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了一句,驚恐不已:“爲什麼?怎麼叫凶多吉少?”
“今天郭虎回魂,在哪兒死的回哪裡來,如果自己的屍體沒見着,反而見着你了,你不是沒事找事麼?”鹿鳴隨口解釋說,誰知道他哪句是真的,他的專業知識已經把我弄暈了,我一句話也對不上,想反駁也無從下口,唯有爲首是瞻。
主臥和側臥的門緊挨着,轉身出門就是側臥,兩人推開側臥的門之後,發現了屋內一些異樣。從門口看去,側臥裡的地面上顯得乾淨極了,有人刻意打掃過,地面不但被掃過,還被拖過,跟個鏡面一樣,一塵不染,上面一個腳印都沒留下,屋子裡面還微微泛着黃色的光亮。
這是怎麼回事?
好奇心驅使我們倆走了進去,泛出黃色光暈的原來是一支蠟燭,只有一支,此刻正立在燭臺上,已經燒了將近三分之一了,融化的蠟液滴滿了燭臺兩側,藉着蠟燭的光亮,我們看清了側臥裡的情形。
側臥屋內,靠東牆有一張牀,牀的樣子很是怪異,細看之下,我才發現牀是紙紮的,雪白的紙上沒有點綴任何的花紋,像是在幾個小時里加工趕出來的,只做了個牀的樣子罷了,紙紮的牀上面還放置着兩個紙人,頭朝南,腳朝北,一個是粉色衣着的童女,外加一個綠色衣着的童男,這倆紙人也做的十分粗糙,面部表情全是用毛筆粗略的勾畫出來的,表情並沒有畫全面,兩個紙人均沒有被畫上嘴。
看到這裡,我呼吸有點不淡定了,平常在大街上看到這些壽衣店什麼的也沒啥感覺,現如今在這凶宅裡,卻多了這麼多的紙人,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這種東西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屋內!紙人的表情詭異不說,再加上那一支燭臺上燃燒着的白蠟燭,我有點微微的緊張,不由的後退了幾步,捧着本命燈的手抓的更緊了些。
鹿鳴不愧是吃這碗飯的,膽子肥的跟個啥一樣,這會兒直接走上前去觀察了,在紙人旁邊,燭臺周圍不停的四處尋找,似乎再找什麼東西,眼看着他的眉頭越來越皺,我心裡也不明白具體狀況。
“你是在找什麼呢?能不能告訴我?”我刻意壓低聲音問道。
鹿鳴並沒有理我,還是在自顧自不停的尋找,最後摸到我身邊來了,還嫌棄我礙事,嘴裡說道:“你起開,別擋我。”
wωω⊕ттkan⊕c o 我捧着本命燈,跟在他屁股後邊也幫他找了起來,學着他,我目光四處亂看,也不知道鹿鳴具體再看些什麼,便有點着急的問道他:“鳴哥,你找什麼呢?告訴我一聲行不?你別讓我心裡沒底兒啊!”
一直彎着腰低頭尋找的鹿鳴突然站直了身子,用手指捏了兩下鼻頭,只有幾秒鐘的猶豫,突然拉起我的手,十分焦急的朝我催促:“向前,快跑,此地不宜久留!”
“啊?”我還沒鬧清楚咋回事呢,就聽見鹿鳴一句“快跑”,他人已經先一步衝了出去,留我一個人呆在側臥屋裡了,當我只身一人再次呆在這凶宅裡,我全身上下立刻一片發麻,汗毛齊刷刷的又都站起來了!等我回過神兒來,我還傻站着幹啥?趕緊跑吧,一邊用手護着本命燈,嘴裡一邊不停的唸叨着:“乖乖來,你可不能熄滅了啊!”
緊隨在鹿鳴的身後,我也火急火燎的往走廊裡衝去,這纔剛擡腳跑出沒三步遠,我直接一頭頂在鹿鳴的後背上了,差點把自己給撞趴下,慣性過大,本命燈裡的燈油也灑出了一多半,火焰碰到燈油之後,燃燒不但沒有變的旺盛,反而“呲呲啦啦”想要熄滅!
我的心臟立刻顫抖了一下,將手捂得更嚴實了,一點風都吹不到,延時了好一會兒,火苗纔算迴歸正常的形態,我如釋重負的嘆了一口氣,朝鹿鳴罵道:“草,你小子不是說要跑麼?突然停下來幹啥?”
鹿鳴拉着我朝後退了幾步,示意讓我擡頭看,這一看之下,我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出去的防盜門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主臥的門!這座凶宅變成了死屋,不見了出口,和外界的聯繫也憑空阻斷了,整個屋子裡就只有我和鹿鳴兩個活人!
“陽臺,陽臺!我上次就是從陽臺出去的!”我着急的對鹿鳴說道,拉起他的手就想往陽臺上奔去。
鹿鳴卻十分不合作,一把將我的手給甩開了,皺着眉頭朝我吼道:“向前,沒用的,上次是因爲你帶佛珠了,纔沒能困住你,這次……”鹿鳴沒有繼續往下說,似乎結果很不樂觀。
“這次怎……”還沒等我把話問完,本命燈左側的一朵藍色火焰自己憑空熄滅了,我明明用手護着它呢,怎麼自己就滅了?我緊張的說不出話,額頭上滲出許多漢來,我趕緊朝鹿鳴彙報,問他這下該怎麼辦?
鹿鳴見燈滅,也是很驚訝,招呼我說:“你趕快點上,千萬別讓它們全都滅了!滅一朵,你點一朵。”
我這時候視鹿鳴的話簡直就是聖旨啊,接過他遞給我的芝寶,我的手不停的在顫抖着,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緊張所致,一直不停的哆嗦,跟得了帕金森氏病一樣,趕緊點燃了那一朵熄滅的火焰,見到那一朵藍色火焰再次升騰起來的時候,我纔算鬆了半口氣。
“向前,外面不能呆,咱們快回側臥屋子裡,咱們被鬼迷眼了,現在咱們孤立無援,只能原路返回,要不然會迷失在這裡面,到那時候我估計會更加棘手。”鹿鳴十分鎮定,看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我也心安了一點。
當兩人再次返回到側臥屋內以後,鹿鳴將側臥的木門給關上了,並且掏出他之前的記號筆,用紅色的那一頭在白色的木門門框上寫了很多字,還全都是連體字,亂七八糟的,我根本看不懂,忽然覺得自己十幾年學白上了,我這第一行字還沒讀利索,鹿鳴已經將整個門全部寫滿了。
“你……你這是寫的什麼?”
“經文。”
“經文不都是念出來的麼?寫有用麼?”
“沒用。”
“那……你寫他幹啥。”
“我怕一會兒一緊張再給忘記了,寫個備份。”
“你真是一朵奇葩。”
“彼此彼此。”
無聊的對話之後,兩人相互沉寂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