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有刺客!”
荊翊言語聲剛剛落下,便是能夠聽到道路兩旁的撥草聲音,又有一道粗獷的聲音叫囂起來:“某乃秦地義俠,前來宰殺公子琰這等不仁之人!”
林玧琰方纔還是驚詫這座馬車居然能夠抵擋得住射來的箭矢,仔細觀察之下,纔是發現這座馬車雖是耍了一層毫不起眼的木漆,卻是用着實鐵鑄造的,尤其是車廂周圍,皆是用了一塊鐵板!
那自稱是秦地的遊俠,正在朝着林玧琰年所坐的馬車衝了過來,鄭旦立即站了起來,道:“車軾暗處有名劍純鈞,殿下可交由荊宗衛護身!”
鄭旦並沒有防備着荊翊,是故荊翊眼疾手快,從馬車的車軾暗處抽出來一把模樣頗爲清秀的寶劍,似乎是入手的感覺不一樣,荊翊亦是頗爲好奇的打量了此劍一眼!
這夥自稱是秦地義俠的匪徒,不過只有三四人,定然是一路跟隨林玧琰的,至於從哪處便是追隨倒是不得而知了,不過可以肯定,方纔從宛市歸來便是一直沒有離開過這車廂內,這些傢伙應該早早地就在新秦宮周邊盯住了自己,或許當時還有自己的母親姜氏!
林玧琰握住了拳頭,冷眼看着這些前來刺殺他的秦地義俠,所謂義俠,不過是混跡於大秦最爲底層的平民,中原人習慣將他們稱之爲隱賊,草莽。
三四人中,只有一人是拿着弓矢,其餘三人皆是手執長劍,便是衝殺了過來,荊翊跳下馬車,意欲出劍攔住這些隱賊,其是宗衛出身,見到這些隱賊不過是小蟊賊罷了,荊翊能夠攔住這三人,卻是防不住一旁正欲暗箭傷人的執弓箭隱賊。
所幸這執弓箭的隱賊箭術不精,且手中的短弓不過區區數十步的劣弓,並未射中正在激戰的荊翊。
荊翊使過這純鈞劍,斜劈向那些隱賊,不過堪堪一交手,看似清秀的純鈞劍居然是將隱賊手中的青銅劍劈斷成了兩半,荊翊亦是越戰越勇,直接將一個隱賊的左臂斬斷。
連一旁觀看的林玧琰,亦是十分驚訝,若是說原先鄭旦贈送給公子穗的逐芒以及贏如意的破甲乃是精品寶劍的話,這柄名爲的純鈞的劍就是絕世寶劍!
荊翊的劍如同行雲流水,直接擊潰了衝上了隱賊,車駕後面追隨的鄭旦隸人,亦是幾個跨步趕了上來,護住這車廂。
林玧琰看了一眼周圍這鄭旦隸人的步伐以及速度,十分驚訝,這些人哪裡是普通的隸人,分明是訓練有素的士卒,連結成的陣勢都是吳楚一帶極爲流行的士卒兵陣,再反過來看鄭旦,似乎是並不畏懼這突如其來的隱賊,倒是被林玧琰回首這一打量嚇住了!
鄭旦的隸人協助荊翊將三個隱賊制服了,其中一死一傷一生擒,至於那名手執弓箭的因爲見勢不妙,當下憑藉着腳力迅速離開了,鄭旦身邊的一名隸人手執長弓,竟然是射中了此人的小腿,不過還是讓其跳入宛城的護城河,一個深入水,便是不見了蹤影。
“殿下!”荊翊沒有理會那些制服的隱賊,來到了林玧琰的身邊,當下抱了抱拳,神色拘謹,分明也是察覺到了這鄭旦攜帶而來的隸人,並非是普通人。
“將這幾名蟊賊移交給宛城令!”林玧琰低喝着說道,隨即又是補充了一句:“若是查不出來究竟是誰派他們來的,本公子親自去查!”
荊翊聽見自家殿下居然是自稱“本公子”,當下便是知曉了,這件事已經是引起來了殿下的震怒:“喏!”
荊翊奉還那純鈞寶劍,林玧琰接下,便是吩咐道:“驅車吧……”
接過純鈞寶劍,林玧琰便是仔細的端詳起來,不得不說,方纔幾個隱賊都是孔武有力的壯漢,荊翊能夠制服這三個隱賊,除了自身武藝高超,這把純鈞寶劍也是佔了極爲重要的作用。
這純鈞寶劍似乎是用白鐵鑄造而成的,劍體百透,顯得異常的清秀,不過一拿在手中,便是能夠察覺到,此劍蘊藏在劍體之內的鋒芒:“真是一把絕世寶劍,看來鄭姑娘的父親乃是吳國少有的鑄劍大匠了,那破甲、逐芒便是感覺不俗,沒有想到,居然還有純鈞這等寶劍隨身!”
“殿下說笑了……”鄭旦亦是覺得泄露了某些遮掩的事情,當下解釋道:“家父雖是鑄劍師,但這純鈞到並非是家父的手筆,而是吳國名匠歐冶子鑄造的。”
林玧琰將純鈞插回馬車的車軾處,此物雖然是珍貴,但是林玧琰卻是聽聞過吳越之地的鑄劍術乃是有着深深的邪性,即是人殉,但凡是吳中名匠,爲了鑄成所謂的絕世寶劍,經常直接獻祭活人在鑄劍的鼎爐之中,這純鈞雖是寶劍,但是林玧琰一想到附在這劍體之上的冤魂,便是放下手了!
見到公子琰放下了這柄純鈞,鄭旦亦是心中落下大石,這柄寶劍乃是兄長範離的隨身物件,據說乃是越王掩藏在範離身邊的,但凡是見過此劍都覺不凡,手觸過此劍的都愛不釋手,但這公子琰倒是十分奇怪,居然這般乾脆地就將純鈞寶劍放歸了原處。
正當鄭旦心神平復之際,卻是聽見了林玧琰極爲突兀的聲音響起來:“我知道你來歷並不平凡,也知道你接觸我的母親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心思,方纔你能夠贈出寶劍護身,且身邊的隸人亦是護住了我,我便是記下了這份人情……但若是讓我知曉你接觸我的母親姜氏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別怪我不念今日之情!”
雖是威脅之言,但是鄭旦怎麼會聽不出來其中的妥協意思,當下鄭旦鄭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旦與姜夫人一見如故,只當姜夫人乃是亡失的母親,絕無其他心思,若是殿下不信,旦可以起誓……”
林玧琰伸出手,示意鄭旦住嘴:“不必了,宛城已經到了,今日遇刺一事還要處置,你身邊既然有這等武藝高強的隸人護身,必定是沒有什麼意外,便是在此告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