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壽王軍整合潰逃的士卒,加上從襄城帶來的援軍,共有七萬人,屯住在若縣北部。
若縣與襄城的距離,不過是三十餘里,秦軍攻佔了若縣,幾乎是攻打到了襄城的大門口,要不然,壽王桓羽也不可能大張旗鼓的親自領軍七萬餘人前來若縣。
瞧着斑駁的若縣,壽王桓羽也是心中泛起來了驚駭之色,鄧人數百年的修建,在荊楚南人一次又一次的戰火襲擊下,都沒有像今時今日這般殘破。
秦軍能夠拋出來上萬斤的巨石達到一箭以上的射程!
這是壽王桓羽得到的情報,正是因爲秦軍能夠如此做,固若金湯的若縣纔會失守。
而壽王桓羽更爲驚訝的是,如果秦軍此番動用了此等殺器,即便是對一身氣力極爲自信的自己,恐怕也是難以抵擋住數萬斤巨石拋下來的力道。
這已經是遠遠地超過了人類的極限!
但這則消息,壽王桓羽也是不得不在意。
瞧着四下聚攏起來的士卒,遠處若縣殘破的城牆近在眼前,壽王桓羽也是沒有步步緊逼,立刻攻打若縣。
而是擺開陣勢,希望利用己方壽王軍的人數優勢,緩緩給若縣的秦軍造成壓力。
至於其他的,壽王桓羽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麼!
果然,又一日,若縣南部的編縣一代冒起來了烽火的狼煙,壽王桓羽得到軍情後,才下軍令,立刻針對若是展開了攻勢。
“終於是按捺不住了麼……”
站在城頭上,瞧着壽王軍因爲人數衆多,緩緩行進而形成的若有若無的雲氣,這段時間的戰場磨礪,林玧琰也是明白了,壽王軍七萬士卒將會對若縣展開猛攻。
而壽王桓羽如此做的勇氣,不外乎編縣方向起來的烽火狼煙。
如果林玧琰預料地不錯的話,北王軍和紀山軍,如今陳兵編縣了!
此時,整整十萬的紅巾軍士卒,一南一北,已經是對林玧琰所率領的不到三萬人的秦軍完成了南北夾擊之勢。
能夠湊成如此的攻勢,這壽王桓羽的用兵才能着實不凡,但其中也終是達到了林玧琰的目的。
隨着北王軍、紀山軍以及南部壽王軍的北上,南郡的南部已經是形成了一個偌大的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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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這個口子的用途,林玧琰磨砂着手掌,如果真如同自己預料的話,彼時的南郡未必就是屬於壽王軍的了。
不過對於大多數不知情的將領而言,不足三萬的秦軍對上十數萬的紅巾軍,這場對仗,實在是過於兇險了。
和壽王軍打過了幾次交道,雖然是勝多負少,但秦軍將士對於這些壽王軍士卒,印象卻是遠比北王軍要深刻。
無他,源於一支軍隊的鬥志,即無論是將帥,或者是普通士卒,皆是戰意昂然。
這是無愧於“橫掃南郡漢水諸姬”名頭的百戰之勢。
留守若縣的乃是以房德、杜會兩位爲主將,因爲秦軍投石車的洗禮,原本固若金湯的若縣城牆成了千瘡百孔。
爲了投入使用,羽林軍和雲夢軍的士卒,就地取材,利用當地的黏土,將城牆上的豁口補上了。
不過比起來初時的青石,黏土的防禦力能夠有多少,秦軍將士並不盲目的樂觀。
“頂多堅持三日……便是能夠獲得勝利麼?!”
林玧琰已經是在昨日對秦軍將領許下了如此承諾,經歷了江夏數場戰事,秦軍已經是對這位公子琰的話,深信不疑。
不過……究竟是哪處可以讓秦軍能夠獲得勝利?
房德百思不得其解,以及其他人想破了腦袋,也很難理解公子琰殿下爲何這般信誓旦旦。
樊地的秦軍麼?
房德並不看好,如今對南郡壽王軍的實力已經是有了一些瞭解,眼下雖然和樊地取得了聯繫,即便是樊地秦軍傾巢出動,恐怕最終和南郡的紅巾軍落下一個僵持的局面。
想要取得南郡的勝利,恐怕還是爲時尚遠。
既然如此,公子琰殿下的底氣何在?
對着秦軍諸將來說,眼下想不通的就不要再想了,鐮刀戰車,投石車,這些東西哪裡能夠用一個常理能夠想到的。
眼下若縣面對着七萬餘人的壽王軍圍攻,還是着手解決這件事了。
不過,引起雙方暫時緩下攻勢的,乃是天氣驟然嚴寒,數日大雪,覆蓋了大地數尺深的大雪,無論是對秦軍來說,亦或是紅巾軍來說,都是極大的考驗。
“冬衣送過來了麼?”林玧琰關心這件事。
大秦所在的南陽郡與南郡並不遠,快馬加鞭頂多三日的功夫,便是從南至北,即便是繞道江夏,也不過是五日的時間。
荊翊回道:“殿下,韓子率軍出征北境,留守上林苑的乃是馮辭,已經安排妥當,用不了幾日,士卒冬衣便是能夠送過來。”
“唔……”
林玧琰點了點頭,隨即瞧着帳外的大雪說道:“組織士卒伐木取火,另外這幾日嚴寒,所有的糧食不必保留,盡數分發下去,一定要讓士卒們吃飽!”
“這是自然!”荊翊應道。
旋即,林玧琰瞧着帳外,繼續說道:“派人前去安撫將士們的情緒,言明這是最後一場仗了,用不了多久,我們便率軍返回大秦!”
“喏!”荊翊再次應道。
待着林玧琰一件一件事吩咐完,荊翊便是領着任務下去安排了,而林玧琰也是靜坐在室內。
另一名宗衛淳于啓則是上前問道:“殿下,可要添些炭火?”
林玧琰擺了擺手,道:“將士們尚且利用枯草禦寒,我靜坐室內已經是很好了……”
淳于啓這才退下坐到一邊,此次這位殿下的做法,已經是徹底的征服了羽林軍和雲夢軍兩支軍隊的將士們。
公子琰殿下尚且能夠同甘共苦,我等出身微末,又怎麼能不夠?
“漢水諸姬……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盯着悅動的火苗,林玧琰如是喃喃道。
而遠在數百里外的大秦北境,天氣依舊嚴寒,不過卻是詭異的刮起來了西南風,暫代北境邊軍統帥的韓悝,面前是一把燒紅了天空的大火,綿延數十里的博望坡野郊,如同一條嗜人的火龍吞吐火舌。
風漲火勢,不過是眨眼間,博望坡便是迅速成爲了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