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董凱旋的家,我也算是熟悉位置了,開車直接就往那邊趕。
到了那邊小巷子時,裡面圍聚了很多的男女老少,在議論着什麼。
我還沒下車,便看到小巷子口停着兩輛警車,一輛救護車。
警戒線拉了起來,將小巷子一分爲二,人們都被隔離在外面。大家往小巷子那邊的老小區望着。在裡面,警察們正在現場勘察、忙碌。
小巷子窄,人多,我進不去。就停在外面,聽人在說:“哎呀,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啊?董大河可是個可憐的老實人啊!”
“唉,就是啊,出了車禍,司機跑了沒賠償。兒子呢,現在都不知道去哪裡了。”
“唉,老實人命不長。人家兩個做護工的夫妻,也可憐……”
“……”
我聽得就有些慌了,董凱旋的父親怎麼了?護工又怎麼了?
我趕緊找到一個大爺,問了一下情況,當時就懵了。老天啊,怎麼這樣子啊?
就在天黑的時候,那一片老小區停電了,有個蒙面歹徒持刀闖入了董家搶劫,刺死了一個家政公司男護工。董大河抱住歹徒的腿,讓另一個女護工逃走。
沒想到,董大河背上被捅得稀爛。當場遇害。而女護工是個啞吧,逃到門口時,還是被歹徒趕上,一刀捅在後心上,當場死去。
當鄰居們發現情況的時候,三個成年人都已遇害。當時有110的巡警衝進來。但一片混亂,歹徒趁黑趁亂逃走了。現在警察來,也是調查現場,並把屍體拉走。
這樣的慘案,確實讓人揪心。董大河可憐,死前也才享了兩天清福啊;兩個家政公司靠勞動吃飯的護工也可憐。可惡的歹徒竟然只找這樣的普通人下手,實在是太殘忍了。
正那時,六名醫院藍衣工人擡着三具屍體往這邊走來。屍體用白布蓋着,但依舊還有血染了布,一路走,一路滴在擔架下面。
人們紛紛讓路,讓屍體通過。我也讓了,不敢上前看看屍體。我心裡有些亂,甚至不知道怎麼給董凱旋說這個事情。黑炭要是知道父親被人殺死了,會是怎麼樣的悲傷啊?
站在人羣中,看着屍體上了救護車,然後被拉走,我的心裡充滿了憤怒。回頭看看,目光落在二百多米外,那裡是董凱旋店子的後門。整個小巷子裡垃圾遍地,污水橫流,還有警察三三兩兩在找居民調查。
我想了想,便想去董凱旋店子看一看。他的店子是他的心血,窗戶被我砸爛了,走的時候他還示意我關門呢!現在,後門倒是關着了,是我讓找董大河地址時,吩咐岳雲秀找人辦的,同時讓把窗戶堵一下,免得董凱旋財物受損。
因爲要穿過警戒線,我一想進去,便被線內的民警給攔在外面。
我直接說我是董大河兒子的董凱旋的同學,有重要的情況彙報,還真被放進去了。
我當時腦子裡想的情況就是董凱旋受傷的事情,這也算是大案了。畢竟和通緝犯錢中寶有關。
一個民警將我帶了進去,來到一個看起來像是主事的警察背後,說我有重要案情。
那警察正在給什麼人打電話,一扭頭,看見我,驚道:“林雨。是你?你來做什麼?”
我也是一驚,這警察高大英俊,竟然是汪風。
我說:“汪警官,怎麼是你啊?我有重要的情況彙報呢!”
他點了點頭,馬上手機裡跟對方說:“兇手足跡樣本已經發過去了,馬上進資料庫比對一下。就這樣。我先忙了。”
然後他掛了電話,對我說:“我和陳鬆調到西河區公安分局刑警大隊了,陳鬆在那邊呢!你有什麼情況,說說。”
說着,他指了指遠處。確實是陳鬆,他正在和一個居民瞭解情況。
我當場把那天晚上董凱旋遇上錢中寶的事情說了一遍。汪風聽得都有些急了,衝我沉聲道:“林雨啊,你搞什麼搞啊?這麼重要的情況,怎麼不報警啊?”
我無奈道:“汪警官,當時董凱旋都快死了,我來不及報警啊,連忙送醫院去了。要是晚了點,他真的活不過來了,在icu都待了快三天才脫離危險,現在還在醫院裡住着呢!”
“可你小子怎麼……今天才來說情況?爲什麼不送了他進醫院後及時報案?”汪風一臉嚴肅,問道。
我說:“到醫院那晚,我遇上了個對頭,被打了一頓。也受傷了,前兩天才出院呢!”
他仔細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稍稍有些不屑,說:“就你這身體格子,被打也算是正常的。讀書呢,就好好學習。不要在社會上混東混西的。我可告訴你……”
說着,他聲音壓低了點,兩頭看看,把我拉到一邊去,才接着道:“董凱旋這傢伙也是小混子一個,在局裡也是有案底的。不過,念在他都是小偷小摸,家庭條件也不好,我們那邊也就沒怎麼過問他。你跟着他這麼近,又是出醫藥費又是請人照顧他爹,你這出手夠可以的啊?你的錢又什麼個來歷呢?據我所知,你家庭並不好啊!”
我真是鬱悶。怎麼到這個時候了,他居然懷疑上我了?我只能道:“汪警官,我的事情很複雜,說來話長。董凱旋本質是不壞的,我幫他一把,也是出於良心吧!我知道的情況就這些了。都講給你了,唉,我本來是傷好得差不多了,想來看看董叔的,哪知道發生了這種事。算了,還是回去準備期中考試吧!都不知道怎麼給董凱旋說了。”
他聽得臉色倒是緩和了一些,道:“行吧,董凱旋那邊,暫時不要讓他知道,讓他好好養傷吧!不過,林雨,我可告訴你。好好讀書,別瞎混。”
我只好無奈地點點頭,轉身就準備走了。
可汪風還是把我叫住,說他還有事情忙,便把陳鬆叫過來,讓我把剛纔的情況詳細給他說一下。作一下筆錄。
沒有辦法,我只得配合一下。
陳鬆一見到我,同樣也是驚訝,把我叫到外面的警車上坐下來,單獨問話。
陳鬆辦案很細心,很多事情都一一問來。一邊問,一邊記,搞得很詳盡,結果警察都撤了,警戒線都也撤了,他還在車上問我。
那時,汪風上了車。臉色有些不好,問我們完了沒?
陳鬆說正在問呢!
汪風沉着臉,說:“他媽的,足跡比對出來了,又是這個錢中寶!”
我和陳鬆聽得一驚。陳鬆馬上憤然道:“我去他大爺的,這小子也太囂張了。那天晚上差點打死了董凱旋。昨天晚上姦殺一個小男孩,殺了人家父母;今天晚上又殺了三人!錢中寶這王八蛋還真是敢在咱西河區轉悠啊,殺人都殺瘋了!”
我也憤怒得不行,一拳砸在座位上,罵道:“這種十惡不赦的人,太喪心病狂了!你們一定要抓住他,繩之以法!”
陳鬆瞪了我一眼,說:“小子,不用你說,我們也想抓住他。可這傢伙太他媽狡猾了,流竄到我市內,抓了他七天了,居然一根毛都沒抓住,真是氣死人了。我和風哥剛調過來不久,就負責這案子呢!現在好了,他又犯案了,我們在局裡的臉真是沒法擱了。要再出事,咱們局長都要下課,我們恐怕也飯碗不保了。”
汪風冷着臉,說:“阿鬆,別說喪氣話了。現在協查通報已經發出去了,全城大搜捕,所有外通道路口都設了卡子,今天晚上一定得抓住這傢伙!對了,你們說到哪裡了?”
陳鬆馬上回到問訊上來:“林雨,這董凱旋開了成人用品店你都知道,說明你們關係確實不淺……”
汪風一聽,插話道:“什麼成人用品店?”
陳鬆朝車外一指:“看到沒,那第七道後門子,就是董凱旋自己的店子。這小子,居然營業執照什麼的都沒辦,開在那地方,倒也特麼鬼精鬼精的。”
汪風皺了皺眉,推開車門:“走,去他店子裡看看。”
“除了避孕套、藥什麼的,還有啥好看呢?”陳鬆咕噥着。但還是下了車,讓我在車裡等着。
我就在車裡坐着,看着他二人往那邊走去。沒一會兒,汪風一推後門,門竟然開了,他和陳鬆疑視一眼,便一前一後進去了。
很快,董凱旋店子裡後面昏暗的燈光從發黑的後窗戶裡透了出來。或許是電路老化,接觸不良,燈光黑閃了好幾下。
不過,我等了半天,都沒發現兩個人出來,裡面燈還亮着。
我想了想,就一個店子,他們在裡面能查看出個什麼呢?不過,我猛然想起在那裡收拾申海洋和毛彪的事情來,怕血跡沒被董凱旋收拾乾淨,要是讓汪風二人看到了,這可就麻煩了。
唉,還是過去解釋一下吧!
於是,我下了警車,迅速往店子走去。
推開後門進去,穿過廚房,推開門往後間走去。誰知剛一進去,一隻強有力的大手捂死了我的嘴,一把鋒利的匕首架在我脖子上,一個冷沙的聲音道:“別動別叫,小心老子馬上割了你的喉嚨!”
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