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開順手就推了我一把,讓我先進去。這要是以前,我抱白開大腿喊救命的心都有。往裡走了幾步,卻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
摁亮了燈,環顧了一下。
屋裡的基本陳設都還在,擺放的都很規整。顯然是後來有人細心打掃過的。我留心看了看,沒見有任何發生過命案的痕跡,也不知道這倆人當時是死在哪兒了。
白開進來關了屋門,一下把燈又給關了。說了句,別開燈,當心把什麼東西引來。
我不解道,能引什麼?蒼蠅蚊子還是蛾子?黑燈瞎火的你能看見啥?
“這你就不懂了吧,秦一恆沒教過你?這整棟樓都不開燈的時候,只有弱智纔打着光呢。”白開嘿嘿了兩聲:”知道爲什麼嗎?這孤魂野鬼打這兒路過,猛一瞅就你們家亮着,人家還以爲這裡點火貢香呢,肯定就奔着這兒來了。你沒看那鬼片裡都是這麼演的嗎?爲啥整個大廈就非得在孤單加班的小姑娘撞鬼了,在樓上黑着燈偷情的老總就沒看見?這自然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我沒接茬,既然白開這麼說了。那我倒也省事了,什麼都讓他一人兒來吧。
我憑藉剛剛的記憶找到了沙發,坐下來點了根菸就看着白開一人忙活。外頭只有很弱的光映進來,我只能看見白開的一個輪廓在屋裡來回轉悠。
恍然間我還有點模糊,以爲面前的還是秦一恆。
白開也不知道鼓搗了些什麼,打了個響指。說江爍你過來。
待我過去,他就塞到我手裡了幾粒東西。
我掏出手機用光仔細看了看,是草籽。捏了捏,已經脆了。在這屋裡也不知道放了多久了。
我問,這東西到底是能幹嘛?要是真的有污穢來了。非得刻意留下草籽幹嘛?聲明自己來過了?跟古代以前的大俠似的,到哪兒都留下點裝X的記號?
白開拍了下我的後腦勺道,你腦子留賓館了?既然這東西在這兒,肯定不是故意留下的!
說着白開順手一指,這屋裡肯定藏着什麼東西,只是這東西到現在還沒被找到呢。
我順着他的思路下去。
這屋也不是老宅,有古董顯然是不可能了。以前倒也經歷過幾個那種老宅,屋裡頭或是底下頭埋了讓污穢留戀不捨的物件。所以纔會鬧。
而這新宅能有什麼東西這麼招魂兒啊?
想着,我猛然發現這屋裡的窗戶沒關。這時候正好有風起,吹的人還有點冷。
難怪之前白開摸地面的時候沾了一手的灰,這窗戶肯定也開了一定時日了。
我問道,你說會不會是這屋風水有什麼講究。這窗戶一直開着,必是要不停的有東西進出?
這麼一想我站到窗邊瞧了瞧,這個宅子的地段其實很不錯,高度也正好適中,正好能俯瞰遠處的城市夜景。
不過往下望去,樓底下就幾乎是漆黑一片了,只有零星的幾盞小燈了。
白開道,媽的,要不是我的蟈蟈沒了,也不至於這麼費勁了。今兒咱先算了,明兒準備點東西,讓你見識見識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倆人就直接出了宅子回賓館。
等我倆的那個司機沒想到人這麼快就出來了,還挺意外。看錶情一直想打聽怎麼回事,不過看白開繃着臉,也就沒敢張嘴。
到了賓館,開放商老總的電話就追來了。
那個司機肯定已經彙報了情況了。
電話是我接的,老總在電話裡一通感謝。末了我才能插上嘴說事情還沒解決。那個老總還挺失望,說最近他的司機就交給我們指揮了,隨叫隨到。
只要能把事情解決,什麼要求他這邊都盡力配合。
掛下電話我還有點同情這個老總。
我也是做生意的,看着錢掙得不少,可深究起來,大家都不容易。洗了個澡,我坐在沙發上跟白開喝茶。
邊喝邊詢問他晚上有沒有什麼發現。
白開說這宅子首先風水上是沒有任何問題的,開發商建樓的時候肯定已經把這一點排除在外了。
其次那草籽的來歷雖然還不清楚,但細想一下,這來過屋裡的東西,除了草籽都沒留下任何直接的痕跡,可見對方還是小心翼翼不想被人發現的。
正因如此,這草籽的出現,肯定是對方不想,但又無法避免的。聽了白開的分析,我尋思難道是個稻草人?
我這並不是在開玩笑,因爲之前秦一恆就講過,很多玄學巫術上,都會用到稻草人。
厲害一點的甚至都能通過稻草人來指揮活人。跟被上了身一樣。
我道,會不會來的這個壓根就是個活人,只不過是身上揹着個小稻草人,被人控制來的。
在這屋裡弄了什麼玄機,纔會導致男主人弄死了女主人?
白開噗了一聲,說你要真這麼覺得。那我也給你弄一個,安排你去鼓搗鼓搗試試?
白開表情滿臉的嘲諷,我乾脆也就不說話了,上了牀,等明天見白開的真招了。
可能是喝多了茶的緣故,當晚我努力了半天也沒睡着。
差不多天矇矇亮了,才勉強有了些睡意。
然而剛睡着沒一會兒,就被白開鬼哭狼嚎的動靜弄醒了。
睜開眼,他一手拿着手機一手刷着牙,手機裡還放着某個網絡神曲,一邊刷他還一邊跟着哼哼。
這顯然是不想讓我睡了,不過他也起這麼早,一會兒肯定是有安排的,我還不好對他發脾氣。
昏昏噩噩的收拾了一下,在樓下的餐廳吃了早餐。
我倆讓那個司機載着去了附近的一個大型超市。
白開拎了幾代大米,我一瞧,恐怕這次他是來真的了。
出了超市,我們又去了周邊的很多地方,白開買了很多燈油,裝了滿滿一大桶。
最後還在寵物店買了只小倉鼠,用一個很精緻的密封箱裝好,折騰完這一切,時間也到了中午了。
吃了飯,下午我們又回了宅子。
說實話,後來收的很多宅子早已不需要這麼麻煩了。甚至有一些我乾脆就是買來放着,根本就沒操辦過什麼。
這次搬了這麼多東西,我不免有些傷感。
時間一晃就過了這麼久,那時候也是搬着大米進宅子的我,能想到日後會像今天這樣淡定嗎?
幸好樓裡有電梯,但這麼多東西還是把我倆累的夠嗆。白開沒讓那個司機幫忙,那個司機長出了一口氣,十分慶幸。
把東西放到了屋裡,下午都過了多一半了。
白開指揮着,把大米散開都堆到房間的一角。幾袋大米,足有好幾百斤。堆得很高。
白開一指大米道,小缺,離這兒遠點,留神失足掉進去淹死你。
我問道,咱是準備來這兒避難了嗎?
眼見着白開卻把那個裝有倉鼠的箱子,在米堆上掏了洞,很艱難的埋了進去。
小倉鼠很可愛,但瞬間就被大米淹沒了。估計也活不了多久了。
我不解道,你是打算訓練耗子越獄還是怎麼的?咱還能有點人性嗎?
“你懂什麼?來的污穢不是要在屋裡找東西嗎?咱們就給個東西讓它找,活物,看那污穢有沒有本事。“
說着白開叫我去門口守着,他跟出來,擡着那一大桶燈油,慢慢的在門口灑出了一個圈。
圈沒封口,開口的位置正好衝着屋內,然後他又在屋裡橫豎各潑了兩遍。最後退出來把門一關,說接下來就只能等了。
這幾年下來,我真正的本事沒漲,‘等’我可是練得爐火純青了。抽了幾根菸,倆人閒聊了幾句。
天眼瞅着就慢慢的黑了下來,白開沒怎麼嬉皮笑臉,顯然注意力還在屋裡頭。
差不多到了六點多,他才用手摸了摸地上的燈油,燈油早就已經乾透了。
白開又從桶裡倒出來一些在手掌上,雙手搓了搓,叫我幫他擰開門。
二話沒說就衝了進去,手迅速的插進了米堆裡,很吃力的翻找着什麼,掏出來,我依稀看見他手裡是空的。
屋裡也沒開燈,只有樓道里的燈照進來了一些,白開恰好在黑暗裡。也看不太清楚。
我趕忙問,你找什麼呢?
就聽白開喊了聲哎呦我靠,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