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至睡得正香,猛地醒來身子還是軟軟的,人也在犯懶,不想動。
被秀才這麼溫柔的抱在懷裡她覺得很舒服,竟又想睡去。
“用了飯再睡。”託着她的腰身讓娘子在自己的懷裡躺的更舒服些,閔嵐笙輕聲說道。
“哎呀,今天這是怎麼了……總是想睡。”伸臂摟住他纖細的腰肢,蘇夏至在他的胸前蹭了蹭:“我去做飯。”
“爲夫吩咐高越去仕林春買些飯菜回來,中午將就着吃吧。”攔住想要起身的她,閔嵐笙收緊了手臂。
“嗯,那晚上再做。”正好覺着身子有些乏了的蘇夏至乾脆就賴在秀才的懷裡。
兩個人緊緊地靠在一起安靜的坐了一會兒,蘇夏至突然伸出手去嬉皮笑臉地問道:“縣令大人啊咱們中午吃什麼?”
“不是說了,爲夫讓高越去仕林春買些飯食回來嗎?”秀才低頭看着娘子擠眉弄眼的表情忽然一笑。
“是哦,爲夫沒銀子啊……”
他低下頭在蘇夏至的額上印下一個吻:“那就這樣付給娘子吧……這是飯……”
“這是一個菜……”說着他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一個菜不夠吃啊……”又親了一下之後秀才輕笑着說道:“爲夫也餓了,那就再添個菜吧……”
‘吧唧’,這回是毫不客氣地親在了蘇夏至笑嘻嘻地小嘴上,擡起頭,秀才看着她皺起了眉:“好像是付多了啊,不行,還要討回來!”
再次俯身,吻住了她,這一吻情深而纏綿,讓兩個人都沉入其中而不想抽身……
“娘子,爲夫的‘銀子’付了,你也收了,所以啊,今兒的飯食是爲夫請客!”
聽見院子裡高越說話的聲音,閔嵐笙戀戀不捨地放開了她,眼含笑意地說道。
“我家秀才付的‘銀子’好美味!”蘇夏至手軟腳軟地坐了起來,舔了一下自己的脣瓣,臉頰都透着好看的紅。
彎腰低頭,閔嵐笙拿了地上的繡鞋爲她套在腳上,扶着她的手臂站了起來往外走:“看你累的,吃了飯怕是又要躺下。”
“不躺了。吃了飯我也要去趟仕林春,請個大師傅,過幾天開流水席,我自己忙不過來。”
兩人小聲說着話邁步出了屋子,院子裡的小飯桌已經擺好,上面放着一個雙層的食盒,高越正從廚房裡出來,手裡拿着碗筷。
“秀才哥,嫂子,過來吃飯。”
把碗筷放在小飯桌上,高越打開了食盒,將裡面飯菜一樣一樣地端了出來:“周掌櫃見是我去買吃食,特意給做了六個菜裝上,我看咱們幾個怕是要吃不完了。”
“哎呀,六個菜啊……”蘇夏至停下腳步斜着眼瞄着臉一下子紅起來的秀才。
“不夠的,爲夫等沒人的時候再付……”他很小聲地說道。
……
閔嵐笙做了縣令公務繁忙,一個月只有一天的休沐時間。
因爲早就答應了左鄰右舍要擺一天流水席慶祝他高中了探花,蘇夏至也忙活了起來,趕着秀才這個月休沐的時候好把承諾兌現了。
聽說是在東家的家裡擺酒席,仕林春跟着韓陸青從帝都過來的幾個大師傅都想過來看看。
縣令夫人烹飪的手藝高超,這件事早就在平縣的食肆酒樓成了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但真正能親眼見到並親口嚐到的人並不算多。
現在仕林春的廚房歸韓陸青管着,因此他假公濟私的一揮手:“還是我去吧。”
在身後幾個大師傅的白眼和牢騷裡,韓陸青提前一日便到了山下村。
在閔家寬敞的廚房裡,蘇夏至作爲主廚,而他老實的做了打雜的。
流水席的飯食不比一般酒席,要的就是一個上菜迅速。
因此蘇夏至在設計菜式的時候,全部採用了蒸,燉,醬,涼拌,這樣的烹飪方法。
這樣他們就可以在頭一天將所有的菜都做成半成品,明日只要客人上了桌,將菜在蒸鍋裡熱一下就好。
這邊蘇夏至帶着韓陸青炒米粉,吊滷水,隔着不遠的學堂的院子裡,六嬸子和春水娘也一鍋一鍋地蒸着白花花的大饅頭。
兩邊的廚房都是不停歇的忙活,終於等到了開席的一天。
蘇夏至讓高嬸子給作坊裡的幾個女人分了兩撥過來幫忙端菜洗碗筷,順在在這邊吃了飯。
然而開席的當天的來的客人之多還是超出了蘇夏至和閔嵐笙的想象!
也幸虧她準備的菜絕對夠多,原想着要是來的人吃不完,就把剩下的粉蒸骨之類的菜送到仕林春去賣。
從晌午閔嵐笙端着酒杯各桌都敬了酒就開始算開席,一直到晚上天擦了黑客人才陸續散去。
除了剩下爲數不多的幾個菜以外,幾乎是將將的夠用!
“虧得聽了閔夫人的了!”忙活了一天,親眼見到了這些蝗蟲一樣的吃客的吃相,韓陸青搖着頭說道。
“呵呵。”蘇夏至拉了把倚在示意他坐下:“我可不是第一次在家裡請客了,現在是農忙的時候,家裡的人幾乎都下了地,難得能吃上頓正經飯,大夥可不是要多吃些麼。”
“還有幾個沒上桌的菜,我給熱熱去……您也快坐下吃吧!”
累了一天,韓陸青大汗出了幾身,他知道蘇夏至也一直在裡裡外外的忙活,沒有吃什麼。
“不忙。”蘇夏至往院子裡一看,見蘇嬸子正帶着作坊的幾個女子蹲在井邊用幾個大盆子的洗着碗筷。
“還有客人要來,等會兒我們一起吃。”
“這麼晚了還有人來?”韓陸青吃驚的問道。
“可不是麼,這來人啊,你一準兒認識!”說着話蘇夏至進了廚房,把放在碗櫃頂上的幾隻碗拿了下來,那是她單獨準備的幾個菜,就爲了招待後來的幾位客人呢。
“哦?不知是何人吶?”見東家的這個架勢似乎是要親自動手烹製,韓陸青的眼睛都亮了!心道:幸虧我剛纔沒跟着他們一起用飯,這下可有口福了……
“來的是你的冤家對頭!”蘇夏至笑着說道。
“……”韓陸青立時閉了嘴,半晌之後才沉聲問道:“難不成閔夫人還請了安小姐?”
“嗯?”小青梅不是他的‘夢中情人’嗎,什麼時候變成冤家對頭了?
蘇夏至若有所思的看了韓陸青一眼:“她還敢找你們?”
“就……就來過一次。”韓陸青意識到自己說漏嘴,神情有些尷尬。
“長點心!”孤男寡女的說什麼話蘇夏至不好多問,她也相信經過了那件事之後,周恕和韓陸青都會對安靜有看法。
可人家揹着自己做什麼事說什麼話都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她也只能點到而止了。
“東家您放心,我和周哥心裡有數。”韓陸青沉聲說道。
蘇夏至點點頭,沒在多問。
院子裡的桌椅碗筷才收拾好,客人便登了門。
韓陸青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冤家對頭’!
所謂同行函是冤家,蘇夏至請的這最後一桌客人中就有聚福樓的李掌櫃和趙大廚。
同來的還有趙大廚的堂兄趙主簿。
“東家。”跟着這些客人身後進來的小廝走到蘇夏至旁邊很小聲地問道:“我家公子想過來給閔大人敬杯酒,行麼?”
蘇夏至扭頭望向正在與客人寒暄的閔嵐笙。
秀才今天喝了不少酒,一張俏臉微微泛着白色,只是他的眼睛卻越發的清亮有神。
有意無意的回望了娘子一眼,二人的眼神在空中一個糾纏隨即散開。
“行啊。”蘇夏至扭頭對着小廝說道:“去請你家公子過來吧,你也一起來,我們坐下吃頓飯!”
“噯!”小廝聽了先是一怔,隨即轉身就跑,跑了幾步又覺得不妥,趕緊有跑了回來對着蘇夏至行了禮:“謝謝東家!謝謝閔大人!”
“噯,沒想到你小子很挺有福氣麼!”趙大廚看見立在廚房門口的韓陸青馬上就走了過來:“自從酒樓歸了閔夫人,你們可是好久未曾到我們聚福樓去偷菜了!”
“……”這話讓本來就有些尷尬的韓陸青更顯尷尬,嘴張了幾次都沒有說出話來。
“趙師傅。”已經進了廚房的蘇夏至笑着說道:“過去指使他去偷菜的那個東家已經換了,現在的東家是我,您就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呦!您還真是親自下廚啊?”趙大廚往廚房裡一探頭便來了精神,一擼袖子就走了進去:“我給您打下手!”
“打下手的是我!”眼看看着上好的學藝的機會要被搶走,韓陸青也顧不得臉面了,跟着趙大廚的身後也進了廚房。
……
正屋裡的大桌子被擡了出來擺在了院子裡,旁邊掛衣服的架子上挑着兩盞燈籠,幾隻飛蛾拍着翅膀圍着明亮的燈光歡快地舞動着,不時地往燈籠上撞去,發出細小的‘啪啪’聲。
飯桌上燈光柔和,五月底的夜晚,暑氣才散,山上吹下的微風不時地從圍坐在桌前的衆人身邊拂過,分外的清爽。
“好了,秀才,你們先吃,我把湯煮了就好。”見衆人都已經就坐,還在廚房裡忙活的蘇夏至對着窗外說道。
“不,這頓飯要等着娘子一起來用!”閔嵐笙當着一桌子的客人淡淡地說道:“還請諸君不要在意!”
“哪裡哪裡!”一眼就看出縣令大人已經喝得微醺的趙主簿趕緊接口道:“這一頓飯都是閔夫人操持的,我們這些有口福的人當然該等。”
“非也。”閔嵐笙緩緩地搖頭,環視了在座的衆人一眼慢慢地說道:“嵐笙今日敬了一天的酒,說了一天的客套話,可我最想敬的人,卻是我的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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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忙~才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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