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一城風雪,車停西山廣場那邊,時間凌晨五點過十分。路上沒有接到任何消息,看來一切正常。
整個停車場上,只有我的車和申海洋的雷克薩斯,看不到呂曉薇的大切諾基。小虎牙辦事,不可能那麼粗心的,不會讓自己的車露出來的。
看來申海洋已經到了,這一戰他果然準時。
只不過,他的車停在最裡邊,靠近上山的水泥盤山路。山路上積雪很厚,他不可能開車上山。只能步行。
遠遠的都能看見,山路上有一行深深的足跡,必是申海洋的無疑。
下得車來時,風依舊,寒冷割臉,但雪漸小。
舉目一望,雄偉秀麗的西山已是披雪裹銀。
看到楓葉林,不禁想起慕容冰雪,往事歷歷自在心底。
人說紅顏禍水,也許她正能說明這一點。但也許吧,她並非禍水,只是生得太美。而美不是罪,卻帶給我無盡的壓力。
成長必須要有壓力,而我,已在不斷地努力。這個凌晨,將是檢驗努力成果的時候。
我看不到呂曉薇的位置,她隱藏得很深。
我裹了裹羽絨外衣,呵呵,竟然這才發現衣服有些小了。看來,上高中以來,不斷的訓練,讓我骨架壯實了,身高也長了不少。
望着落滿厚厚積雪的盤山路。我走了過去。
經過申海洋車子的時候,我感覺到車身有輕微的震動,莫名一驚。
車裡有人!
我停下了腳步,朝着那貼膜的車窗裡望進去。
果然,雪光之下,有個模糊的黑影在後車窗裡閃了一下,車子動得更明顯。
那是什麼人在裡面?
我心狐疑,想着約戰時間還有,就讓申海洋在玉皇廣場多等會兒,吹會兒風,受受冷吧!
我伸手敲了敲那後車窗,沉聲道:“滾出來吧,鬼鬼祟祟的有意思嗎?”
裡面沒有動靜,顯然車裡的人趴了下去,但我隱隱能看到一個淡淡的側倒的身影。
我又道:“你不出來,我砸開車窗的話,你可能很慘。凡是和申海洋同行的人,都是我的敵人。”
這話管用,裡面的人行動起來,推開了車窗,露出一張熟悉的臉來,叫了聲:“雨哥,早……”
他充滿了恐懼,點頭帶哈腰的,往車裡下來了。
“哦,毛彪,原來是你。看來,申海洋並不嫌棄你對他有爆~~~菊之傷啊!”我點了點頭,冷道。
毛彪訕訕地笑了笑,站到我面前,像狗一樣塌着腰,不知道說什麼。這半個月來,他養得不錯,面色紅潤,體格也壯碩了一些。
我道:“讓你十天之後到學校裡找我,爲何不來?”
他說:“雨哥。對不起,不是我不敢來,也不是我要面子,是洋哥不讓我來。”
“這有什麼說道嗎?爲什麼今天凌晨又來了?”
他很不自然地笑了笑,說:“雨哥,你現在是二中高一老大了。我呢,只是個小角色而已。這一次洋哥真的是和你單挑的,我來……只不過是等他。和他是快三年的朋友了,他也當我是兄弟,不計較我在董凱旋店子裡的爆~~菊之嫌的,所以……我還是決定跟他在一起。”
我聽得冷笑起來:“你們這種混帳惡霸式的人。竟然也講兄弟情,朋友義,倒是讓我感覺好新鮮。”
毛彪又是訕訕地笑了,說:“讓雨哥見笑了,但事實就是這樣。不管怎麼樣,我還是會和洋哥一起的。今天凌晨一戰,雨哥既然來了,就是答應了洋哥的約戰賭約的。如果他贏了,我想雨哥你不是不信守承諾的人,一定會毀了視頻,讓我們重回二中。如果洋哥戰敗了,他也會信守承諾。永遠離開這裡,我會跟他走的。我們的行李都準備好了,在後備廂裡呢,雨哥要不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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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他還往雷克薩斯後面走去,似乎要開後備廂了。
我連忙道:“不必向我展示行李了。一個小時之後,你們就會踏上遠去他鄉的旅途,我就不來送了。”
說完,我迎着風,大步朝前走去。
沒想到,毛彪跟在我的身後來了。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冷道:“怎麼,要上去助拳?”
他連忙擺手道:“雨哥誤會了。毛彪知道雨哥今非昔比,只是去觀戰的。觀戰,可以嗎?”
我想了想,點點頭,往前走去:“你最好是老實點。否則,老子分分鐘弄殘你!”
“哎哎哎……知道的。知道的……”他像狗一樣跟在身後,唯唯諾諾的語氣。
當我踏上盤山路走了不到一分鐘時,旁邊的林子裡突然跳出個嬌小的人影來,一身的雪,連衣帽上也厚厚的。
是呂曉薇!
小臉凍得通紅,頗讓人心疼。她蹲守監視的地方果然很好,真讓人發現不了。她瞪着毛彪,冷道:“雜種,你特麼來做什麼?信不信老子馬上廢了你?”
毛彪嚇了一跳,連忙解釋了一番。
呂曉薇看着我,說:“死小豬,他這是和申海洋那雜碎整出基情來了。我們讓他上不上去?”
我點了點頭,說:“讓他上去吧!難得他和申海洋竟有兄弟一場的義氣。”
呂曉薇想了想,說:“那也行,老子要搜身。要是帶了武器,絕不允許上去。”
結果,毛彪同意搜身。但呂曉薇讓他脫得只剩下內衣和秋褲,凍得他打狗顫,確實確認身上沒有危險品,才讓他穿上。
隨後,呂曉薇冷道:“看來,你們今天還守規矩。沒帶人來,也沒設伏兵。不過,設伏了也不要緊,老子今天晚上也設了伏兵。申海洋三中的那什麼四大金剛、八大天王之類的敢來,老子整不死他們!哼哼……”
說着,她就回了她的位置,蹲在雪林子裡,在外面根本看不出來。
我感激地望了她藏身處一眼,心裡暖暖的。還是兄弟好啊!呂家勢力大,能調動力量的,謝謝小虎牙。
呂曉薇還說:“死小豬,表太感動喔,姐只是不想看你受傷的樣子而已。去吧戰鬥吧,順便錄個視頻下來。這個東西拿着,好用,傻瓜都會用。”
然後,一部裝在皮套子裡的小型攝像機飛了出來。
我伸手接住,打開一看。果然是傻瓜牌的,淡淡一笑,然後朝山上走去。
來到西山之巔,海拔1400米的地方,玉皇廟門緊閉。廟前的廣場上,積雪滿地。空蕩蕩的。正中間,竟然有一片無雪的所在,方圓近六十平米,露出青幽幽的石板來。
申海洋身着棕色風衣,內套修身襯衣,下穿緊身彈力長褲。一雙黃亮亮的長筒戰靴。
他站在空地上,背對廟門,纔剛剛扔了掃帚,嘴裡冒着白氣,頭上也是汗氣蒸騰。冷風吹起他有些長了的頭髮,露出赫然醒目的左耳手術縫線疤來,那是我瘋狗的見證,我們的仇恨之一。
看起來,申海洋這半個月養得也不錯,似乎又強壯了一些,估計加練了。
見我和毛彪來了,申海洋沉聲道:“彪子。你上來幹什麼?”
毛彪向申海洋走去:“洋哥,我是來觀戰的。我要等你,和你共同進退。”
申海洋點點頭:“好吧,拿着這個,在一邊幫我們攝像,見證這一次我和林雨的生死決戰吧!原本我是想自動拍的。但你來了,也就幫一下,能拍得更好。”
說着,申海洋從大衣包裡掏出一部高檔的小型攝像機,遞給了毛彪。
毛彪接過來,退到一邊去,開始拍攝。
申海洋則令冷地盯着我,小眼睛裡泛起了殺機一樣的光芒,大鼻子裡噴着濃濃的白汽,說:“林雨,原本以爲你是個正人君子,還有點骨氣。沒想到你也是個下三濫,下賤之輩。”
我有些不解,但沒鳥他。而是取出傻瓜攝影機,退後幾步,將之打開,調好焦距,放在廣場雪地角落的石頭椅子上,讓之進入拍錄模式。
我走向了空地,邊走邊揮胳膊扭頭,熱起身來:“申海洋,下三濫和下賤是你一慣的特點。今天凌晨,我還算你有種,像個男人,敢和我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