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大個子,靳宛對爺爺呲了呲牙,返身繼續釀醋的程序。
下面這一個步驟,是很關鍵的。
在淋過冷水的糯米飯粒中,加入精心製作而成的酒麴,不斷地攪拌、揉搓,使其慢慢發酵成酒酪。
最後,將裝了糯米的大瓦缸密封。
靳宛和爺爺一起,把醋缸擡進柴房的角落,靜置一段時間便行了。
“小宛吶,你這費時費力做的,究竟是啥玩意兒啊?”
從凌晨就不間斷地忙碌,連早飯都是草草打發。靳宛如此鄭重地對待一件事,讓靳海感到非常好奇。
因此等事情一忙完,他就忍不住想問個清楚。
對自家人,靳宛並不打算隱瞞,但這事兒非同小可。如果靳海追根究底,她卻無法解釋自己是打哪兒,知道的釀醋方法,那樂子可就大了。
所以她半真半假地說:“三年前師父給了我一本書,上面記載了幾個方子。
“從前,我不明白這意味着什麼。可自從我認識了錢掌櫃,才知道那方子是寶貝,能教人釀出很寶貴的東西。”
靳宛說得神秘兮兮的,連大個子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靳海也不由自主地變緊張,放低聲音問:“那是啥啊?”
“醋!”
“啥?!”
靳海驚得提高音量,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大個子倒沒什麼反應,因爲他失憶了,對世道情況比靳宛還蒙。
不過,他也不傻。
見靳海如此震驚,便知靳宛所說不假,那被稱爲“醋”的東西確實很寶貴。
於是,他走了過來,望着靳宛輕聲問道:“你方纔說的是‘幾個方子’,也就是說,除了醋,還有其它的珍貴之物?”
爲了給今後的醬油跟酒做鋪墊,靳宛也只好硬着頭皮,將這個謊繼續扯下去了。
是故她沒有否認,而是說:“暫時,我還不想做其它的嘗試,等明年開春了再說。”
“若是真的,那麼你需謹記:財不外露、樹大招風。”青年素來古井無波的臉上,難得地閃現出肅穆和警惕。
認識到大個子是在擔心自己的安危,靳宛不禁脣角一彎。
她望了望老人和青年,認真承諾:“你們放心,我不會讓自己爲了錢財,而陷入危機。”
靳宛知道大個子爲何會這般提醒她。
想來他也察覺到了,前些天在靳遠家發生的事情,有很大的可能是因她財富外露而起。換句話說,她跟錢掌櫃的買賣暴露後,就有人起了覬覦之心。
若不然靳遠一家人,怎會在她交出米粉和糖圓子的方子後,就沒來找過他們?
思及此,靳宛倒想起來,自己還沒跟大個子談過這事兒。
故在爺爺說要去給他們弄午飯時,靳宛沒有像往常那樣,提出由自己去做飯。
院子裡只剩她和大個子,靳宛便進屋,端了長凳出來。
她把凳子放下,對大個子招手:“來來來,咱們坐下嘮嘮嗑。”
“嘮嗑?”大個子的劍眉高高揚起。
“就是聊天打屁。”靳宛嘴快道。
這下,大個子的眉毛擡得更高了。
靳宛慢半拍地反應過來,敢情她一不留神,就說出了前世的詞語。
而且在這異界,男女界限劃分的很清晰,她老是跟大個子捱得太近也不合適……
就在靳宛醒悟之際,大個子卻堅決果斷地坐在了她身旁。
“想聊什麼?”他低低地說。
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像一隻小爪子似的,撓得靳宛心癢難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