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宛笑了笑。
她的臉色確實好看了許多,至少不再是一副蒼白虛弱的模樣了,但比起往日仍是少了些許生氣,也就難怪敖千依舊緊張兮兮的。
風泠眼睛又掃向絨毯,見兩位小皇孫爬行的動作很流暢,不禁大感稀奇。
“小皇孫不是才滿月麼?竟然已經會爬了?”
靳宛順着她的視線看去,心裡好笑:這兩個小傢伙十天前就會爬了,大概是因爲血脈特殊的緣故,所以身體纔會比尋常嬰兒更加強壯。
“是啊,剛生出來的時候都是很小的一團,結果幾天後就長開了,幾乎是一天一個樣呢。”說到孩子的時候,靳宛整個人都洋溢出一種溫和、慈愛的氣息,眼神也是無比的溫柔。
風泠深有同感地點頭,“不錯,嬰兒長得是很快。可跟你家這兩個小皇孫比起來,我覺得其它孩子的生長速度都算正常的。”
靳宛內心苦笑,這是在暗指她的寶寶不正常嗎?
三個寶寶中唯有女寶還不會爬,甚至連翻身都不會,這讓風泠感覺很驚奇。
見風泠的眼睛一直盯着女寶,靳宛戳了戳敖千的背。
敖千立馬回頭,手上還拿着那塊給小郡主擦口水的手帕。
“你都在那裡守了一上午了,能不能給別人讓讓位吖?”靳宛無奈地笑道。
敖千眼角餘光瞥了眼風泠,配合地退到一旁。風泠衝他露出一個微笑,走到小木牀前蹲下,看着木牀上用一雙好奇的大眼睛望着她的小郡主。
“怎麼這麼小?跟她兩個哥哥比,小郡主顯得好小啊。”風泠不解地說,捏了捏小郡主的小手。
靳宛心裡當然很清楚,爲什麼最小的女寶看起來不如兩個哥哥健康。想當初,她可是差點兒就……
也正因如此,從她生下來後,敖千對她的關注就比對兩個哥哥的加起來還要多。
對於那天的事情,靳宛從來沒有生出過責怪敖千的念頭,但兩人都默契都不曾提及當日之事。畢竟再怎麼說,這也算是他們心裡的一個陰影,尤其是對敖千本人來說更是如此。
“亦錦身體比較弱,所以殿下跟我都不放心將她交給奶孃帶。”靳宛面目柔和地說,一旁的敖千看到被子的一角不知何時掀了起來,默默地幫她掖好了被角。
風泠無意間回頭見此一幕,頓時受到敖千細心舉動的感觸,眼神緩和下來。
“看來我的擔心多餘了。”風泠挑起脣角說。
靳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泠姊姊何出此言?”
“沒什麼。”風泠扭過頭,繼續逗弄木牀裡的小郡主,轉移了話題,“剛纔小宛你說小郡主叫亦錦?所以兩位小殿下和小郡主一樣,也都取名了嗎?”
“老大叫敖澈,老二叫敖洵,最小的叫敖亦錦。”這回卻是敖千代爲回答了。
靳宛倚着牀頭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才補充道:“這些名字是我跟殿下商量決定的,目前並未得到全體人員的支持。”
“什麼意思?”風泠聽得疑惑了。
“這三個小傢伙除了爹孃之外,還有一個皇祖父、一個大將軍師祖、三個皇伯祖外加四個皇叔,他們每個人對小傢伙的名字都有不同的意見。也就是說,三個小傢伙, 每人還有九個備選名,因此在被寫進宗譜之前,小傢伙的名字都是還沒有確定的。”
靳宛一臉無奈地說着,而風泠已經汗顏無語了。
——家裡長輩太多,還真是一件幸福又痛苦的事情……
這是帝國皇族的“家事”,風泠可不敢發表任何意見,只好陪着靳宛苦笑。
“確定了,本宮的孩子,輪不到他們來指手畫腳。”這時敖千滿臉嚴肅地插嘴了。
豈料話音剛落,那邊本來光顧着陪孩子玩的兩位皇子,立即齊刷刷擡起頭。
“皇兄,不是說好了等他們百日宴的時候抓鬮決定名字嗎!?”敖逸難以置信地瞪着敖千,“堂堂東宮殿下,豈能出爾反爾?”
“沒錯!澈兒和洵兒現在只是他們的小名!阿鈺給他們取的名字更好聽啊!”敖鈺不服氣地站了起來,“叫開心快樂和高興不是很好嗎!?”
“噗!”
可憐的風泠剛覺得口渴了端起茶杯想喝口水,結果突然聽見五皇子這句話,登時一張嘴把茶水噴了出來。
幸好在茶水噴出來的那一剎,她速度極快地用手帕捂住了嘴巴,這纔沒有失儀。
靳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喃喃道:“老天爺啊,保佑阿鈺儘早忘記這件事吧……”
如果小傢伙們真的不幸抽到了阿鈺起的名字,以後他們就得叫敖開心、敖快樂、敖高興,那畫面想想就很悲傷,以後她的孩子一定會被帝國的百姓笑死,而她也會被孩子恨死。
敖千黑着臉冷冷睨了眼敖鈺,“誰敢給本宮的女兒取名敖高興,本宮保證讓他一輩子高興不起來。”
這狠話放得一點不像是開玩笑,敖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他癟嘴坐了下去,“不叫高興就不叫唄,不是還有開心和快樂嗎……”
“閉嘴。”敖千忍不下去了,冷哼道:“再說就一個月不許你進東宮的大門。”
此話一出,連敖逸都變了臉色,一把抱住面前的小包子急忙跟敖鈺撇清關係:“皇兄,你可別誤會,我跟阿鈺不是一夥兒的,不可以把我關在東宮外面。”
“皇兄,你好狠的心。”敖鈺委屈得抽抽鼻子,又偷偷拿眼角衝洵兒使眼色,可惜洵兒並不配合,給了他一個傻乎乎的笑容就轉身爬走了。
敖鈺伸手揪住小傢伙身上那套虎崽裝的布尾巴,把他拉了回來,然後強行黏在小傢伙身上,仰頭無辜看着敖千:“皇兄你看,洵兒離不開我,你不能殘忍地拆散我們。”
風泠:“……”
這一大家子好像都不太正常……
便在此時,殿外忽然傳來了一道溫雅的嗓音。
“原來皇兄皇嫂這裡有客人了,不過大家都在等着主角登場,你們是不是該出席了?”
循聲看去,一襲淡雅藍袍的俊雅男子嘴角噙着一絲笑意,於門口翩然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