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遠的要求提出來後,不僅是靳宛倍感錯愕,連靳海跟大個子都覺出了異常。
靳海把自己的心思表現在了臉上,靳遠看了不滿,忿忿不平地說:“怎麼,你們不願意嗎?我這是看在村長的面兒上,纔會和你們討要秘方,難道我家泰然的命還沒那方子貴重?”
“我不是這個意思……”靳海無奈解釋,“那是我家小宛自個兒琢磨出來的玩意,不值錢的,你要了也沒啥用處。
“再說了,小宛都跟錢掌櫃簽了約,米粉只賣他一家,要是把方子給了你不就違約了嗎?”
違約具體有什麼後果,靳海不清楚。可三鮮樓那是啥地方?作爲全鎮唯一一家正牌酒樓,連縣城都會有人特地來吃飯,這哪是他們惹得起的?
何況這單買賣是小宛好不容易爭取到手的,他不忍心讓它被攪黃。
誰知靳遠居然不以爲然道:“這簡單,今後錢掌櫃的貨由我家提供,那不就沒違約嗎?”
靳海被他的話一噎,眼睛瞪得像銅鈴那般大。
“依着遠爺爺的意思,我若不答應交出方子,泰然叔那一刀就算在我們頭上?”靳宛突然幽幽出聲。
靳遠冷哼,“本來就是你們捅的,交不交方子你們的責任都跑不了。不過我可得提醒你們,趙典的小姨是縣老爺最寵愛的小妾……”
靳宛等人望向趙典,後者揹着雙手,倨傲地斜覷他們。
想到孫女要被扭送至官府判刑,靳海嘴脣發顫,慌忙含着淚哀求靳宛:“小宛啊,你就把方子給他吧!命比錢重要,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爺爺也不想活了……”
“爺爺,我知道了,你別難過。”靳宛趕緊安撫爺爺,免得他情緒激動壞了身子。
事實上,靳遠的所作所爲,引得她深深起疑。換做以往,她肯定是要衝進屋裡,把事情弄個水落水出,絕不輕易上了別人的當。
但是剛剛靳泰然受傷的場面,對村民們和爺爺,造成了巨大的衝擊。如果她苦苦糾纏、推諉責任,最終卻發現靳泰然的確被捅了刀子,那她真就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爲了不另生事端,更爲了護住大個子,這個虧她咬碎了牙都得吃下去。
是姑,靳宛讓靳遠取來紙筆,當着村長與衆多鄉親的面,寫下了米粉跟山寨版糖葫蘆的製作方法。
寫完後,她僵着臉把紙遞向靳遠。
“等明天我去了鎮上,就跟錢掌櫃說清楚,以後的米粉由你家提供。但我希望遠爺爺你能遵守承諾,不要把米粉賣給別家。此外,在你們成功做出米粉之前,三鮮樓的米粉還是由我提供。”
靳宛拿着方子的一端,生硬地對拿着方子另一端的靳遠說。
靳遠不答,一個用力將方子抽走了。
拿到方子後,他急不可耐地檢查起來,見沒有錯漏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旋即,靳遠看着靳宛嚴肅道:“你放心好了,三鮮樓的買賣我不會笨到往外推。但是我要提醒你,除了給方子,我們有啥不懂的要問你,你可不許拒絕。”
靳宛黑着臉,磨了磨牙應下了。
奶奶個熊,她這是掉進靳遠挖的坑裡了吧?
偏偏她還不能爬上去!
“行了,你們回去吧。”靳遠一掃之前的陰霾,頗有些意氣風發地說:“還有大夥兒,也都散了,沒啥好瞧的了。”
拿到好處了就想趕人,這是什麼道理?
靳宛偏不走,就淡淡說道:“我還是留下來,等確定泰然叔沒事了再回吧。”
可是她忘了,她到村裡來是不被允許的。而今又鬧出這麼大的事,村長哪裡可能會讓她繼續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