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一覺醒來已是翌日清晨,耳邊有風低鳴盤旋,體內九股暖流回旋流轉,他睜開眼見那古怪的供臺上已沒有了那兩個人像。廟門外藍天如洗,天色大晴。
他忽然想起昨夜之事,驀地坐起身來,四下一看,石臺上的兩人已沒了影子,他腦中一片混亂,昨夜,難道只是一場夢嗎?他猛然站起,廟還是那座廟,並沒有絲毫的變化,只有地上的那道血跡變的乾涸。
體內的暖流已經淡了下來,他感到胸前有些疼痛,低頭一看原本破爛不堪的衣服又多添了九個指洞,秦歌有些茫然想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解開衣服見胸前多了九個橫三豎三的黑點,他使勁的搓了搓,黑點卻是沒有絲毫的變化,他又往手上吐了口吐沫加大力氣搓了搓,直到胸前被搓得紅了那黑點還是醒目的印在胸前。
秦歌頹然的放棄了繼續搓下去,他四下一看見小老虎四腳朝天的躺在牆下忙跑過去抱起來,他摸了摸小老虎見它身上溫熱如故放下心來。他捏了會小老虎的鼻子,一會的工夫小老虎也醒了過來,小老虎見他無事也是高興,伸出舌頭親熱的添他,他嘿嘿一笑,也不多想抱着小老虎走出廟去。
翻過這座山又走了兩日已到了嵩山腳下,這兩日秦歌總感覺自己精神奕奕,體力充沛,已往抱着小老虎時間長了還感覺有些吃費勁,這兩天卻在也感覺不到費吃力,他問明瞭方向,向少林寺走去。
少林寺本在深山之中,可山路之上行人甚多,這些人裡大多都是男人,有老有少有醜有俊,都是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秦歌迷惑這既不是初一又不是十五的拜佛日子,怎麼這麼多人?
少室山,東距太室山約10千米。據說,夏禹王的第二個妻子,塗山氏之妹棲於此,人于山下建少姨廟敬之,故山名謂“少室”。少室山山勢陡峭峻拔,也含有三十六峰。諸峰簇擁起伏,如旌旗環圍,似劍戟羅列,頗爲壯觀。主峰御寨山,海拔1512米,爲嵩山最高峰,山北五乳峰下有聲威赫赫的少林寺。少室山頂寬平如寨,分有上下兩層,有四天門之險。據《河南府志》載,金宣宗完顏列與元太祖成吉思汗交戰時,宣宗被逼出京,曾退入少室山,在山頂屯兵,故稱“御寨山”。御寨山西有水櫃一處,人稱“小飲馬池”,水量能供萬人食用。
“兄臺慢走”,秦歌一把抓住一個身穿儒杉愁眉苦臉低頭前行的年輕人。
年輕人一愣,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秦歌,見他是個小乞丐那裡有半分讀書人的樣子,可這句兄臺字正腔圓,卻是讀書人的語氣,他停下來疑惑的看着他道:“這位小兄弟請問有什麼事嗎?”
秦歌不知這兄臺的稱呼不是順便叫的,那是讀書人之間的稱呼,一般的人是不會這麼文縐縐的叫,他長在洛陽流浪晃盪,見過別人這麼叫過,又見這人穿着儒杉便叫了出來。
“敢問兄臺貴姓”
那人見他又叫了一聲兄臺苦笑了一下道:“不敢,姓王,王宏”
“哦,王大哥,你這是上那裡去啊”
王宏聽他一會兄臺一會大哥的亂叫,又見他面目清秀,身上的衣裳都已成了布條,懷中還抱着一個半大的動物,還不出是狗還是貓,也覺得這小乞丐有趣,笑道:“我這是要去少林寺爲僧”
秦歌驚奇的咦了一聲道:“看王大哥的樣子應該是個讀書人,不去考狀元,怎地跑來當和尚?”
王宏嘆了口氣苦笑着搖了搖頭:“如今這世道,讀書早就沒了出路,現在又是天下大亂,十室九空,肚子都吃不飽了,讀書又有何用,我也是想着出家當個和尚,好歹有口飯吃,餓不死纔是真的,那裡還顧得上臉面”
秦歌張着大嘴看着從他倆身邊不停走過去的人,忍不住問道:“這些人不會是都來當和尚的吧?”
王宏嘆氣道:“想來應該是的,你看這上山的人那一個不是衣杉襤褸,可曾見過富貴之人上山?看你這模樣也應該是來當小和尚的吧”
秦歌一愣道:“我可不是來當和尚的,我是來學武藝的”
學武藝?王宏的臉上閃過一絲譏笑:“少林寺的武僧五六歲時便開始習武,你這年紀骨骼已成,少林是斷然不會收你的”
秦歌聽的滿心不服氣,梗着脖子道:“你又不是方丈,怎地知道我不適合練武?”說完在不理他抱着小老虎前行。
王宏看着他理去並沒生氣,只是嘆了口氣喃喃道:“世道艱難啊”
秦歌快步向前,生怕別人搶了他的位置,到了寺門口見寬敞的門前已站滿了人,一眼望去怕是有個二三百人,他心中暗暗叫苦,看樣子自己還是來的晚了。
他人小體輕從人羣裡左穿右跳的擠到了前面,廟門口兩名知客僧冷漠的看着眼前的這些人,有幾個人圍在他倆身邊不停的說着好話。可看那倆知客僧的樣彷彿是沒有聽到一般,臉上沒有一絲的變化。
秦歌擠出來,跑到右邊一個較胖的和尚面前急急的道:“大師,大師,我是來學武藝的,你就收下我吧”
那和尚見一小叫花子蹦到自己身前,從那小叫花子身上傳來一股黴爛的味道,眉頭一皺大喝:“佛門清淨地,不許大聲喧譁”
秦歌被他一喝嚇了一跳,不敢在說後退了幾步小心的看着前面的和尚。
秦歌一開頭,許多的人立刻圍了上來,圍着兩個和尚,都哀求着讓收下自己,有的說自己能幹,有的說自己會手藝,個個掙先,恐怕不要了自己。
兩個和尚被吵的頭昏腦漲,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一座佛門寶剎此刻有如菜市場般熱鬧,就在衆人吵嚷不停,那倆知客僧眼看就要抵擋不住之時,少林大門在吱呦聲中慢慢打開,一個身穿紅色袈裟四十幾許的和尚出現在門口,兩位知客僧見了忙雙手合十恭敬的叫了聲:“師叔”
那和尚見門前如此吵鬧,眉頭深鎖,高聲唸了聲佛號:“阿彌陀佛”
這一聲佛號有如洪鐘一般,秦歌只覺得耳中一陣轟鳴,他擡頭一望,那和尚圓臉大耳甚有福相,看他紅緞的袈裟上有金絲便感覺這是個有地位的和尚,他一步竄出去,高聲大喊:“大師,我是來拜師學藝的,你就收下俺吧”
那和尚聽了聲音,雙目如電向他看來,見是個小叫花子,皺了皺眉喝道:“不得喧譁”
秦歌愣了一下又喊道:“俺是誠心的啊”
那和尚一瞪眼還沒說話,他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師弟莫要高聲,有話好說便是”
秦歌伸頭一看,門那邊又走來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他見這老和尚慈眉善目,心想這應該是個好說話的,忙向那老和尚跑去,剛跑兩步他整個人突然被人拎了起來,一個惱怒的聲音響起:“你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