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野吟聽到魚兒與於鋒的對話,也不由的對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少女,有些欽佩之情。一個女兒家,竟然能夠獨自一人在江湖上闖蕩。而且爲了信守承諾,竟然不遠萬里的去還債!
馬車在路上行了一日,天色完全黑下來的時候,於鋒一行人才終於找到了落腳的地方。
魚兒對於鋒說道:“於鋒你彆着急,明日還有半日的路程,我們就能到印州城了!”
於鋒點頭道:“我不着急,反倒是你,不是早就想聽那石獅子的吼聲了嗎?”
魚兒見於鋒還有心思和自己開玩笑,知道她心情甚好,便不再爲她擔心。
倒是波卡,來到於鋒的身邊說道:“主人現在這樣的一身裝扮,怎麼好與一個女子拉拉扯扯,讓人看見了,容易引起誤會!”
於鋒這才意識到此時自己身上所穿的是男子的衣服。
於鋒立刻鬆了手,道:“倒是波卡提醒了我,我們如此的確不妥!”
魚兒卻道:“要我說,你早該將這身惹眼的衣服換下來!也省的讓那一線峽的人看到了,再來找麻煩!”
於鋒聽了魚兒的話,立刻點頭,道:“如此說來,我即刻便將身上的衣服換下。”
波卡看着已經換上了一身普通衣裙的於鋒,說道:“主人以黑紗遮面恐怕不妥!太惹眼!”
於鋒說道:“那怎麼辦?現在我們的身上也沒有其他可遮擋臉的東西。難道要我像你一樣,將臉用布包起來?”
波卡知道於鋒在挖苦他,也不生氣,想了想道:“主人不如就用一塊麪具蓋在臉上,如此一來,即擋住了臉上的傷疤,又能不引起懷疑!”
於鋒點頭道:“這倒是個辦法,可是現在我們也沒有可戴的面具!”於鋒將放在手邊的面具拿起來看着道:“這面具是一線峽的人戴的,被我戴在臉上,恐怕不合適!”
波卡道:“這倒容易!”說着,他將面具拿在手中,用手掌在面具的表面來回的摸了兩下,那面具上的花紋竟然全部消失。面具變成了一個表面光滑的普通面具!”
於鋒將面具接在手中,道:“你倒是有辦法!如此一來,也倒方便!”
吃完飯的時候,魚兒看到於鋒戴在臉上的面具道:“於鋒你這面具好生奇怪,看着也有些面熟的樣子!”
於鋒莞爾,道:“這不就是我白天戴的那個面具嗎!不過表面上的花紋不見了,變成平的了而已!”
魚兒這才笑道:“原來如此!”
侯野吟立刻開口道:“在下眼拙,沒有看出於鋒姑娘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功力,可以將原本雕琢精緻的面具,變成一個表面光滑的普通面具!”
於鋒聽到侯野吟的話,心中才稍微驚醒了一些,她立刻說道:“侯公子說笑了,我可沒有那種神奇的功力,不過是用了一些討巧的方法罷了!”
魚兒追着問是何方法,於鋒只笑,不回答。
夜間,波卡仍舊留在於鋒的房中休息。
於鋒開口道:“以後我們需要小心一些,不可顯露身上的功夫,能熟練度的時候,一定不要讓自己發光!”
波卡點頭道:“主人吩咐的是,波卡記下了!”
於鋒道:“今日好險!我們只想到瞭如何處理面具的問題,卻忘了功夫的事情!希望侯野吟沒有對我們起疑心纔好!”
波卡道:“主人,就算侯野吟對我們產生了懷疑,也沒有什麼!大不了我們一走了之也就是了!”
於鋒道:“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也說過,候家莊的人,是少數能夠與劍宗墨家想抗衡的
人,我不想與他們成爲仇人!”
波卡疑惑不解,問道:“就算他知道我們身上有功夫又能如何!既然我們是他們的朋友,我們有能力,他們應該爲我們感到高興,爲何還要與我們爲敵呢!”
於鋒嘆息着,將白禾到百草谷中醫治的事情說了一遍,波卡點頭道:“原來如此!可是那個白禾又不是侯家的人,當年又不是你不救她,就算要怪,也怪不到你的頭上!”
於鋒道:“話雖然這樣說,可當年爺爺畢竟沒有救她,以至於她現在性情大變!我們不是沒有責任的!”
波卡道:“主人是女人!女人總是會自尋煩惱,杞人憂天!想那麼多不累嗎!這幾天正好沒有殺手的追殺,主人還是好生的休息吧!”
啪!
“啊!”
於鋒掄起一個枕頭就砸在了波卡的臉上,惹得他大叫一聲。
於鋒道:“明明我纔是主人,你倒教訓起我來了!看來是這幾日我對你太好了!”
波卡把枕頭恭恭敬敬的送回牀上,小聲的嘟囔道:“還說對波卡好呢,今天坐車的時候,波卡也想到馬車裡舒舒服服的坐着,可是那個鬼針崔三說什麼都不許,鬼針崔三還罵我!主人坐在馬車裡定是聽到了!聽到了都不給波卡出氣,害的波卡一路上都不高興!”
於鋒這才反映過來,原來波卡是因爲白天的氣還沒消,所以說話的時候,總是嗆人。
於鋒說道:“那也怪不得我,馬車本來就不是咱們的,我也做不得主!如果馬車是咱們的,我定會讓你到車裡坐着,然後再僱一個人爲咱們趕車!”
波卡聽到於鋒這樣說,心中才稍微好受了些,說道:“那好吧!這次就算了!不過日後波卡一定要把今日的面子找回來!”
說着,波卡將蓋在身上的被子向上一拉,連頭一起蓋了起來。
於鋒看着波卡賭氣的模樣,心中覺得既好氣又好笑。
雖然波卡一直叫於鋒主人,可是於鋒是一直拿他當朋友的!
所以,即使波卡生氣,她也會站在波卡的立場爲他着想。
夜,漸漸的深了。
於鋒聽到波卡平穩的呼吸聲,自己卻說什麼都睡不着。
並不是她不累,不困,而是因爲她怕自己一旦睡着,那‘黑風夢靨’再次襲來,將自己置於死地!
恐懼,像一隻無形的手,一直操控着於鋒的心。讓她坐立難安,讓她踟躕不前。
這已經不知道是於鋒第幾次翻身了,波卡突然開口道:“主人,你睡不着嗎?”
於鋒立刻低聲道:“我把你吵醒了?”
波卡揉着眼睛,道:“沒有,是我的耳朵太好使了!”
於鋒沒有說話,波卡道:“有我在,那‘黑風夢靨’是不敢再來的,難道上次的那個人死的還不夠慘嗎!我重傷了那個在夢中出現的女子,操控那個女子如夢的人,一定也會受傷,這纔不過幾日,他的身體還未完全恢復,不會再來的!主人放心睡吧!”說着,波卡打了個哈欠,拉了被子,翻了身又睡着了。
於鋒聽了波卡的話,心中才稍微安定了些。
她看着那個躲在被子中的小人,心中也生出了一絲欣慰。幸好還有這樣一個人關心自己。
突然一個身着白衣的人出現在了她的眼前,那人道:“他好,難道我就不好嗎?”
於鋒立刻瞪大了眼睛,這不是白謹遊又是誰!
於鋒以爲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再看,白謹遊已經來到了牀前。於鋒驚訝的道:“你怎麼來了?”
白謹遊嘆息一聲,
憐愛的看着於鋒,道:“白幽堡中的事情那麼多,我怎麼離得開呢!你看到的不過是我的影子罷了!我現在還在白幽堡中呢!”
於鋒伸手拉了拉白謹遊身上的衣服,竟然能夠拉動。她疑惑的道:“既然是影子,爲何不像影子?”
白謹遊嘿嘿的笑着道:“我的影子在你的夢中,就不像影子了!”
於鋒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已經睡着了。
白謹遊伸手將於鋒拉到自己的懷中,道:“我已經知道了‘黑風夢靨’的事情!你一定被嚇壞了吧!”
於鋒被白謹遊抱在懷中,竟然能夠感覺到他的體溫。她心中疑惑,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是自己並沒有想他,他爲何會在自己的夢中出現。
此時,白謹遊又說道:“我知道經過了那樣的事情,你一定會害怕的睡不着,所以我會一直在你的夢中等你,直到你不害怕爲止!”
於鋒伸手將白謹遊推開,道:“你又沒問過我,不要自作主張!我不需要你爲我這樣做!再說了,男女授受不親,你到我的夢中如此對我,就是對我無禮!”
白謹遊嘿嘿的笑着,道:“怎麼?害羞了?上次我們一起洗澡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
白謹遊舊事重提,氣的於鋒滿臉通紅,她道:“你若再說洗澡的事情,我便再也不理你了!”
白謹遊認輸投降,道:“好了,好了!我不提就是!唉!你可知道我現在最羨慕誰嗎?”
於鋒搖頭,道:“你羨慕誰,我怎麼會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蟲子!”
白謹遊笑了,道:“我現在最羨慕波卡!他能每日陪在你的身邊,卻不是我!”
於鋒的臉立刻紅了,道:“你不要亂說,我與你不過是相識罷了!又沒有什麼交情!”
白謹遊靜靜的看着於鋒,好一會才道:“難道我對你的心意,你到現在都不明白嗎?”
於鋒別看臉,道:“你生的那樣好看,可是我卻……”
“我不在乎!你的臉上雖然有道疤,可是我喜歡!我就是喜歡這樣的你!”白謹遊搶先一步說道。
於鋒搖頭,道:“不行!喜歡的事情可不能拿來當成交易,雖然你喜歡我,可是我未必就一定要喜歡你!”
白謹遊鎖眉道:“你這個女人不僅生的醜,爲何心腸也這樣硬啊!我大老遠的來看你,你卻如此對我!就算你不喜歡我,也不該對我如此冷漠!”
於鋒說道:“我如何對你冷漠了!明明就是你雞蛋裡頭挑骨頭!我說我還沒有想好,不可以嗎!你快走吧,我要睡覺了!”
白謹遊聽於鋒如此說,更不想走了,索性上了於鋒的牀,躺在她的旁邊。
於鋒一驚之下,一腳將白謹遊踢到了牀下。
於鋒心道:“慘了,一定會砸到波卡。”誰知地上什麼都沒有,連波卡的蹤影都沒有。於鋒這才注意到,她的夢中此時根本就沒有波卡。
白謹遊氣呼呼的從地上爬起來,道:“你這女人好生野蠻!難道你就讓我站在地上不成!”
於鋒理直氣壯的說道:“女孩子的被窩也是你能隨便能鑽的!我沒有殺了你算是客氣了!你還不走!”
白謹遊這次終於生氣了,哼了一聲,輕甩衣袖閃身離開了。
於鋒長出了一口氣,還是有些疑惑。這個人是怎麼進入到自己的夢中的!
次日中午,於鋒等人果然到了印州城。
石鳴山莊在印州北側,於鋒等人進入印州城後直接去了石鳴山莊,石鳴山莊背靠巨大的石山而建,高大的叫人彷徨。
(本章完)