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常久在伯爵府的待遇,丁宜佳覺得即使自己要和費揚古分了也絕不當妾,太監通知福臨魏裔介的奏報送來,福臨便對衆人說:“朕先回乾清宮和幾位巡撫討論要事,費揚古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拿主意。”
福臨離開承乾宮之前對費揚古拋了一個有愛的眼神, 靜妃也把自己的貓帶回了永壽宮。
珊瑚面色柔和地對丁宜佳:“丁姑娘,我不勉強你加入滿洲家族但是 若是因此放棄了費揚古也是蠻可惜的,希望你慎重做選擇。”
丁宜佳鬆開珊瑚的手不失禮節地說:“皇貴妃娘娘,皇上的話,您的話我都已經聽明白了我爹孃還在家裡面等我,我先回去了。”
丁宜佳和費揚古從承乾宮走到東華門的一路上,丁宜佳一句話都沒有說,一直從東直門出來許久,丁宜佳從容地對費揚古說:“費揚古咱算了吧,我不想隨便地認別人爲養父母,更加不願意做你的妾室。”
費揚古拉着丁宜佳的手不太理解地問:“你不願意認陌生人爲養父母 我可以理解 畢竟 沒有人的血脈不可亂但是爲何不願意做我的妾室呢?”
丁宜佳不悅地鬆開費揚古的手理智地說:“我不反感那些做妾的女人,畢竟她們和我的生活沒有關係,但是 我從你們家人對常久的態度上我曉得萬一到你家去做妾 不但會被正妻瞧不起還會被嫡子嫡女瞧不起 常久是你阿瑪和常側福晉的孩子 可是他沒有伯爵的爵位,連子爵男爵都沒有常久的份。我不能不爲自己的未來着想 我從前過着簡單的生活我也不曾期望自己的丈夫是伯爵 可是聽了皇貴妃的話我覺得我該離開你了雖然我很捨不得但是 我想到萬一我被你納爲妾室我要是生了兒子就會像常久一樣看你們的臉色過活,即使常久說他的母親是冊封了側福晉的 ,我吧不那麼愛慕虛榮但是我也希望自己能夠堂堂正正的做人,不想自己的後代被人叫侍妾子。”
丁宜佳認真地忍住了淚水轉身往前走,當丁宜佳走了五步之後,費揚古從容地追過去抱住丁宜佳說:“你不用擔心那麼多,即使你將來生了孩子也會有爵位,因爲在阿瑪生前他沒有伯爵的爵位所以常久纔沒有爵位 ,我現在有伯爵的爵位而且咱們旗人是世襲軍職可以憑在戰場上效力獲得爵位,我若披甲定有戰功。”
丁宜佳掙開費揚古的懷抱對費揚古非常計較地說:“旗人靠戰功獲得爵位,也就說靠在戰場上和敵人拼殺才能獲得爵位,我只願自己的家人平安一生,怎麼會希望自己的親 人沙場效力 沙場效力是建功立業但是敵人難道沒有父親母親妻子孩子了嗎?一將功成萬骨枯,天下大勢非我所能左右的 家人的平安是我最大的心願 刀劍無情誰能保證自己不會戰死沙場呢 我呀最怕做寡婦 。”
費揚古有些失望地說:“丁宜佳,我沒想到你居然是個想要獲得爵位又不肯付出的人。”
丁宜佳不服地拍了費揚古的胸說;“我不肯付出,我想要爵位 我在你眼裡面是這等人 不配和你相處 我沒有 我若是和一個平民在一起 一起過到白髮蒼蒼 彎腰駝背 我就不需要什麼爵位 我爹我娘他們都是平民百姓他們需要爵位嗎?雖然他們會被不可理喻的地痞惡霸騷擾 但是 他們期望爵位嗎? 我的想法是若是天下太平了沒戰爭了 後人就不需要再效力沙場了 那麼就沒那麼多爵位給旗人了。算了咱分。 ”
丁宜佳再次給自己僱傭了一輛驢車,費揚古對趕車的說:“這趟,不用你,我親自送她回家。”
趕車的問:“咋回事,你倆商量好了沒?”
費揚古看着丁宜佳說:“就算分手,我也送你最後一回。”說着就把丁宜佳拉上了自己的馬鞍。
費揚古送了丁宜佳回到家裡面發現丁家被人砸了,丁大本和王桂花不知道爲什麼被人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
丁宜佳蹲下來問丁大本和王大桂花:“爹孃,你們怎麼被人打傷了是誰幹的報官了嗎?”
丁大本壓力山大的對丁宜佳說:“報官有什麼用?來打我們的人就是官府也不敢惹的人他們說你勾引旗人不知羞恥。”
丁宜佳對費揚古說:“費揚古知道我和你交往的人除了我認識的人之外就是你的親人 難道是你哥哥嫂嫂他們派人乾的事情?”
費揚古搖搖頭說:“不會的,我的哥哥嫂嫂他們沒這麼大膽子。”
丁宜佳不願意信 她先指着父母身上的傷口和遍地狼藉的物品對費揚古發問:“他們沒這麼大膽子,那麼是哪位王爺貝勒做的、誰家和我家有深仇大恨?難道是和你相親的三位姑娘她們背地裡面找人報復我不成?”
費揚古雙手抱着丁宜佳說:“你先不要亂猜,我先回家問下我的哥哥嫂嫂 然後確定是誰下的手,我不會讓你爹孃白受這苦楚。”
說着費揚古就騎着馬回了伯爵府,伯爵府門口費揚古親眼看見鄂漢給了哈善一錠銀子,鄂漢對哈善說:“哈善這差事你乾的不錯這是賞你的。”
哈善雙手接過銀子笑咪咪地說:“多謝爺,以後有什麼事小的照辦。”
費揚古見此情景就狠狠地打了鄂漢一個耳光,鄂漢詫異地看着費揚古問:“你發什麼神經呢?”
費揚古瞪圓了眼睛對鄂漢訓斥道:“這話該我問你纔對,這仗勢欺人的性格你能不能改改,我好話給你說了現在咱入關了旗人不能隨便打人鬧事 鬧大了姐姐也保不住你。你自己坐牢別連累家人。”
鄂漢不瞭解費揚古說的哪一件事情於是問:“你憑啥教訓我? 是你爵位比我高還是你腿比我長?”
費揚古認爲是鄂漢不知悔改於是又給了鄂漢一拳,鄂漢被打成烏眼青,鄂漢也打了回去,兄弟二人互相都揍了對方几下,
鄂漢的妻子尼楚額聽到動靜從屋裡面走出來問:“你們哥倆打什麼呀?啥事呀?”
費揚古暫時先收了拳頭對尼楚額說:“大嫂,大哥今天派人把丁宜佳的爹孃給打了還把丁家的傢俱給砸了。我打他是輕的我沒把他送去見官算是看在阿瑪的份上。”
額漢擦了自己的鼻子的血說:“費揚古你什麼時候看見我打丁什麼的爹孃了 你現在腦子裡面就知道那個丁 宜佳是嗎?”
費揚古攥着拳頭對鄂漢說:“你還不承認,我剛纔看見你給哈善那奴才錢了 你每次幹壞事都是哈善替你辦的 上次你企圖欺負賣花的姑娘 是我替你善後的 沒想到你 現在還敢傷害我的朋友的家人。”
鄂漢左手拍着右手對費揚古說:“合着我給哈善錢就是我指派他去揍人 而且是專門揍你認識的人是不是? 我在你眼裡面就是個沒良知沒修養的人?”
費揚古指着鄂漢說:“入關這麼久你就沒幹過有良知有修養的事 至少我沒瞧見過。”
鄂漢理直氣壯地對費揚古說:“沒錯我是沒幹過什麼有道德有良知的事,我承認我也不是什麼好人 但是 我今天叫哈善乾的事情依然不是很好的事情,我就叫哈善去南城在那個孫家老太爺的屋裡面放了點水蛭 因爲你嫂子在他家打牌總是輸錢 我不爽他就想用水蛭整蠱他。”
費揚古失望地問鄂漢:“你能不能做點有出息的事情不要做這麼無聊的事情行不行?”
鄂漢打量了費揚古皺着眉毛問:“我就白挨你打了 我今天要是打了姓丁的一家挨你打我也能認了 但是我今天沒幹你也打我怎麼說你該給我賠不是?”
費揚古把頭撇過對鄂漢說:“你把水蛭倒別人家裡面就是該做的事情嗎?阿瑪額涅誰幹過這些事情?”
鄂漢叉着腰說:“哦,不錯,我是做的事 都不算是好人好事但是 我和你都是吃一個鍋裡面的飯 那麼你想知道是誰欺負了丁宜佳的父母嗎?你不給我道歉你就查不到真相。”
說着鄂漢就晃着膀子去了大興賭坊,大興賭坊的莊家對鄂漢說:“大少爺,發財裡面請。“
費揚古騎上馬去了丁家,對丁宜佳說:“我回家問了這事不是我哥哥嫂嫂乾的。”
丁宜佳把板凳立起來瞪着眼睛對費揚古說:“除了他們還有誰 ,那殺人犯在證據確鑿之前還不認自己殺人呢那盧慎言在被凌遲之前也蠻囂張的。”
費揚古非常執着地注視着丁宜佳說:“你彆着急,我會想辦法查清楚此事是誰幹的 如果和我家人有關我也會去替你教訓他們。”
丁宜佳對費揚古說:“不必了我明天自己去順天府遞狀紙 請包大人來我家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費揚古點頭贊同說:“這樣也好,但願他們能查明白。“
這時候王桂花跪在地上拽着費揚古的衣角說:“伯爵,我姑娘不懂事高攀你 是她不對,請你看在我們夫婦已經捱了教訓的封上放了我們,我們可以不再和你有任聯繫 但是這房子是我們丁家祖先留下的不要收走好不好?”
費揚古不解地說:“伯母您在說什麼,我沒想要這房子 更加沒看不起丁家的意思,是的旗人和百姓不能隨便結婚但是我很喜宜佳我今天早上才帶宜佳見我姐姐 皇上還讓宜佳認一位滿人官員爲父母讓她可以名正言順地嫁給我。”
丁大本的腿雖然被打傷了但他的志氣還在他對費揚古說“我女兒爲什麼得認滿人官員當父母我和她娘還沒死呢,如果旗人和百姓不能結婚那麼這事就算了 雖然我是百姓但是 我頂天立地絕對不會爲了榮華富貴賣女兒。”
丁宜佳非常堅定地對費揚古說:“費揚古,無論是誰都不可以改變我和爹孃的血脈之情 我愛你,但更愛自己的爹孃 無論是誰打了我 的爹孃我都會讓他進牢房這是我說的。”
費揚古溼潤了眼睛深情地看着丁宜佳說:“我不會偏袒自己的家人的 但這次真的不是鄂漢乾的 。”
丁宜佳對費揚古冷冰冰地說:“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我既然想到請順天府裁決 就不會輕信你的片面之詞 今天我不想和你辯論,伯爵你請回。“
費揚古聽了這句話非常生氣地說:“我們不合適 以後不再打擾。”
然後就騎馬離開了去買了二兩西鳳酒,酒店的老闆瞧出費揚古 不太開心就勸慰:“客官,這酒雖然好但不能這麼喝,要是心裡面不開心不如去唱歌。唱歌能紓解心情我們這兒有位樂師她原先是教坊司的後來皇上把教坊司停了她就來我們酒樓了您想聽什麼曲子唱什麼曲子她都可以的。”
費揚古對酒店老闆說:“也好,把她叫出來吧。”
原教坊司女樂師如煙抱着她的古箏走了出來給費揚古行了個禮對他說“小女子如煙恭候了 不知道伯爵想讓小女子演奏什麼曲子?”
費揚古對如煙說:“日落了我們分手吧。“
如煙爲難地說:“如煙在教坊司多年但是從未學過此曲子。”
費揚古冷笑着說:“你當然沒在教坊司學過這個,因爲這個曲子是我 自己剛纔想到的 我就知道你沒聽過,我就清唱給你聽 僅次一家別無分號。”
說着費揚古站到酒樓的舞臺上隨即清唱起來:“很多漂亮的格格從我面前閃過 她們高貴矜持我沒在意, 我在人羣衆喜歡了一個民人女子 我以爲我的春天到了 卻原來是一場夢 我的夢醒了 我的夢醒了 那 狠心的女人 在想什麼 幹嘛要那狠心的女人呀 伯爵的身份壓倒她了嗎?
腸胃的蠕動讓費揚古感覺到不適,在酒樓跑堂的陪伴下費揚古去酒樓的後院把肚子裡面的委屈給吐了出來
但是 感覺渾身不得精氣神,恍惚中丁宜佳和他一起在大前門吹糖人的樣子又浮現在腦海中,費揚古蹣跚着對眼前的跑堂說:“兄弟你知道分手是什麼感覺嗎?我喜歡的人她和我生而不同 她是百姓 我是伯爵 我姐姐說不合適 我不以爲然 皇上讓她加入滿洲家族她不願意 我想納爲妾室 她害怕以後被欺凌 我和她真的不合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