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地獄了嗎？”
我努力睜開眼睛，卻什麼也看不見。有什麼東西蒙住了我的眼睛。剛伸出手，就被人捉住了手腕。
“別動，你的眼睛還沒好。算你命大，全身只有眼睛被灼傷得最嚴重。”
是女性的聲音，清脆悅耳。跟着我就聞到了血腥味。
“喝吧，你需要補充體力。它會讓你的傷好得更快！”
看來我還活着。心裡竟有些許輕鬆的感覺。我本已失去了希望，一心陪曉月的。爲什麼還會有慶幸的念頭？難道說我還留戀這個世界，留戀自己負罪的生命？
在我看來，唯有一死，才能證明自己對曉月的愛。
閉上嘴，拒絕喝那女人送到嘴邊的血液。但，好香的血啊，只要我張開口，就能品嚐到它甜美的滋味……
“怎麼啦？血液很新鮮的。你已經昏迷好幾天了，應該很餓了吧，來，喝掉它。想喝多少都可以！”
我搖搖頭，坐了起來。雖然看不見，但我知道這女人應該是我的同類。不過，我跟她沒有關係，她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爲什麼要救我？”
“救你？”低低的笑聲就在耳邊，“不，我沒有救你，把你帶回來的並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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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誰？”
“我的頭兒。”
“頭兒？”
我背後墊上了一個柔軟的物體，我靠上去，感覺舒服了些。
“你不知道頭兒嗎？就是造就成你的那個人啊！”
我會知道嗎？那個賦予我永生的吸血鬼，來不及告訴我任何東西就死了。他的身體被撕成幾塊，頭顱都找不到。
“你們爲什麼多管閒事？”
吸血鬼向來都是以個體的形式存在，獨來獨往。不相信任何人，沒有任何感情。這女吸血鬼的頭兒爲什麼要救我？
“多管閒事？你應該感激纔對，如果不是克羅，你早就被燒死了！你也太不小心啦，陽光都照射到你身上了，你還傻坐在那裡，想找死嗎？”
“……克羅？”
“我頭兒的名字。”
我不再說話。
這女人怎麼會明白，我本就是在找死。死亡不正是我最好的解脫麼？我根本就沒有任何存在的意義了。無論是生，亦或是死，我都無法跟曉月在一起。剛剛醒來的那個夢提示了我。
靈魂早給了惡魔，就連心也已死去。活着，只是肉體的活着。
既然擁有的一切都已失去，那毀滅掉這個空皮囊，又有什麼可惜的呢？
曉月！
如果你真成了天使，就回頭看看我吧，用你那熾熱的光，把我化爲灰燼……
“瑪麗，他醒了嗎？”
一個男子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這人應該是那女人的頭兒……克羅吧。
腳步聲在我身邊消失。我知道，他來到了我的面前。
“你好，我是克羅。”
“……”
“呵呵，你叫吳逸飛吧？我跟瑪麗是特意來中國找你的。幸好及時趕到，不然你就……你是想自殺的吧？”
“爲什麼要救我？”
克羅沒有立即回答我的問題。我聽見有拖動凳子的聲音。
“一個人類女孩子對你就那麼重要嗎？竟然能讓你捨棄永恆的生命，真愚蠢！人類只是食物，不值得爲他們付出任何代價，哪怕是一個美豔絕倫的女孩子，她的價值也只是用自己的血液來取悅我們罷了！”
“你閉嘴——！”
我絕不容許有人侮蔑曉月！
“算啦，這種了無趣味的問題，就此打住好了。我們只是奉命來帶走你的。有人要見你。”
“有人要見我？”
“是的，至於是誰要見你，到時你就知道了。好好休息吧，我們明天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