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甭說收別人的名片已經不計其數了,光我自己用的就換過好幾版。
按理說是不會注意到這種東西的。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我已經被這宅子弄的精神緊張,我第一眼總覺的這名片看着面熟。
拿起來撣了撣上頭的灰塵,就看見三個字,江二恆。
我倒抽了一口冷氣,這張名片還真他媽是老子的。
當初我跟秦一恆喬裝打扮混進了宏達集團,發給宏達集團員工的就是這種名片。當時還印了不少,只不過忘記後來隨手放在那裡了。如今竟然出現在這種地方了。
我尋思了半天,難道這宅子是宏達集團的?還是以前住在這裡的人是宏達集團的員工啊?
真他媽完全沒有頭緒。
我只好接着翻鐵櫃子。名片這種東西基本都是放在一起的,能找到我的,肯定也能找到別人。到時候從其他名片上的身份一分析,起碼會有個結論出來。
眼瞅着櫃子一點一點的被掏空。很快在我身邊堆了一堆。
名片倒是沒找到,反倒讓我發現了更多奇怪的東西。
我清點了一下,把能明確認定是廢物的東西丟到一邊。最後把這些剩下一一攤在了地板上。
離我最近的是一套西裝,領子上沒看到商標。釦子上也沒見有logo。也不知道是什麼品牌的。但從料子上看應該不會便宜。只不過已經放在裡面太久了,不僅皺皺巴巴,有一些地方不知道是發了黴還是怎麼的,已經變色了。
但凡是高檔的西裝,一般都是貼身剪裁的。我將就着試了一下,這西裝的主人顯然要比我壯實一些。我穿着有些寬鬆。順手摸了摸衣兜,是空的。我就把西裝又脫下了。
我擺着的第二件東西是一把西餐刀。這種東西本來我是打算當做廢物的,然而我突然發現這西餐刀是銀質的。能用這麼高檔餐具的人,非富即貴。所以就當做了是線索。
西餐刀無需多講,已經彎了,而且完全失去了光澤。冷不丁一瞅就是一個塊廢鐵。
看過了西餐刀,接着就是很多紙幣。而且都並不是同一套人民幣。我仔細翻看了上頭沒有字跡,就裝到了兜裡。順着去看下一件。
下一件東西比較特別,是一沓封好的牛皮紙信封。粗略數了數應該有十幾二十封。上頭統一沒有任何字跡。也不知道是誰要給誰的。打開之前我都用手捏過了,裡面也不像是裝了信或是錢。我只好一一打開去看。
結果讓我有點吃驚,每一個信封裡裝的都是一小撮頭髮。或多或少,髮質或粗或細。顯然並不是同一個人的。
我越看越奇怪,媽的這地方以前是個克隆機構?這是留了人的頭髮樣本做實驗的?
我自己肯定是想不明白,打算着帶出去給秦一恆看。就又疊塞進了懷裡。
之後的很多東西我已經無心仔細查看了。因爲每一個都是毫無發現。弄的我有點受挫。大致上這些東西無非分幾類。衣物,日常用品,錢。我越發的肯定這些東西當時是被人急急忙忙的胡亂丟棄到櫃子裡的。不然不會這麼雜亂。
櫃子翻完了耗費了不少的時間,這宅子裡雖然沒有窗戶。倒是一點都不冷,我坐在地上歇了歇,忽然打了一個激靈。因爲我猛的想到一個問題。之前一直考慮着櫃子裡的東西是這宅子的主人留下的,會不會我壓根思考的方向就不對?這宅子在我之前肯定也是進來過別人的。莫非重要的東西都已經被拿走了?這些廢物丟到櫃子裡是本打算統一銷燬的?結果不知道什麼原因沒來得及,才造成了這種情況?
這麼一想,我覺得恐怕這宅子的玄機並不是在這裡。
只好起身想再地毯式的把宅子探索一遍。走到了樓下的廳裡,還沒等細看。就聽見門外頭有了一個奇怪的動靜。
我起初以爲是風,細聽了一下又覺得不像。反倒覺得像是有人或是動物緊貼着門在重重的呼吸。
我一時沒敢動,聽了一會兒。見那呼吸聲一直在原處,我才躡手躡腳的走到了門邊上。
這深山老林裡是有野獸的,但凡遭遇了,我恐怕就被吃不了叼着走了。手邊也沒見有能護身的東西,即便我非常好奇門外頭的是什麼。也不敢貿然打開門。
過了一會兒,那呼吸聲忽然沒了。反倒一個聲音傳了進來,小缺,該走了。
我一聽是白開,這才把門稍稍的欠開了一個縫。果然在門縫裡看見白開的半張臉。
我靠,媽的你缺氧啊?我把門打開要白開進來。正想讓他分析一下這屋裡的情況。
一打眼我又把開了一半的門推上了。這門上沒有鎖,我只好用身子緊緊的頂住。因爲就在我開門的那一瞬間,我猛地看見白開竟然穿的是他平日裡常穿的皮夾克。
這件衣服沒見他帶到漠河來啊!媽的就算翻筋斗雲回去取也不可能這麼快!外頭的人是誰?
我腦子裡快速的過了一遍,回憶着是否自己看錯了。
卻聽見白開的聲音從窗戶那邊傳了過來,小缺,快走了!
我打眼,身子立刻軟了下來。
這還頂什麼門啊!媽的窗戶上連玻璃都沒有,防不勝防啊!
白開沒翻進來,只是在窗戶外頭跟我招手。
我說,媽的你這是障眼法!別跟老子裝熟。你怎麼證明你是白開?
白開拍了一下窗框,說我靠,媽的我是來救你的。晚一點出不去了你可別怪老子!
我一聽他的語氣的確是白開,按理說誰能裝出這種人渣樣來也是挺難的。
這宅子現在漏洞百出,在裡頭也無濟於事。我乾脆開了門打算出去。
剛走了一步,我又愣住了。這次倒不是白開有了異樣,而是我感覺我身後,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扳着我的肩膀。
我又試了一次,還是被鉗的死死的。
這樣一來我沒法轉身回頭看,只能盡力的把頭扭回去用餘光瞅。什麼都沒看到。
白開見我不動地方,催促道,媽的快點!你還指望我給你照相留念呢?
我說動不了了!
白開眉頭一皺,說你是不是拿了裡邊的東西。都給掏出來,這宅子裡的東西一樣也帶不走的!快點!
我一聽纔想到兜裡的錢跟懷裡的牛皮紙信封。
信封說白開真沒啥用,錢雖然不多,可已經到手了再往外丟心裡也是有點彆扭。
不過眼下我也沒工夫猶豫,立刻掏出來朝身後扔了過去。果然,肩膀上的力量立刻就消失了。
白開拽了我一把,倆人這才又朝着菜窖的入口走了過去。
我問道,媽的這宅子什麼來頭啊?你衣服哪兒來的?
白開擺擺手,先回去再說。說着跨了一步到我身後,伸手就是一推。我人本來已經站在了菜窖的入口邊上,他這麼一推我一個踉蹌,人直接就頭朝下栽了進去。
我心說媽的這是要我的命啊!這菜窖少說快三米高,頭先着地的話就死翹翹了!
空中我竟然還又能力擰了一下身子,算是把半個肩膀當做了着陸點。
誰知這麼摔下去我還沒感覺到痛感,或者壓根就是太痛了導致人體產生了自我保護意識。我人直接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睜開眼,四周昏昏暗暗的。
我一眼就看見了白開蹲在我腦袋邊上,衣服已經換回了在林子穿的。見我醒過來他拍了拍我的臉。給我到了口水。我環視了一下,見自己還是在那個菜窖裡,秦一恆和老馮都站在在看我。
我嗓子很癢,想說話卻止不住的咳嗽。喝了口水纔好了很多。勉強說了一句,媽的白開你想弄死老子啊?你看看從上頭掉下來有多高!
我一擡頭,卻愣住了。菜窖的頂上根本沒有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