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靳宛的腦洞顯然不是那麼容易填補的。
直到他們出了真龍殿,靳宛還是那副擔心敖千會被煮湯的表情,看得容清很無奈。
見靳宛站在青龍門前不肯離去,容清只得道:“郡主,以殿下的天賦,如今獨自進了血龍池,沒個十天半個月,恐怕是不會出來的了。你在這兒站着等,也不是辦法,不如同老朽一起,先去吃點東西?”
在船上吃的都是乾糧,到了容族後,又一直在忙正事,所以容清纔會如此建議。
然而靳宛心繫敖千,沒什麼食慾,聞言也只是默默搖頭。
見狀,容清感到事情有些棘手。
“其實……郡主,進血龍池並不是一件壞事。老朽能夠理解你對殿下情意深切,纔會如此放心不下,但真龍殿是不會對皇族後人不利的。
“雖然殿下進入血龍池時,血龍池的反應是比札記記載的還要劇烈了一些,可那也不能說明什麼,殿下進去就會有危險。”
聽着容清鍥而不捨地安慰自己,靳宛終是回神,抽空對他解釋道:“容清族長,你不必擔心我,我沒事。你若有事的話,你先去忙,我自己在這兒站會。”
容清不知道,靳宛體內有一個名叫長安君的魂體。
方纔走出真龍殿時,靳宛就一直在與長安君對話,詢問血龍池的信息。
對於敖千引起的血龍池異狀,長安君給出的解釋是:敖千天賦極佳,血脈純度遠超其餘皇族之人,故而能夠讓血龍池無比沸騰。
所以,靳宛壓根不像她面上表露出來的那樣,還在擔心敖千會被血龍池“吞”了。
結果這反倒是難爲了容清,讓得容清絞盡了腦汁,一心想着如何安撫靳宛……
就連此時聽到靳宛的話,容清也以爲她是在寬慰自己。
斟酌片刻,容清方纔有了主意,和藹道:“郡主,你這樣下去是不行的。方纔殿下進血龍池之前,郡主答應過殿下,會替他擔起職責,防止靈師作亂。
“若郡主一直留在這裡,如何能夠履行承諾?若靈師趁機在古國爲禍,郡主豈不是要讓殿下失望?”
聽見了這話,靳宛總算是看向了容清。
目光驚異地打量着容清,靳宛訝然道:“容清族長,你怎麼能偷聽年輕人講情話呢?”
容清笑容僵住。
“嘖嘖嘖……還以爲容清族長仙風道骨,沒想到哦~”
口中感嘆不已,靳宛轉了個身,不顧僵立當場的容清,灑然離去。
直到靳宛的背影從視野中消失不見,容清方纔苦笑搖頭,無奈地自語道:“分明是你自己忘了老朽還在現場,流露出那般姿態,怎的又將責任推到老朽身上?”
話音未落,就聽有人哈哈大笑。
容清扭頭一看,竟是容霖長老。
見容清看了過來,容霖擠眉弄眼,打趣道:“族長,跟着年輕人在一起,是不是連自己的心態也跟着年輕了?”
“容霖長老,聽你說來,你似乎對此頗有心得?”容清不答,而是笑呵呵地反問,“不知容霖長老以前都是偷聽、偷看族中哪對年輕戀人談情說愛?”
被容清反將了一軍,容霖的笑聲戛然而止。
見狀,容禹的心情也好了一些,面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容霖好半晌才嘀咕道:“不愧是族長,論這口舌功夫,老夫真不是你的對手。”
“你今日才認清這一點嗎?”容禹淡笑着搖頭。
彼時容清神態悠然,揹着手慢吞吞地踱步離去。
另一邊,靳宛調侃過容清,便徑直前往某個地方找——
豬。
雖說已經確認敖千進血龍池是安全的,可靳宛還是想要留在容族。
一來,敖千始終是在容族聚居之地。血脈洗禮過程中,不管發生了何事,敖千都無法分心旁顧。
二來,如果靳宛回去,那麼真的遇上靈師來襲,就憑靳宛這武力值還是無法威脅到靈師的。
所以靳宛就決定,跟野豬交換一下位置。
容族這裡有結界護着,只要留心着不上當受騙,放了不該放的人進來,那麼容族的安全係數還是挺高的。以前之所以讓野豬過來,是因爲陸地上有敖千,所以派了野豬到這兒來,算是當做一個後手以防萬一。
如今情勢有變,人員的安排也要相應的調整一下。
找到野豬時,野豬正趴在地上睡大覺。
由於這片地方是容清專門劃分給野豬的,所以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人來打擾它。
靳宛過來的時候,發出了輕微的動靜,野豬便懶懶地掀了掀眼皮。
見是靳宛,野豬稍微動了動,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繼續躺着。
“野豬前輩。”
靳宛輕輕喚了一聲,在它身旁坐了下來。
似是發覺靳宛情緒有些異樣,野豬擡起頭顱,兩隻烏溜溜的眼珠子不停亂轉地打量着她。
“小娘子,你這是怎麼了?受欺負了?”
想到容族那個老頭兒,野豬吭哧一聲,語氣變得鄭重:“該不會是容清老兒,對你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吧?”
靳宛只是因爲心裡有一些特殊的感慨,纔會顯得情緒不高,完全沒料到會讓野豬誤會。
而且這誤會,聽起來還有點兒莫名其妙。
“容清族長能對我說什麼不該說的?”靳宛不解地看着它,連自己的來意都暫時忘記提。
野豬噴了一個響鼻:“我聽說你們把容族的那個上古血脈帶來了?”
“嗯吶!”
提到這個,想起野豬還不知道蓉兒的事,靳宛便大致講了一下他們在燕國的經歷。
說完後,靳宛感嘆一聲:“當初,誰能料到我們跟蓉兒,還會有現在的交集?還以爲關於上古遺族後裔的消息,我們聽過便算了,結果……”
“要本帥說,那是你太傻了。”野豬哼了哼,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靳宛,不客氣地教訓她:“當日你們就該找機會,把這個上古遺族後裔收爲己用。上古血脈,多少人夢寐以求想要遇到?你們卻不屑一顧!”
聽了這話,靳宛心中暗暗吃驚,不由得問道:“世人不是都畏懼上古血脈麼?那麼多人想要毀滅容族,僅僅是因爲其上古遺族的身份,爲何你卻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