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的異常很明顯是受到那枚漆黑鱗片的影響。
雖然不知道那鱗片是什麼東西,可是敖千從那上面感受到了令他厭惡的能量,同時也跟魂種的能量有着相似的感覺。
好在那股虛弱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敖千紫金色的眸子光華流轉,力量漸漸恢復。
短短几息時間,敖千就已經擺脫了方纔詭異的狀態。
他的龍爪重新變得堅硬,輕輕用力,就將這把劍捏成了碎片。
傷口依舊在滴滴答答地流血。
他站了起來,先是環顧四周,認出來這是一個祭壇。
難道,這就是邪靈殿本來想舉行祭祀儀式的地方?
心中閃過這個疑問,敖千終是將視線投回到方纔試圖刺死自己的那名青年身上。
擡起腳步走向對方,敖千沒有囉嗦,居高臨下地望着面如死灰的青年:“這是哪裡,我們怎麼會來到此處?”
他記得很清楚,剛剛他們還是在水牢外面的。雖然不知道祭壇是在哪個地方,但看得出來,這裡跟水牢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就算速度再快,也不可能一睜眼,就從水牢來到了祭壇。
這名邪靈殿的少殿主擡起頭,臉上的表情已經是麻木的了。
“是我沒用,殺不了你,辜負了大靈師的囑託。”他喃喃自語道,壓根沒有回答敖千的意向。
敖千俯身揪着他的衣領將人提了起來,“我最後問你一遍,你是怎麼將我帶到這裡的?那枚鱗片是什麼東西?你帶我到這裡想幹什麼?”
問話時,敖千緩緩收緊手,爪尖刺進了對方的皮膚。
疼痛讓青年露出了痛苦的神情,也讓他恢復了理智。
但是他似乎不想回答,只是自嘲地道:“想不到大靈師謀劃大半輩子,終究還是敗了。活了六十多年,大靈師的夢想就是接通玄界與龍凰大陸,讓自己正式步入修真者的行列。可這一切,全被你這個怪物給毀了!”
他的目光陡然憤怒,聲嘶力竭地吼道:“你這個怪物,是你毀了我們邪靈殿數千年的信仰!等我爹回來了,他一定會爲我們報仇的!如果你識相的話,最好放了我,這樣我還能向我爹替你求情!”
縱然多年信仰毀於一旦,可一旦理智回籠,求生的本能也是讓他開始想方設法地保住自己這條命。
“你已經見識過大靈師的厲害了,但我爹是邪靈殿殿主,他比大靈師還要實力高強!如果不想讓隆凰帝國血流成河,那就不要做出錯誤的決定,不然後悔的人一定是你!”
至今,他還是深信自己的父親正如那四名靈師所言,外出辦事去了。
敖千目露嘲諷,冷酷的眼神盯着他,“你怕死,這很好。”
確實很好。
如果此人跟大靈師一樣,都是爲了邪靈殿悍不畏死的人物,那他反而問不出任何消息。可既然此人怕死,就意味着他的嘴巴不會牢靠,只要多花點時間,便能夠將他的嘴巴撬開,得到自己想要的線索。
不過在那之前,還是要將他的希望給毀滅了。
故而敖千很快補充了一句:“不要將你父親當做救世主,他有多少儘量,我早便知曉。”
此話一出,青年果然露出驚慌的神色。
“你、你什麼意思?”
敖千冷冷笑了笑,隨手將人拋在了地上,俯視着他:“你以爲,你父親真是因事外出?那四名靈師早已是我的人,莫非你看不出來?既然如此,那他們關於你父親的消息,又有幾分可信。”
話及此處,青年終於完全明白了。
他的眼神驀然悲愴:“你殺了我父親!”
除此之外,再無別的解釋。
敖千神情淡漠,“回答我的問題,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去陪他。”
說話時,敖千舉起了手。
望着龍人那鋒利無比的龍爪,青年腦門上漸漸冒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原本憤怒的目光也變成了驚恐。
“你、你別亂來……”
如今邪靈殿的靈師幾乎已經被剷除殆盡,龍燁也順利逃了出去,所以敖千纔會有心情跟青年在這裡耗。
但是,敖千沒多少耐心了。
他心中的煩躁感並未完全消失,所以他只想儘快離開這裡。眼看青年沒有回答他的跡象,敖千決定將人打暈了帶走。
或許是看出了敖千的意圖,青年突然快速開口。
“其實我之所以能夠在眨眼功夫將你帶到祭壇,是因爲我使用了我們邪靈殿的聖物;聖翎。從數千年前開始,這枚聖翎便一直放在邪靈殿之中,作爲邪靈殿的聖物代代相傳下來。據記載,聖翎能夠削弱目標的能力,並且擁有着瞬間轉移的作用。”
青年突然的開口,讓敖千收回了手。
既然他肯說,那敖千也不好在這個時候打斷,免得以後生出波折,讓他無法再度開口。
畢竟,對於今天的這場大戰,威靈帝國的帝君肯定是要收到消息的。
屆時對方肯定會派出追兵,敖千也無法百分百保證將人帶回隆凰帝國。
“這聖翎是何來歷,爲何擁有如此詭異的能量?”敖千問出了心底深處的疑惑。
正是這所謂的聖翎,讓他產生了厭惡和憤怒的情緒,同時也壓制了他的能力。雖然只有短短的幾瞬,但已足夠驚險,若非他腦子反應夠快,只怕那把劍已經刺進了他的喉嚨。
致命弱點被擊中,到時候就算他能力恢復,只怕也沒有了反抗之力。
然而,就在敖千問出這句話後,他敏銳地捕捉到了青年的眼神。
他的眼睛似乎在盯着某個方向,並且,當敖千仔細觀察的時候,他發現對方的驚恐竟然有七分是裝出來的!
——此事有詐!
當即敖千腦中就浮現出這個念頭,隨即他循着對方目光低頭,發現青年居然是在看着地面。
那裡,正有着一小灘血跡。
——是敖千的。
察覺到敖千已經發現,青年面上的驚恐猝然退去,換上了詭異的笑容。
他仰起頭,望着天上的那輪被烏雲遮住的彎月,勾起脣角嗓音幽幽地道:“子時已到,祭祀……完成。”
界門,開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