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在自己的鋪子裡遇到了古代的日本人,這樣的經歷對於蘇夏至來說堪稱奇遇!
鋪子裡陸陸續續的來了寫客人,看着空空如也的貨架,他們也只能失望地離去。
開鋪子的不怕人買東西,就怕沒東西賣!
這樣的事情別多了,再有幾天,她這間鋪子才積攢起來的人氣便會給消耗的一乾二淨。
自然那五個日本人裡有人能說中原話,蘇夏至便對着他說道:“我是這裡的東家……”
其餘四個都茫然的望向方纔說話的那個青年,而那個青年正用同樣茫然的表情望向蘇夏至。
“嘿嘿!”蘇夏至雙手叉腰,點着頭在他面前走了兩圈兒:“剛纔說我吹牛皮不是說的挺溜嗎,怎麼,東家是什麼意思都不懂?”
“大梁話……我只會一點點……”那個日本青年一臉嚴肅的說道。
“哈哈!”蘇夏至仰頭一笑,心道:原來他的外語水平和老子當年在學校的時候差不多啊,都是‘a—little’!
“東家就是太君,我是這裡的太君!”蘇夏至也板起了臉,一本正經地說道。
“你是太君?”那個日本青年小聲地重複了一遍。
“呦西!”蘇夏至眼含讚許地對着他點點頭,然後對韓陸青說道:“在後院找間屋子,請這幾位花姑娘過去坐坐,待會兒我請他們咪嘻咪嘻!”
韓陸青聽得一頭霧水,完全不懂蘇夏至方纔都說了什麼。
太君?就東家那歲數被稱作太君好似還早點吧?這幾個怪人明明就是男子,怎麼到了東家口中倒成了‘花姑娘’呢?
別看韓陸青有一肚子的話想問,但在外人面前還是保持着和蘇夏至一樣的調調。他也學着她的樣子往前一伸手:“幾位花姑娘這邊請!”
“花姑娘?”那青年狐疑的望着蘇夏至。
“誇你呢!誇你長得好看,跟花兒似的!”蘇夏至一本正經的扯淡:“跟着他去吧,一會兒有掛麪。”
“有掛麪?”幾個人今天出來的任務就是多買掛麪,聽見‘掛麪’兩個字眼睛都亮了!
俱都走到蘇夏至面前躬身道謝:“謝謝太君!”
“好說!”蘇夏至點頭回禮。
幾個人排着隊跟在韓陸青身後穿過與麪館相連的兩扇門去了後院。
蘇夏至直盯着他們走遠才咧開嘴無聲的笑了:嘿嘿,今兒老子也成太君了!
“東家?”看着她一個人呲牙咧嘴的笑的慎人,井筱秋陪着小心走到她的身後問道:“您現在就自稱太君,似乎有點早啊……”
“哈哈!”一個沒忍住,蘇夏至又嘻嘻哈哈的笑了一通,直到肚子都有些痛了,她才收住笑聲。怕自己再這麼一直笑下去,肚子裡那個小的會受不了。
“不一樣,我說的這個太君,和你理解的那個老太君是不一樣的。”蘇夏至信步走到櫃檯前:“以後,只要這幾個人一過來,你們就都得叫我太君。”
“是!”東家做事往往出人意料,櫃檯裡的幾個夥計連眼睛都沒眨便趕緊應了。
“小武,你去找找我家秀才,就說咱鋪子這裡來了幾個日本人,問他能給咱們找回個會說日本話的人來麼,要快去快回!”
“知道了。”小武應了一聲馬上出了鋪子。
“你叫我東家了?”蘇夏至這才扭頭望向井筱秋:“想好了,要留下?”
“我都想了好幾年了,就怕您不收留我呢!”井筱秋一汪秋水望向她,又是隨時都要落淚的模樣。
“那就留下吧。”蘇夏至別過臉去一指空落落的櫃檯:“先跟着熟悉幾日,等差不多了我才讓陸青給你安排個固定的地方。”
“只不過,我這裡規矩多,不比你過去唱戲自由。”
“東家,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井筱秋低了頭:“規矩再多再累我也不怕,只要能乾乾淨淨堂堂正正地活着,那樣的日子才叫痛快!”
“這話姐姐喜歡,硬氣!”蘇夏至回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人就得活出個精氣神來!”
“嗯!”井筱秋真落了淚,還是在一個女人面前,他趕緊轉了身子去偷偷的抹掉……
在蘇夏至看來,肯賣力氣掙錢養活自己的人都是值得尊重的,不管井筱秋過去如何,只要他肯清清白白地活着,她是一定會伸手幫他一把的。
吩咐了幾個夥計到庫房裡去把掛麪和各種醬類都擺上,她特意囑咐道:“就像平時那樣賣就成,後院那幾個人我自會處理!”
“是!”東家三言兩語的就把事情解決了,幾個夥計帶着井筱秋到庫房去搬貨物,蘇夏至則去了後院。
“都堆在這裡,你們不嫌熱啊!”一到後院,就看見幾個大師傅堵在韓陸青屋子的門口往裡探頭探腦,蘇夏至一看時辰,也差不多是晌午該忙活的時候,於是便喊了一嗓子。
“呦,東家!”幾個漢子見了蘇夏至忙往廚房跑去,跑到一半才覺得不對,又立在那裡行了禮。
“去,先準備五碗菌菇雞湯麪,各色爽口的小菜都盛一盤端上來,再加兩壇鎮過的米酒,都送到那屋!”她一指韓陸青的屋子。
“好嘞!”大師傅齊聲應了,屁顛屁顛地跑回到了廚房裡幹活去了。
屋裡,幾個日本人坐的筆管溜之,雙手按在大腿上,個個都像泥龕似得,僵硬的很,韓陸青怎坐在一邊自說自話:“你們的老家不近吧?這來回一趟的路程要走幾個月呢?諸位難道不覺得悶熱?爲何進了屋子還戴着斗笠?”
“他們要是戴着斗笠,混在大梁人中,若是不說話,頂多會被人認爲是啞巴。”蘇夏至慢悠悠的從外面走了進來,堂而皇之地坐到了主位上:“若是他們摘了這斗笠,估計馬上就得被人圍上!”
“爲什麼?”韓陸青不解的問道。
蘇夏至一指自己的腦袋:“他們頭髮的梳得樣子很……”她實在找不出一些形容詞去形容日本古時候武士的髮型,最後只好說道:“反正就是很特別了!”
圍坐在桌子半邊的幾個年輕人都把視線移向她:“掛麪?醬?”
“來的都是客!既然到了我的地方,那就客隨主便吧。”蘇夏至呵呵一笑:“先咪嘻咪嘻,然後再談掛麪和醬。”
“真的有?不騙人?”幾個人對視過之後,還是那個會一點點大梁話的‘花姑娘’開口問道。
“掛麪還有辣椒醬,除了我家的鋪子,你在帝都任何一家店鋪都不會買到!”蘇夏至揚着下巴說道:“只此一家。”
韓陸青的眼睛還盯在他們幾個斗笠上,似乎是對斗笠下面扣着的腦袋更感興趣。
那個說話的青年瞟了他一眼,擡手慢慢地摘了斗笠,露出了自己腦袋的全部。
韓陸青立馬吃驚的問道:“我說,你們這頭髮到底是在哪裡剃得?怎麼給弄成了這副模樣?”
“他們是武士,所以都要這樣的髮型。”蘇夏至也看向他們那剃得一塊一塊的腦袋,輕聲解釋道。
“武士?是的,夫人知道我們是武士?”
“我早就說了,自己才高八斗,是美貌與智慧並存的,可你不是說我吹牛嗎!”蘇夏至搖頭擺尾的說道。
她能不知道麼,上輩子沒死的時候,她有一大愛好便是看動漫,而動漫看得最多的又是日漫,因此蘇夏至的日語水平也就僅限於此,再多說就是‘雅美蝶’,‘八嘎呀路’之類的……
而日漫看多了,也就對日本的歷史瞭解了些,所以能分辨出武師來。
“是我說錯了,我道歉!”說着話,那個青年起了身,對着蘇夏至深深地鞠了個躬。
“唉……”蘇夏至一聲長嘆,心裡萬分感慨:原來,你們古代的你們也曾經可愛過啊……
“東家,菜做好了。”夥計在門外高聲說道。
“端上來吧。”蘇夏至點了頭。
不大會兒功夫,五碗菌菇雞湯麪和十多個小菜上了桌,韓陸青掃了眼,沒言語。
“他們以後再來吃飯,就上素菜或者鮮湯麪就好。”蘇夏至猜到韓陸青是在以爲自己小氣故意不給他們上葷菜和帶葷腥的湯麪,因此正兒八經地解釋道:“在他們的家國,有身份的人是不吃肉類的。日本國篤信佛祖,因此,除了病人或者是幹力氣活的人,基本都是茹素的。”
“啊?原來是這樣!”這回韓陸青是不看那些人的腦袋和一桌子的素菜,他只看着蘇夏至,眼睛裡滿是崇拜的意味……
“早說了啊,太君我才高八斗,是美貌與智慧並存的,現在你們都知道我不是在吹牛皮了吧,嘿嘿!”
“咳咳!”與姜溫一起匆匆而來的閔嵐笙才走到門外就聽見自家娘子在大言不慚的胡說八道,趕緊乾咳了幾聲,給屋裡的那位送個信。
“呵呵!這纔是夏夏啊。”姜溫則輕笑着率先邁進了屋門。
那個坐着的武士齊齊地望向他,隨即一起站了起來行禮:“右相大人!”
再一看跟在姜溫身後的閔嵐笙,那會說一點大梁話的青年開口說道:“他生的纔是美麗,是花姑娘!”
“呸!你纔是花姑娘,你全家都是花姑娘!”蘇夏至起身吼道:“我們大梁管我家秀才這樣美男子叫做英俊瀟灑,玉樹臨風,驚才風逸,品貌非凡……溫文爾雅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