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飛奔而行,看到那交通癱瘓的場面,實在也是感慨萬千。
所幸的是,華東是個爲愛而瘋狂的年輕人,但沒有傷及無辜。只是碾壞了杜小成的法拉利、史進學的路虎,碾壓了不少的其他轎車、警用摩托車和警車。
在臨死前的瘋狂,也夠壯烈的感覺。當然,警察不開槍,他應該不會去撞擊摩托和警車的。
他是一個駕駛和操作技術非常熟練的裝載機司機,但可惜的是,愛情把他毀了。
我再次想起師傅的話,女人可以成就一個男人,但也可以毀了一個男人。
我駕着車,往水哥家裡趕。回想起整個過程,還是心有餘悸。若不是華東臨死良心發現,公孫明月也就死了。可桃姐的身份也着實嚇人,雖然只是前兒媳,但看起來威力仍大。
不自覺,我想起了秦川和他的兒子秦嶽。莫名就想起夜美人給的線索來,我記得當時柳條發現張高行蹤的時候,是在秦川大廈。而後來沒多久,這座大廈就更名爲秦嶽了。
難道這座豪華的abc三座的商務大廈,是秦家的產業嗎?只是秦川爲避嫌,把大廈名字改到兒子名下了?
夜美人要我盯緊秦嶽大廈,難不成閻老哥遇刺一案,竟然是和秦家有關?或者說桃姐曾是秦家兒媳婦,在案件過程中遇到了阻力。最後不得已拿個胡茂生來頂替交差?或者說,秦家施加了壓力?
再或者說,閻老哥得罪了大人物,然後就該死?而他又是個好局長,工作業績突出,個人私生活也沒問題,大人物找不到理由打擊報復他。比如削職、開除dang籍之類的,於是轉而直接要他命?
也許,桃姐愛上了閻老哥,人家前夫吃了醋?
擦!想來想去,我覺得我應該有能力去做一名比較好的警察,至少思維聯想還是很豐富。
最後,我自己都笑了。搖搖頭,覺得自己想多了。
那時,離水哥的家也不遠了,轟起油門衝進別墅區。
到達後,我直奔水哥的二樓書房。
書房裡,吳博華換了一套水哥的衣物,氣色雖然很差,但總算也是好了些。臉上多了些血色。身上也洗過了,頭髮也收拾過了,戴上了近視眼鏡,看形像還不錯,其實還是蠻帥的。
只是,他雙眼神情有些呆滯,坐在沙發上,默默地望着不遠處的長江,似乎很久都沒有說話了。而且,臉上有淚跡還沒有幹,地上一地的紙巾。
水哥在側邊坐着,見我來,癟了一下嘴。
我與他神色交流了一下。他便到了我身邊,低聲說:“關於他家的情況,我都說明了。大哭了一場,後悔莫及。問起他和東方雲影的事,一字不漏。說起黑斑青蛇毒,倒是很有興趣。”
我低聲說:“也許吧,傷得太深,就再也不想提了。忘記不了,都在心底,說起來就是痛。”
水哥點點頭,然後帶着我來到吳博華面前,說:“老二哥,這位就是程雨生,我的好兄弟,是飛鷹安保物業服務公司的分公司經理,也是我的高二學生。當然,他擁有一枚黑斑青蛇毒,希望得到你的幫助。在這一方面,你是權威和絕對專業的。”
吳博華扭頭看了我一眼,神情還是那麼呆滯,但開口說話了,聲音很沙啞:“黑斑青稀世之有,程總怎麼可能有?”
我淡淡一笑,說:“機緣湊巧吧!我也是個流浪在外的人,偶然的機會碰到了那麼一對黑斑青在**,遺憾的是,我只捕得了一條,取到了枚蛇牙,另一枚碎掉了。”
之所以這樣說,我是以防萬一的。這吳老二深愛東方雲影,要真是說一枚毒牙浪費在東方揚雲身上,他萬一有機會再見到心上人,說漏了嘴,也就有些麻煩了。
說起來,這麼貴重的毒牙浪費在東方揚雲身上,我都有些後悔了。不過後悔也沒用,這世上的事情就是一環套一環,若不那樣幹,引不出吳老二,也得不出救慕容冰雨的方法了。因果關係吧,普世定律了。
說着,我從包裡掏出精心保存的蛇牙來。那是用小玻璃瓶子裝的,裡面填了羽絨。讓脆弱的毒牙不至於撞壞。
將之遞到吳博華面前:“你看看,是不是這個?”
吳博華接過去一看,神情變得很專注,幾個眨眼後,他已是雙眼放異彩,竟來了一句:“per~~~fect!完美,完美……太漂亮了……”
我一喜,和水哥相視一眼,有戲啊!
當然,那枚毒牙確實很漂亮,長約三寸,彎鉤鋒銳形,玉白的牙質有些透明之感,裡面的毒液呈現出迷人的淺藍色。很淺很淺。夕陽從窗外斜來,照在玻璃瓶上,毒牙在白色的羽絨裡也顯得竟然有妖異的美。
毒牙拿在手,吳博華簡直是愛不釋手,轉着手指頭,不停地看着。他的眼裡透着狂熱,甚至叫做貪婪。這是一個科學狂人的特質,誰都能理解的吧?
過了一會兒,他纔將玻璃瓶捏在掌心,我們都看不到它了。似乎……呵呵,這毒牙是他的所有物了。
他道:“程總,你希望我用這樣的毒牙做什麼?光是救你的女人嗎?”
我心暗喜不已,但很鎮定地說:“吳博士,救我的女人,這是我最大的心願。謝謝你發現了黑斑青蛇毒這樣的秘密。剩下的毒液,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用於你所有的研究。”
他激動起來,連連點頭,說:“不要叫我吳博士,我叫吳博華,也不是博士。我連高中畢業證也沒有。這一切,都是自學的。”
日了!天才!
我和水哥相視。水哥道:“老二哥,了不起。”
他卻有些慘然而笑,說:“沒什麼了不起,我是個人生失敗者。”
說着,他又舉起玻璃瓶子看了一眼,目光裡又透着柔情。似乎在看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一樣,喃喃道:“生產一份治療先天心肌無力症所需要的毒液太少了,能剩下很多。雲影的駐顏針能生產很多很多出來,不過,駐顏針還是個試驗品,她就迫不及待用了,她性子還是有些急。針劑裡有隱形變化分子式未解。也許有副作用,我一定能攻克,讓它完美的,一定能的,一定能的……”
我聽得鬱悶起來,看了水哥一眼。
水哥呢,搖了搖頭。輕嘆一口氣,給我來了一記口形:唉,這老二哥沒得救了。
我輕聲說:“唉,隨他吧,人間最忘記不了的,就是情了。這特麼不了情,不了痛啊!”
然後,我道:“老二哥,要用於你的研究和生產,需要些什麼設備和其他材料,我們可以馬上辦。我要儘快拿到心肌無力藥劑。”
吳博華恍然地晃了一下頭,這纔看着我:“抱歉,你說什麼?”
我暈!他太投入了!
於是,我又說了一遍。
他一聽。以收將蛇牙放進自己的包裡,激動得如癡狂,說:“給我筆和紙,我寫下來,你們照辦!”
我哪聽得這話,趕緊在水哥的書桌上拿起紙和筆過來。
他拿着紙,直接放在大腿上。用筆飛快地寫了起來,依舊是一種科學家的癲狂狀態。
沒到十分鐘,他全部寫出來了,交給我們,說:“這裡面都備註好了,只要器材足夠,一天的時間。我就可以生產出來。”
我和水哥接過來一看,很震驚。天才就是天才,一手漂亮的好字,什麼試管、燒杯等都標註了型號,輔助的化學品也寫好了,甚至有些儀器在哪裡購買,哪個牌子最好都寫好了。包括實驗室的裝飾也有寫到,而且預算總價都出來了,得花七百多萬呢!
當即水哥就決定了,動用他的錢,讓我馬上安排飛鷹公司去辦這件事情,實驗室就在他的三樓上,整個三樓都配給吳博華。
吳博華興奮得像個孩子。站起來,給了我和水哥深深的擁抱,連連點頭說謝謝,激動得又要哭了。果然,沒有了愛情,他還有事業。
我在安排採購事宜的時候,還問水哥知道公孫明月不。他居然不知道。我說起先前的事故來。他淡淡一笑,說那次柳城的八劫行動,富二代guan二代裡沒有叫做公孫明月的女子,不過,這女子當時是很漂亮性感,他真想現場幹了的,呵呵!
接下來幾天,一切都很自然。材料源源不斷地採購回來,吳博華像個工程師,指揮裝修隊弄三樓的實驗室,親自安放器材等。最貴的一臺醫用分子生物離析儀從德國直接空運過來的,花了整整五百萬,第一天下單,第三天到貨。
而我們。照常上課,訓練。我們班上,水哥就教我、閻妮、趙峰、申海蘭,連柳條也來了。我們因爲情況特殊,都不用去學校了,直接就在水哥別墅的二樓大客廳裡進行。
除了水哥的英語之外,剩下的科目呢,他本來成績也不差的,也能帶我們。我們五個學生也是學習能力很強的,基本上不用他過多地教,也就差不多能會了。
實在是連水哥都搞不定的數理化,咱樓上還有個天才吳博華呢!無論什麼題,請教他,他把題一讀完。直接寫答案,然後讓我們自己思考爲什麼,說樓上很忙,馬上就回三樓了。
這個天才就是天才,讓人不能不服。他有自己的事業了,整個人精氣神也相當之足。
當一切齊備後,他連夜開工,花了12個小時,三支幾乎透明的針劑交到了我的手上,是屬於便攜式防震防碎的那種,包裝很精美。我們的天才老二哥,他即是科學家,又是優秀的生產工人。
於是,就在第二週的週五,吃過晚飯,我獨自驅車前往下江客運碼頭。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啊,不止是因爲可以見到慕容冰雨,還因爲她能康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