻子做飯幹家務,第五倫親自割草餵馬。第五倫心中牽掛窮苦百姓,每次領到薪俸,他只留下口糧,其餘的全都分給缺糧的窮人。
會稽郡長期流行一種不好的風俗,就是用牛祭神。牛是農民家裡的重要財產,老百姓捨不得,但巫師到處宣揚說,如果不用牛祭神,神就會降下災禍,讓人得病,臨死前還要發出牛的慘叫聲,痛苦萬分。百姓爲此恐懼,幾任郡守也不敢禁止。
第五倫到任後,卻不怕鬼神,他發佈禁令,禁止宰殺耕牛,祭祀用豬羊之類代替。凡是胡亂殺牛的,官府給予懲罰。沒過多久,這個禍害百姓的陋習就絕跡了,老百姓紛紛拍手叫好。第五倫擔任會稽太守九年,深受百姓愛戴。
公元62年,第五倫不知道因爲何事,觸犯了朝廷法令,被召入京受審。郡中百姓知道以後,扶老攜幼,進行阻攔,數以萬計的百姓,啼哭着跟隨,致使第五倫根本沒法趕路。
第五倫只好假裝在亭舍裡住下,半夜裡悄悄乘船離開了。天明以後,許多人又追了上去,一直追到京城。第五倫到廷尉那裡受審,有千餘人圍在廷尉門口,爲他求情,另外,還有數千人給朝廷上書。所幸漢明帝賢明,見此情景,特下詔赦免了第五倫。
幾年以後,漢明帝任命第五倫爲蜀郡太守。蜀地比較富裕,有些官吏敲詐勒索百姓,百姓辦事或者打官司,都要送錢送禮,行賄受賄之風大盛。第五倫對這種盤剝百姓的行爲深惡痛絕,下令撤職查辦了一批貪官,很快扭轉了風氣。
第五倫選拔官吏有個與衆不同的特點,凡是家庭富裕的都不用,認爲他們不知道百姓疾苦,而是着重提拔家境貧窮但有操守的官員。第五倫任蜀郡太守七年,蜀地大治,百姓歡樂。
漢章帝即位以後,很欣賞第五倫的愛民品德,提拔他入朝當了司空,位列三公。第五倫身在朝廷,仍然心繫天下百姓,他向漢章帝建議,要對百姓實行寬鬆政策。正好漢章帝也是忠厚之人,很贊成第五倫的意見,於是,朝廷制定了許多有利於百姓的政策和措施。
第五倫忠心爲國,一心爲民,是大家公認的公正無私之人。有人曾經問他:“人們都說您沒有私心,您真的一點私心也沒有嗎?”
第五倫很認真地回答:“人那能沒有一點私心呢?從前有人送我一匹千里馬,我雖然沒有接受,但當選拔官吏涉及到送馬人的時候,我不自覺就會想起這事來。還有,我侄子生病的時候,我雖然常去探望,但晚上能夠安然入睡;而當我兒子有病的時候,卻擔心得一晚上沒有睡着。這說明,人都是有私心的,關鍵的問題是,要剋制住自己的私心,把心放公平。”人們聽了,更加敬佩第五倫。
第五倫晚年時,告老還鄉。朝廷終身給予他二千石的俸祿,另賜錢五十萬、公宅一處,讓他頤養天年。第五倫活了八十多歲,壽終正寢。他的愛民事蹟,受到人們讚揚,流傳至今。
東漢前期,政治清明,社會風氣良好,出現了許多仁義之士。《後漢書》也爲他們立傳褒揚,使得這些小人物的事蹟能夠流傳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