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這可就說笑了,不是本王不想見郡主,而是郡主太忙,讓我們這些外人想見一面都難如登天。”
兩人多少也算是熟人,因此見靳宛的態度一如既往,姜潯說話也就更加隨意了。
讓人上了茶後,靳宛才問起姜潯的來意。
談起正事,姜潯這才正色了。
“日前本王曾經聽炎翎提起,說是郡主已答應在燕國開設醋坊和酒坊,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當日爲了拿到天山的主權,靳宛是有跟燕國做了這麼個交易。在烏國之後,燕國是第二個有釀醋坊和釀酒坊的王國,經過這麼幾個月的時間,燕國的兩個作坊已經建成。
只可惜,靳宛一直沒時間安排人前往燕國“坐鎮”。
這次沈玉溪回去,除了要移植桑樹,將靳家村的絲綢作坊料理乾淨之外,還有一個任務,便是挑選出可靠的人手前往燕國,將那裡的作坊發展起來。
而靳宛給出的最佳人選,就是從一開始就跟着自己的小五。
小五這個人很機靈,而且又可靠。所以在靳宛決定放出部分權的時候,就將酒麴的製作方法教給了他。
有小五在,靳宛不擔心燕國的作坊出問題。只是,姜潯爲何無端端的提起這件事?
莫非……
想到一個可能性,靳宛目光緊鎖着姜潯,“姜王問起,難不成是有意讓我在姜國也開設作坊?”
“不錯!”姜潯毫不遲疑地回道。
須臾,姜潯便將困擾自己多日的問題,坦然相告。
“郡主也知道,之前姜國遭受重創,過半大臣的損失使得姜國元氣重傷。儘管時間已經過去了幾個月,可是姜國的經濟一直沒能恢復。加上之前姜國又拔了很多果樹,所以搞得百姓生活愈加慘淡……”
靳宛理解的點點頭,之前在關村的時候,姜國拔除橘樹的弊端,靳宛就已經發現了。
“不久前收到魏相來信,才知道如今姜國的困局逐日加劇。後來郡主的酒樓開張,本王見識到了郡主免費贈送燒酒和白醋的大手筆,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以前與炎翎閒聊,在說到天山之事時,炎翎說郡主答應在燕國開設醋坊、酒坊……”
“所以姜王就生起了同樣念頭?”靳宛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姜潯苦笑,“本王自知此事有些強人所難,但本王這也是沒別的辦法了。只要郡主願意幫本王這個忙,那麼今後,姜國上下必將視郡主爲恩人!”
“嘖嘖……”
靳宛換了一個坐姿,撐着下頜,眼睛上下打量姜潯,好奇地道:“成爲姜國的恩人,對我有什麼好處?難不成姜王忘了,當日我爲了天山,而想要同你們做交易時,你們那態度……唉,真讓我傷心。”
聽到靳宛此話,姜潯那張耐看的臉上,頓時現出一抹尷尬。
靳宛眼睜睜看着一個大男人,被自己隨意“擠兌”了幾句,就變得坐立不安、手足無措。
一時間,不由得有些好笑。
“天山的事情,是我們做的不對……”姜潯猶豫再三,終是開口,說出自己的心裡話:“其實當日郡主一走,本王便對魏相說此事我們做的不厚道。然,魏相告訴本王……”
姜潯頓了一頓。
靳宛本來是見姜潯似乎拿自己的調侃之語當了真,打算跟他解釋呢,就聽到他這麼說了。
對於魏相那個老頭子,靳宛的印象還是蠻深刻的。這老頭圓滑又精明,比燕國的太尉和老司徒加起來都還要難纏。
於是也不急着解釋,饒有興趣地催促姜潯:“魏相說了什麼?快說來聽聽!”
姜潯是說到了一半,纔想到魏相的話會不會讓郡主聽了不高興?可是現在被靳宛這麼一催,就算他不想說,那也不行了。
便硬着頭皮,將魏相的話原封不動地告訴了靳宛。
“魏相對本王道:‘主上,以老臣直覺,那靳宛的氣運遠非尋常人可比。看她那樣子,顯然咱們的要求對她而言,根本是小菜一碟,絕不會造成困擾。所以主上,靳宛的便宜,不佔白不佔啊!相信以靳宛的心性,是不會計較這點小事的。’”
說完後,姜潯小心翼翼地看着靳宛。
“當日,魏相便是這麼對本王說的,故而本王后來便沒有再……”
聽魏相那麼說,連姜潯也認爲靳宛這人身家頗富,用半座天山跟她換那麼些好處,也的確算不得什麼。
後來到了帝都,所有的事情都向姜潯講述着一個事實:魏相的預感是正確的!靳宛這人就是個百寶箱,拉開一個寶藏又能發現第二個寶藏。
總之,靳宛身上的籌碼層出不窮。
被認爲是百寶箱的靳宛:“……”
魏相那老頭兒,果然是眼光毒辣!
雖然不是很理解這老頭子,是怎麼看出自己“氣運好”的。但不可否認,靳宛的運氣確實還蠻不錯,至少目前爲止,想做的、該做的、要做的事都挺順利。
想到此,靳宛一下子失了興趣,總感覺自己被人看透了。
“魏相如此‘高估’我,真讓我驚喜。”靳宛懶洋洋地道,說得一點兒誠意沒有。
可是姜潯偏偏就信了!
所以他立即變得激動:“這是不是說,郡主答應本王的要求了?”
靳宛惱怒地瞪他一眼,你連真話假話都聽不出來嗎?!
不過,姜潯這人就是如此,性格太直了點兒,否則以前也不會被那些人用“修真者”的藉口騙得團團轉。
“罷了罷了。”靳宛煩躁地甩甩頭,氣呼呼地瞪着姜潯,道:“作坊是不會設在姜國的,因爲作坊越多,釀酒和釀醋技術外泄的風險就越高。
“可如果你想要購買酒醋,可以到燕國的作坊去。事實上,也不一定要在姜國設立作坊,才能帶動你們姜國經濟的發展。”
以前的姜潯,壓根連“經濟”是什麼都不知道。可經過這些日子和靳宛的接觸,如今的姜潯,也明白了“經濟”能代表一個國家的百姓生活水平。
故而,儘管要求被拒,姜潯依然喜形於色。
“多謝郡主!只要郡主肯多爲姜國的百姓着想,那麼姜國就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