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衷?草泥馬的苦衷?你竟然還有臉跟我說苦衷?”鹿鳴一口怒氣堵在心口,發泄不出來,滿心更是憤怒到了極點!
不等張鶴圓把話說完,鹿鳴一下子將張鶴圓撲倒在地,隻身騎在了張鶴圓的身上,一手死死卡住了他的脖子,讓其動彈不得,鹿鳴高舉起另一支右手,這就要猛揮一拳,直砸向張鶴圓的面門!
被壓倒在地的張鶴圓似乎壓根就沒有躲的意思,眼睛微閉,迎接即將砸來的拳頭!
只是臉上遲遲未疼,空有隱約感覺到一陣拳風襲來,拳頭始終未曾落下,張鶴圓有點疑惑,不得又微微的睜開眼睛去瞧,壓在自己身前的鹿鳴,面容上滿是糾結與不解!
鹿鳴的拳頭在距離自己的臉前幾寸處止住了,興許是用力過大,緊握的五指還在微微顫抖,鹿鳴這一拳沒有落下來,倒是他的呼吸很粗,氣的他眉頭上揚,手臂上均是青筋暴起,手指上的關節都因爲蓄力過大而“咔咔”作響了!
張鶴圓有點猶豫,他拿捏不準此時鹿鳴的情緒,更不曉得自己要不要再開口解釋,別在一句話說不好,變成了火上澆油,那豈不是得不償失了?
張鶴圓眼角的餘光又看到鄭子風那小子了,他依舊在瘋狂的喝着海綿中的汁液,肚子已經鼓起來了,撐的他的眼睛怒睜開,眼白中佈滿了血絲,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張鶴圓看的竟然也有些怕了,時間緊迫,耽誤一秒少一秒,逃生的法子還沒有呢,自己這方倒是先亂了陣腳,哎,真是不應該啊!
鹿鳴見他不吱聲,還四處張望,不敢看着自己的雙眼,以爲是他心中有愧,只好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話,鹿鳴兇巴巴的質問道:“張鶴圓,你到底說是不說?”
“我說!我說!”張鶴圓連忙點頭,期間,他不止一次瞅着鄭子風的舉動,腦海裡想着對策,就在這一瞬間,他變身一休哥了,想到了破局妙法!高興的同時,他也不免失望,眼前的鹿鳴緊逼不捨,還得是先擺平他爲上,張鶴圓心裡噼裡啪啦的飛速地打着小算盤,一邊說出了他的“苦衷”。
“鹿鳴,你聽我說,常言道,人不爲己,天誅地滅!這件事的確我不對,但我也是爲了自保,如果我不害郭虎,他也活不成的,可能還會將丁向前害死,我這麼一插手,反倒讓他活下來了,這叫功過相抵,我何錯之有?”
“狡辯!你分明是狡辯!丁向前能活下來和你有毛的關係?那是我救的,就是因爲你弄的那個破局!你媽的,你差點連我和丁丁一起給收拾了!”鹿鳴說這話的時候刻意壓低了身子,兩個人的臉都快貼到一起了,距離近到甚至都能感應到彼此的呼吸!
“你……你是說,丁向前是你救得?哦!怪不得那天我被人搗亂,差點耽誤了大事,感情那個人是你!”
張鶴圓也恍然明白過味兒來了,大大的“哦!”了一聲,接着又說道:“嗨!陰差陽錯,讓我好一番折騰……說一千道一萬,這件事起因都是因爲郭虎的女朋友,那小子找誰不好,偏找她!死了也算他活該!”
“郭虎的女朋友?”
鹿鳴微愣,轉神一尋思,倒是想起了這麼一說,可丁丁說的是他們分手了啊,怎麼也死了?他們之間又發生了什麼,何以讓張鶴圓這樣說,鹿鳴便問:“少胡扯了你,管他女朋友什麼事?”
“你懂什麼?郭虎的女朋友不是中國的,是新加坡的,她是新加坡籍!她最先死在那屋子裡的,她是被人分屍了!”張鶴圓這一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這一句話,讓鹿鳴更是凌亂了,虛脫一般,一屁股坐在了張鶴圓身上。
鹿鳴想起了一件事來,就是丁丁當初像是說過這麼一句,屋內的鬼不止一隻,他第一次見的鬼,便是個女的,腦袋沒了,但是穿着新加坡娘惹服飾,起初自己沒當回事兒,還以爲丁丁是出現幻覺了,如今被張鶴圓這麼一說,原來這所有的事都是串着的,想不到新加坡女人是卻有其人!
張鶴圓心裡焦急似火,根本沒心思在與鹿鳴周旋了,自己本來就是大師兄,雖然和鹿鳴並沒有血緣關係,能保一個是一個吧!
張鶴圓腦子快,心眼兒賊多,趁着鹿鳴發呆,突然衝他身後一指,對鹿鳴說道:“你快看,丁向前怎麼來了,他什麼時候進來的?”
鹿鳴實誠人一個,真的聽信了他的話,扭臉去看了,這剛說一回頭,便將自己的空擋暴露給了張鶴圓,可當看見自己身後除了正在顫抖的鄭子風之外,並沒有丁向前的影子,鹿鳴頓覺一驚!
這才反應過來是圈套,前後僅僅不足一秒鐘,鹿鳴想反擊,但還是晚了!張鶴圓緊緊抓住這彈指之間的機會,大力一掙身子,一拳猛擊在了鹿鳴的後腦勺上,力道就不用說了,鹿鳴只感覺眼前登時一黑,渾身不受控股的癱軟在地上,暈死過去了。
張鶴圓從地上趕忙站起來,第一時間便是看錶,還差兩分鐘九點!
“對不住了,鹿鳴,咱倆人你必須要平安,就先吃些苦頭吧!讓你暈的匆忙了些,誰讓你總是糾結於過去,我也沒辦法跟你說明原因,現在你暈了,我就說一遍給你聽,反正以後也沒機會了。”
張鶴圓從腰帶包裡抽出一支紫霜毫毛筆,橫向叼在口中,將暈死過去的鹿鳴拉到距離自己最近的一扇門旁邊,然後開始狂撕他的衣服,釦子都來不及解開了,崩飛的衣釦落得到處都是。
三下五除二,將鹿鳴身上脫了個精光,只剩下了一條四角褲,張鶴圓將衣服扔到了一旁,扯出了幾條白布,系在了門把手上,用手抓出一把海綿下面的泥土,灑在了門的周圍,又非常辛苦的將鹿鳴頭衝門,腳衝牆的,擺了一個十分複雜的姿勢。
鄭子風像是喝飽了,停止了手下的動作,打着類似飽嗝一樣的動靜,從口中發出“赫赫”的動靜,他開始緩慢的站起身來了,那肚子就像懷了寶寶一樣,差不多三四個月大了,一邊站起來的同時,鄭子風口中還往外噴那種汁液,一看就是胃裡裝不下,往上返的……
張鶴圓那個急啊,豆粒大的汗珠,在額頭上嘩嘩的直流,都沒有功夫去擦,口中說話的節奏都快了好多倍,真有點中國好聲音裡狂說加多寶的架勢!
“鹿鳴,鹿……鹿鳴,我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半小時後便見分曉,這次我幫不了你什麼,我給你做了一個死門,就當是我替你還陰債吧!你一定得記住,等你的修爲上去了,一定要想辦法設壇救我,我不能死的,記住!這一次,咱們就來個種生基!這可是我壓箱底的法子了,便宜你了!草!”張鶴圓大聲喊着,也不管鹿鳴能否聽見!
風水學來說,死門,位居西南坤宮,爲大凶之門,屬土,死門所臨之處,只能事宜弔喪,行刑,其他諸事不利,亦可代表死者,屍體。
種生基,單看這名誰知道幹啥的,這個可不是一般滴東東,大有來頭的!
簡單點說,就是人爲的運用風水格局作法,將活人當死人辦,讓活人假死一次,避開劫難。張鶴圓選這個法子,冒死一搏,其實並不無道理。這棟房子本是陽宅,可卻被程博變成了陰宅,張鶴圓這是反其道而行,陰宅陽用,屋內的三個人都是活人,他覺得此法必定可行,具體他爲什麼這麼自信,大概是因爲他用飄柔的原因。
張鶴圓警覺的提防着鄭子風的同時,一邊還忙着去掰開鹿鳴的手指,將他手中的蝴蝶刀取了過來,將刀子死握在手心中之後,他從自己身上取去了一個小金碗,這個小金碗他從不離身,已經數年之久了,除了他自己,別人誰都不知道,甚至鹿鳴!
這一口小金碗,是他自己改造的,學名叫“魂蠱”,通身都是24K純金打造,碗口兩邊,均刻着藏魂符和制煞符,兩張符籙交叉相壓,起到守衛的效果,爲的是防止人的命魂外泄。都怪自己學的偏,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盪,這個法陣本是六壬之術,能不能順利搞起,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金木水火土,必定要湊齊五行之物,金,魂蠱是金的,木,則是用的鹿鳴剛纔斷裂的拷鬼棒的木屑,水,自然是張鶴圓的口水了,土是在地上現抓的,火嗎?也得說鹿鳴他命好,他是火命,這幾樣那是缺一不可啊!
張鶴圓一遍操作着,自然是滿心的嫉妒啊,一邊還咒罵道,找尋一點平衡:“草他來着,這個法陣跟我這麼久,我都沒怎麼用上,反倒成了像是你的專屬定製了!”
將碗放置在鹿鳴的眉心上,張鶴圓心一橫,使勁兒將自己的舌頭尖咬破了一個傷口,疼的他都不敢喘氣兒了,口中一股熱流流了出來,甜甜的,摻和着他口中的口水,他一口噴在了鹿鳴的肚皮上!
拿起那一支小紫霜毫毛筆,張鶴圓沾着鹿鳴肚皮上的血液,仔細的在魂蠱上寫下了鹿鳴的生辰八字,順道也將鹿鳴的身上畫滿了,鹿鳴整個人瞬間變成了小血人。這還不算完,張鶴圓還將鹿鳴的血液,和頭髮,隨身物品,等一些緊隨其身的一些小物件,一起丟進了小金碗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