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要去對付丞相……
可接下來的日子,敖千卻在太尉府,帶着靳宛過上了沒羞沒臊的——
鍛鍊生活。
每天卯時,不管靳宛是否睡醒,太子爺都會把人撈起,用冷水幫靳宛洗臉後,把人帶到屋外開始鍛鍊。
用敖千的話說,靳宛現在的體力遠遠不夠。以後遇到的危險可能會越來越多,而敖千無法保證每一次都能及時趕到,所以提升靳宛本身的自衛能力很有必要。
對此靳宛只想說,扯淡!
不過敖千堅持要帶着靳宛一塊兒練功,雖然因爲長安君說了要由他來教靳宛武功,敖千暫時放棄了傳授靳宛某一種秘籍的念頭。但是類似扎馬步這種基礎功,敖千覺得完全可以教給靳宛。
前世的靳宛從五歲起,就在父親靳褚西的強迫下,開始練武。那個時候扎馬步、跑步,都是每日必修的功課,二十幾年也如一日。
可是自穿越過來,靳宛就沒有再練過功了。一來是當初這具身體,壓根無法負荷那種強度的訓練;二來是靳宛找到事情做,精神上對這方面便放鬆了。
是故靳宛只針對自身做了食補。
如果現在不是有敖千督促,靳宛還不知道原來原主這具身體,竟在不知不覺間就被強化了。只是這種強化屬於內部的,必須要經過訓練,才能夠完全激發。
因此敖千逼着靳宛鍛鍊,其實也算是誤打誤撞,找對了方法。
於是卯時,靳宛便同敖千練功一個時辰;然後,就是和大家一同用早膳;餘下的時間,靳宛就在鑽研長安君給的一本秘籍,其名叫做《帝羅訣》。
根據長安君的說法,這本秘籍屬於一種心法,主修內功。靳宛目前最重要的,是依照秘籍找到自己身上對應的穴位,並且將心法記熟。
《帝羅訣》中記載的穴位,跟靳宛以前的認知有很大出入,因而靳宛不得不借助敖千的幫助。基本上除了練功吃飯,靳宛白天的時間,都在尋找穴位中度過。
歷經艱難的三天時間,靳宛終於弄清了《帝羅訣》的各個穴位,開始嘗試走穴。俗話說“萬事開頭難”,靳宛失敗了很多次,卻遲遲不得入門。
要命的是,每次失敗過後,靳宛都會覺得渾身痠痛。敖千看靳宛練得這麼認真,又不忍看着靳宛受苦,便悄悄吩咐暗衛去買了藥材回來,讓靳宛在睡前泡藥浴。
由於雪琅兄妹也有他們的事情做,故而在靳宛跟着敖千鍛鍊的時候,兩人也很少出現。
倒是幻羽,因着頭一次離開幻城,加之和蓉兒的那層尚未捅破的窗戶紙,使得太尉對他抱了審查的心態,讓他倍感壓力。是故在太尉府的這幾日,他常常會找藉口到靳宛與敖千居住的這個院落,一待便是大半日。
這日,是靳宛等人在太尉府入住的第六天。
晚上靳宛循例去泡藥浴,敖千隔着一扇屏風,正兒八經地假裝看書,實際上耳朵在專注地傾聽屏風那頭的動靜。
“大個子,咱們出來也有兩個多月了吧?”靳宛的聲音從屏風後飄了過來。
敖千“嗯”了一聲。
“那距離朝會的日期,只剩下不到十個月的時間了?”這回靳宛語氣裡帶上了無奈,“明明時間如此緊迫,可我們卻在這裡優哉遊哉的,什麼也不做。”
這是在暗示他,沒辦實事?
敖千擡高了眉毛。
“你不相信我?”
六天前,敖千承諾丞相之事儘管交給他處理,所以靳宛一直沒有插手。但此刻靳宛這“委婉”的過問方式,還是暴露了靳宛焦慮的內心。
“沒有啦,也不能說是不信你……只不過陳皮的任務期限是二十個月,而我們還得參加十個月後的朝會,沒什麼功夫在這裡消耗了。”
靳宛說完後沒多久,敖千便聽見那邊傳來起身的動靜。不多時,穿好衣服的靳宛,從屏風後嫋嫋走出。
發現桌上攤着書,而敖千的眼睛根本不在書上,只是撐着頭打量自己,靳宛不由得拉了拉衣領,隨口問:“我很好看?”
“百看不厭。”敖千答。
靳宛聳了聳肩,也沒在意他如影隨形的視線,走到梳妝檯前坐下,慢慢梳理被打溼的長髮。
“關於陳皮的事,你儘可放心。”敖千饒有趣味地盯着銅鏡,望着銅鏡裡面倒映出的靳宛,不緊不慢地說:“如不出意外,再過幾日,你便能收集到足夠的陳皮。”
“這麼有信心?”靳宛手中動作一頓,放下梳子,也看着鏡子裡敖千的眼睛,“你是不是又在背地裡,偷偷摸摸地計劃了什麼?”
敖千揚起脣角,眸中趣味愈發濃郁。
他沒有反駁,而是慵懶地笑道:“不得了,如今你的眼力可是越來越毒辣,好似我做什麼,都能被你看穿。”
這樣變相的肯定答案,讓靳宛心中大喜,急忙轉過身雀躍地追問:“啥時候的事兒?我瞧你近幾日都沒出過太尉府啊,難不成是夜裡趁我睡着偷摸着出去了?”
“這麼點小事兒,何須我出馬。”敖千語調輕鬆,站了起來。
他停在靳宛跟前,俯身拿起梳妝檯上的木梳,捧起一把溼溜溜的髮絲輕輕梳下。
“我好像還沒有,替你綰過發?”敖千喉頭一動,發出低沉的嗓音。
靳宛看着他生疏的動作,不由自主地笑了。
“不敢讓你替我綰髮呢。”
如此打趣,倒讓敖千的深情無處釋放,他無奈地低頭看着靳宛:“你有什麼不敢的?當初不知誰嫌棄我吃的多,整日變着法子折騰我。”
這是個事實,不過靳宛不會承認的。
剛欲否決,忽然聽見屋外有人喚:“爺,衛丙有事稟報。”
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門口。
旋即靳宛收回目光,從敖千手中接過木梳,笑意盈盈地道:“行了太子殿下,您去忙吧,綰髮這種女兒家的事,還是交給我自個兒來吧。”
敖千俯身親了下靳宛的額頭。
直起身時,他輕笑着囑咐:“那你便在屋裡候着,我很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